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很矛盾?!?/p>
“從朋友的角度,我不希望你痛苦。”
“但手術(shù)了,就真的能不痛苦嗎?”
“可是不手術(shù)的花,持續(xù)惡化,你會備受折磨?!?/p>
“歡歡的話,我倒是不在意?!?/p>
“她說不說,意義都不大。”
“因為你是個有主見的人?!?/p>
“我不想在你人生重要時刻,去左右你的想法。”
“那你豈不是很糾結(jié)?”顧惜行笑著。
“當(dāng)然糾結(jié)?!?/p>
“希望你能聽話繼續(xù)治療。”
“但又希望你能遵從本心?!?/p>
“其實你能這樣在意我,我已經(jīng)受寵若驚了。”顧惜行說。
涂然沒說話,默默的看著他。
“你涂然是什么樣的女人?!?/p>
“何時會這么關(guān)心一個異性朋友?”
“以前我沒生病時,想找你,卻總覺得怕不妥?!?/p>
“如今我生病后,反而坦然了?!?/p>
“如果生命已經(jīng)開始倒計時。”
“那么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更加珍惜?!?/p>
“見到你每一次,也都更加難忘?!?/p>
涂然再次淚目……
她不是那么感性的人,相反是很理性的人。
可此時此刻,也還是心理難受極了。
顧惜行是個很好的人,人品極好。
但他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她給發(fā)好人卡。
沒有人愿意要好人卡。
“涂然,我不想賣慘?!?/p>
“我是病了?!?/p>
“但我不想以這個為理由,道德綁架你?!?/p>
“我知道?!蓖咳挥行┻煅省?/p>
“別哭?!?/p>
“能和你認識,并且成為朋友,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p>
“至于我姨和歡歡的好意?!?/p>
“我不能聽從?!?/p>
“我知道為了錢,很多女孩子愿意嫁給我,為我生孩子?!?/p>
“但我不想連累別人,連累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很快守寡,連累一個小孩從出生就沒有爸爸?!?/p>
“你知道的,對于能賺錢的人來說,錢是最無用的?!?/p>
“錢帶來的快樂,也不是真正的滿足?!?/p>
“我知道。”涂然點頭。
“至于國外手術(shù)……就算了,我折騰不動了,只想在香城好好過完剩下的時間?!?/p>
這時,病房門外響起敲門聲。
“你好,我來給顧總打止疼針。”
“我來吧?!蓖咳恢鲃咏舆^。
小護士看了看顧惜行本人,他微微點頭。
得到患者允許后,小護士才退出門外。
涂然仔細檢查了止疼藥后,才打入他的輸液中。
“謝謝。”
“麻煩你了?!?/p>
“別這么說,這么一點小事?!蓖咳欢⒅斠旱钠孔樱行┌l(fā)呆。
時至今日,她依然接受不了顧惜行已經(jīng)快死的事實。
可悲的是,她的藥竟然還沒研發(fā)出來。
越著急越?jīng)]有靈感。
自己的幾個方案,跟孫伯商量后,都覺得不太妥當(dāng)。
只要顧惜行現(xiàn)在的身體,沒辦法承受試藥,試錯的成本沒了。
但她又短時間內(nèi),研發(fā)不出能直接壓抑癌細胞的藥。
“止疼針有鎮(zhèn)靜效果。”
“你估計很快會困的。”
“睡吧,睡吧好覺?!?/p>
“那你明天還來嗎?”他知道她快要走了。
“嗯,明天還來看你。”
“好,晚安,回去路上小心?!鳖櫹新牭剿幕卮穑囊恍?,昏昏沉沉睡去。
從醫(yī)院出來,已經(jīng)是大半夜。
她看了看時間,也懶得回暮云齋了。
直接拿了鑰匙回天一閣住。
反正明天還要來看顧惜行的。
要是之前,可能就直接去婉君家里了。
但婉君家里,現(xiàn)在住著陸之昂。
她去了也不方便。
謝南城搬到暮云齋第一天,就把鑰匙都上交了。
各種車庫的豪車鑰匙,天一閣的鑰匙,謝家老宅的鑰匙。
還有幾套其他獨棟別墅的鑰匙,但其他地方,涂然也住不慣。
她還是回了天一閣。
這一晚,涂然睡得并不安穩(wěn)。
她心里惆悵極了,絞盡腦汁都在想怎么幫顧惜行。
萬里之外。
出完任務(wù)的一行人,駐扎在雪山腳下的營地。
小杰遞上一杯燒好的熱水。
“主子,喝點水?!?/p>
聶修接過,拿在手里,遙望遠方。
這些年,出的所有任務(wù)都是極其艱巨的。
甚至每一次出任務(wù),都有人無法活著回來。
不知道死了多少隊友。
他早已看淡生死,波瀾不驚。
拿到上面要的東西后,直接聯(lián)絡(luò)基地空運走。
而天氣惡劣,他們此時已經(jīng)無法下山,需要在山腳下扎營,明日再做打算。
隊伍里,唯一的女隊員姓葉,大家都叫她小葉。
長的極其甜美,笑起來有虎牙。
一頭英姿颯爽的短發(fā),看起來英氣十足。
十幾個隊友里,大多數(shù)男隊員都對她有好感,格外照顧。
但她卻偏偏對神秘的S感興趣。
這次組隊是臨時的,都是極其資深的探險隊員,還有地質(zhì)勘探隊的。
但除了小杰,沒人知道聶修的身份。
他們都叫他S。
聶修一路上都不說話,沉默寡言極了。
這反而讓小葉對他好奇的很。
帳篷外腳步聲響起。
“S?!笔切∪~的聲音。
小杰第一時間出去攔下,“小葉姑娘有什么事嗎?”
“我找S?!?/p>
“他正在休息,不方便打擾?!毙〗芫芙^掉。
“可是我想給他一些零食,補充體力。”她手里拿著一罐紅牛,不停的往帳篷內(nèi)張望。
“不必了,謝謝小葉姑娘。”
“你倆,兩個大男人形影不離的,不會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吧?”小葉其實是開玩笑的,直男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豈料,小杰冷下臉,頓時起了殺心。
“我勸你謹慎言行,禍從口出。”
濃濃的殺意撲面而來,小葉尷尬的向后退了兩步,“呵呵,我開玩笑的。”
“S。”晚上睡不著,可以去我?guī)づ裾椅伊奶??!?/p>
“我隨時等你?!?/p>
明晃晃的邀請,要說,這姑娘也是夠大膽。
據(jù)說她在金三角長大,父親曾經(jīng)也是個武裝部的小頭目。
那地方民風(fēng)開放,早已不把男女之事當(dāng)回事。
但帳篷內(nèi)的聶修,還是沉默不語,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小杰有些氣憤的轉(zhuǎn)回帳篷內(nèi)。
“主子?!?/p>
“這女人剛亂說話,要不要干掉?”
“算了,好歹也是利用他們找到了我們要的東西,隨她去吧。”聶修的心思早就不在這里了。
所以那個小葉說什么,他根本就沒聽進去。
“主子,你是不是想涂醫(yī)生了?”
涂醫(yī)生三個字一出,聶修的眼眸里微微有了波動。
“不是我亂說的?!?/p>
“你之前在冰川洞內(nèi)小憩的時候,叫了涂醫(yī)生的名字,雖然很小聲,但我聽見了。”
聶修抿了抿嘴唇,是,他三小時前在冰川溶洞內(nèi),只淺眠了十幾分鐘。
但他夢見了涂然!
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因為太過思念,而出現(xiàn)了幻覺。
“主子,要不,明天我們回香城吧?”
“去見涂醫(yī)生一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