“墨淵老祖?”
聽到陳柏的匯報,秦風挑了挑眉,露出幾分迷茫:“那是誰?”
見他如此迷茫,王博弘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
“你們無相宗自己的鎮(zhèn)山老祖你都不認識?”
祝星也忍不住別過頭,突然不想承認自己和秦風是一個山門的。
按理說,新弟子入門,第一堂課就是認識宗門的上層結(jié)構(gòu)。
哪怕有些弟子一輩子都見不到哪些仙山深處的大修行者,但也必須認識他們。
唯獨秦風。
他入門的時候,連基礎(chǔ)的課程都沒去過,直接就參加了小魔境的測試。
同時,在他成為內(nèi)門弟子之后,更是連上課的必要都沒了。
但沒想到的是,沒人告訴他,他自己就真不去了解。
他們不知道的是,秦風剛?cè)腴T時,根本不把這里當成真實的世界。
一個虛假的世界,他只需要了解這里的力量體系和世界觀就夠了。
沒必要再去了解這里的人。
對此,秦風顯得理直氣壯:“反正那時他們也不待見我,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趕出仙門了,有了解的必要么?”
屋里幾個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咳咳?!?/p>
祝星干咳一聲打破了尷尬:“那什么,我們現(xiàn)在需要討論的應(yīng)該不是這個?!?/p>
回歸主題,祝星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這位墨淵祖師。
“墨淵祖師,算是無相宗崛起的功臣之一。”
“同時,他也是如今罕見的,參與過三千年前仙魔大戰(zhàn)的老人。”
“盡管,三千年前的時候他才剛?cè)腴T不久?!?/p>
“不過在此之前,墨淵祖師已經(jīng)有將近八百年未曾出山了。”
“我只知道他在閉關(guān)之前便已經(jīng)渡劫期,如今……”
不等祝星的話說完,秦風有些詫異了:“八百年前就已經(jīng)渡劫期了,現(xiàn)在還沒飛升?”
其他人還沒回應(yīng),他便沉思了片刻:“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位真的不適合修行?”
此話說完,如商長老之流是想反駁的。
畢竟墨淵祖師不僅是無相宗的鎮(zhèn)山長老之一,同時也是仙門如今天花板上的幾個人。
要是連他都不適合修行,那他們這些人算什么?
可是看了一眼面前的秦風,實在有點反駁不出來了。
是啊,八百年前就渡劫期了,如今八百年未曾飛升。
但是他們面前,可坐著一個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已經(jīng)半只腳渡劫期,并且獨自戰(zhàn)勝了一位魔主的怪物啊。
相比之下,墨淵祖師爺是八百年前才剛剛渡劫期……
“咳咳,師弟,你別打岔了,現(xiàn)在的問題可不是這個。”
祝星趕忙重新把話題拉回來。
“剛才陳柏說了,墨淵祖師現(xiàn)在就在城門外,他是代表仙門來的?!?/p>
頓了頓,他語氣深沉了不少:“他是想讓我們帶人回歸,而且點名要見你?!?/p>
會議室里的氛圍沉悶了許多。
他們都知道,墨淵祖師來,只是一個先頭而已。
放任他們修養(yǎng)了十天,終歸還是要迎接現(xiàn)實。
現(xiàn)在桑炎跑了,極惡之州就是囊中之物。
雖說那位魔界共主至今未曾現(xiàn)身,其他地方鬧得厲害,仙門也分身乏術(shù)。
但是這時候墨淵祖師過來,就是要接管極惡之州的意思。
大家都很緊張。
一來,不知道這位墨淵祖師是不是真的獨自前來的。
若不是,一旦他們拒絕,就意味著一場惡戰(zhàn)。
二來,他們不敢確保秦風是不是墨淵祖師的對手。
雖然之前秦風以半步渡劫期打敗了桑炎,但不代表他一定也能贏墨淵祖師。
畢竟,墨淵祖師的修為應(yīng)該是在桑延之上的。
他閉關(guān)了八百年,如今到底什么境界還未可知。
最后,就是他們擔心秦風著實沒有野心。
他壓根兒沒想開宗立派,就根本不在乎極惡之州到底被誰接管。
反正他自己沒人能管得住,仙門最起碼明面上不會為難他。
但剩下這些人……
可就倒霉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秦風的回應(yīng),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既然人家一個老人家來了,還點名要見我,出于禮貌我也該去見見。”
秦風站起身來,抄著手就要往外走。
他的身影消失,其他人趕緊站起來:“祝星,他這是什么意思?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是啊,他也不交代兩句,到底會不會把積孽關(guān)交出去?。俊?/p>
“萬一他和墨淵祖師鬧掰了,咱們要不要幫忙?”
一堆問題涌上來,祝星都一個頭兩個大。
他舉起手往下壓壓:“諸位長老,你們不要著急?!?/p>
“秦師弟既然什么都沒說,說明他心里是有數(shù)的,自有他的安排。”
“至于會不會打起來……不管他們會不會打,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p>
“不管怎樣,先做好準備吧?!?/p>
“嗯,祝星說得對。”王博弘站起身來,一臉嚴肅:“如今墨淵祖師親自過來,必然是我們在此處擱置了十天不曾回歸仙門的原因?!?/p>
“現(xiàn)在,仙門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意圖了?!?/p>
這話就明白多了。
不管秦風怎么選,他們都只有一條道走到黑了。
“好!我這就下去讓人準備好!”
一名合幽宗的年輕長老站起來,第一個響應(yīng)。
看起來,他比其他人輕松得多,甚至還有點興奮。
他開了個頭,其他人也趕忙下去準備了。
“走吧,我們也去看看?!?/p>
王博弘和祝星不必去通知別人,安排完了之后,二人趕緊往城門去。
與此同時,積孽關(guān)城門外。
永夜結(jié)界并沒有徹底散去,白日也是黑夜。
甚至,之前那一輪掛在天空上的血月都變小了許多,光芒暗淡不少。
這不一樣的景色,似乎也昭示著極惡之州的主人更新?lián)Q代了。
黑夜里,黃沙彌漫。
一名背著釣魚竿,頭戴斗笠,身穿蓑衣的老者,此刻正靠在一塊巨石旁。
他半靠著大石,手里拿著一根煙桿,正在打火點燃。
他的外表已經(jīng)很老了,臉上的皺紋層層堆砌,手甚至還有些發(fā)抖。
粗糙的褲腿是卷著的,沾染了一些河泥,就好像上一刻還在河里打魚,被人匆忙叫來了一樣。
煙桿還沒有點燃,他忽然抬頭,看向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