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會第二天,時知渺依舊以秘書的身份陪同徐斯禮出席。
中場休息時,徐斯禮跟幾位業(yè)內(nèi)重要嘉賓到休息區(qū)交流觀點,時知渺則跟其他老總的秘書站在一起,看著那邊圍成一圈、每人手持一杯咖啡、談笑風(fēng)生的大佬們,百無聊賴地想:
這些才是精英企業(yè)家,不說個個都跟徐斯禮似的男模身材,但也是西裝筆挺、精神奕奕。
陳紓禾平時看的霸總小說里的老總,都是地中海、啤酒肚、滿面油光,多少有些失實了。
其實他們這類人反而更加注重身體健康,畢竟賺那么多錢,要是沒有個好身體,也享受不了。
她想東想西,打發(fā)時間,徐斯禮一邊聽著對面人說話,一邊極其自然地側(cè)過頭,朝著她喚了一聲:
“渺渺。”
這聲親昵的稱呼,在相對正式的商務(wù)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突兀,周邊人的目光都下意識看向角落里安靜站著的時知渺。
“……”時知渺自己也愣了一下,茫然地看著徐斯禮,用眼神詢問他怎么了?
徐斯禮神態(tài)自若,朝她伸手:“把我那份關(guān)于智能醫(yī)療板塊的補(bǔ)充分析報告拿給我?!?/p>
“哦,好。”時知渺連忙從隨身的文件袋里找出那份文件,快步上前遞給他。
徐斯禮接過文件,翻看了兩眼,又像是想起什么,對她說:“你要是覺得會議內(nèi)容太枯燥了,對面就是省博物館,可以去逛逛,不用一直在這里等我。”
“……”這完全就是他平時在家跟她說話的語氣。
時知渺腳趾抓了抓地,有點不自然,小聲回答,“我不無聊啊。”
徐斯禮眼底掠過一絲笑意:“那就好。”
身旁幾位嘉賓面面相覷,其中一位笑著說:“徐總對下屬真是體貼呀?!?/p>
徐斯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兒的弧度,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張總別誤會,我對下屬還是很嚴(yán)苛的。對這位秘書好,只是因為——”
他一笑,“她是我老婆?!?/p>
眾人皆是一愣,隨即露出驚訝又了然的神情:“原來是徐太太??!失敬失敬!”
“……”時知渺耳根熱了起來,不知道徐斯禮為什么突然就公開她的真實身份?
她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對眾人點頭致意,又有些欲蓋彌彰地說:“大家客氣了……我來杭城也是因為工作,剛忙完,正好他這邊需要人打下手,我閑著也是閑著,就幫一下忙?!?/p>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是專門為徐斯禮跑來杭城的!她不是戀愛腦??!
徐斯禮站在旁邊喝了一口咖啡,笑看她這副努力狡辯的樣子。
其他人也心照不宣地笑著點頭:“原來如此,理解理解,真是伉儷情深啊?!?/p>
時知渺耳根更熱了,退回秘書堆里……但那些秘書看她的眼神也有點不一樣了……
時知渺抿了抿唇,但也想明白徐斯禮為什么突然公開介紹她——是為了澄清緋聞,免得再來一個自作聰明的李總,打著投其所好的名頭,再給他送一個“徐太太的替身”。
順著這個,想到他昨晚著急忙慌解釋自己的樣子,時知渺又有那么點想笑,但在這里笑又像在暗爽什么,她連忙板起臉,作出正經(jīng)的樣子。
徐斯禮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人說著話,眼神偶爾掃過時知渺,就見她在那一會兒尷尬、一會兒偷笑、一會兒冷臉,不知道內(nèi)心在上演什么大戲,微微皺眉,忍俊不禁。
哎,別看他家小蝸牛在外是德高望重、聲名遠(yuǎn)揚的外科醫(yī)生,其實私底下有多可愛,只有他知道^^
下半場的會議繼續(xù)。
時知渺有點餓,便悄悄離開會場,到樓下買了杯熱可可和蛋糕,在窗邊的位置坐下。
正吃著呢,就看到陳紓禾發(fā)來的微信,說她跟秦牧川準(zhǔn)備去辦公證了。
時知渺回復(fù)了幾句,又想起昨晚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便隨口告訴她:“說起來,秦牧川昨晚又給我打電話,神神叨叨地說什么知道一個關(guān)乎我全家的秘密,要我花錢買?!?/p>
另一邊,剛從車?yán)锵聛淼年惣偤蹋瑒偪吹秸驹诠C處門前的男人,就收到時知渺發(fā)來的這條消息。
日光下,她的臉色倏然一變。
“……”她抿了下唇,回復(fù)時知渺,“他有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直接把他拉黑吧。我怕你多聽他幾次電話,也要吃不下飯。”
發(fā)完消息,陳紓禾將手機(jī)鎖屏,然后一步一步走向秦牧川。
秦牧川跟她們同齡,也是26歲。
穿著一件卡其色的高領(lǐng)毛衣,搭配同色系的西裝褲,外套一件防風(fēng)材質(zhì)的大衣,看著身姿挺拔、相貌清爽,眉眼間依稀可見當(dāng)年校園里那個陽光學(xué)長的影子,笑起來甚至還有種干凈純粹的感覺。
也正是因為他長著這副好皮囊,當(dāng)年才能讓陳紓禾一見鐘情,也才能讓她母親對他青睞有加,不惜為了他跟女兒反目成仇。
但誰能想到呢,這樣一個看著是大好青年的男人,實際上是那么惡心齷齪。
難怪老祖宗有句話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陳紓禾嘴角一扯,眼神冷得像冰。
秦牧川見她來了,微笑道:“紓禾,你來了,路上不堵車吧?”
陳紓禾腳步未停,越過他,朝公證處旁邊的巷子而去:“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p>
秦牧川眼底掠過一絲疑慮,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了進(jìn)去:“有什么事不能在這里直接說嗎?”
巷子深處,光線昏暗。
陳紓禾站定在那里,聽著男人的腳步聲靠近,突然轉(zhuǎn)身,猝不及防地伸手抓住秦牧川的手,將他猛地拽向自己!表情兇狠:
“你給渺渺打電話,想跟她說什么?!”
秦牧川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驚,聽清她的話之后才放松下來,甚至勾起嘴角。反問道:
“你說呢?”
陳紓禾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秦牧川看著她緊繃的神情,意味不明地說:“你很怕她知道那件事吧?你們還是最好的姐妹呢,她要是知道了……”
“你覺得你們還做得成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