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迅速回房,換下正式的西裝。
徐斯禮穿了件休閑的淺灰色針織衫和長褲,少了商場上的銳利,多了幾分慵懶隨性;時知渺則換了條連衣裙,外搭一件煙熏玫瑰色的風衣,清麗動人。
他們悄悄下樓,快到酒店大門時,遠遠瞥見那幾位前輩正一邊說笑一邊往外走。
徐斯禮連忙拉住時知渺的手,帶著她一起躲到一根巨大的羅馬柱后面。
時知渺靠在他的懷里,聽著他穩(wěn)健的心跳,不由得抬頭看他。
徐斯禮低頭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等到那群人離開,兩人才像逃課成功的小學生,相視一笑,一起溜出酒店。
耽誤那么一下,來到西湖邊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
西湖的湖水很特別,在夕陽的余暉下,水質(zhì)看起來油汪汪的,光滑如同絲綢,泛著金色的漣漪。
難怪人人都說西湖好,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時知渺坐在湖邊餐廳的露天座位欄桿邊,看得十分入神,特別想將手伸下去,摸一摸那看起來無比柔滑的水面。
“白天來看,湖水肯定更漂亮?!彼p聲說。
徐斯禮支著下巴,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被晚霞映紅的側(cè)臉上:“那就明天中午再來看。”
時知渺回頭,眼眸亮晶晶的:“好啊~”
他們一直游玩到夜幕低垂、華燈璀璨,才盡興地返回酒店。
到了酒店樓下,時知渺接到陳紓禾的電話,讓徐斯禮先走,自己則坐在酒店花園的秋千上,一邊輕輕晃著,一邊跟姐妹聊電話。
徐斯禮獨自上樓,卻在走廊上被一個參會的老總攔住。
對方滿臉堆笑,語氣諂媚:“徐總,白天說的那個合作,真的不能再考慮考慮嗎?”
徐斯禮腳步未停,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下次有合適的項目會考慮的?!?/p>
這話純屬敷衍。
對方緊追不舍:“別下次啊,這次就考慮考慮……徐總,我給您備了一份薄禮,希望您能笑納。”
“什么?”
那老總搓著手,嘿嘿一笑:“‘菜’雖然好吃,但總吃同一道也會膩不是?請您嘗嘗新的,也許這道更合口味呢……您回房間就知道了?!?/p>
徐斯禮腳步一頓,想到什么,臉色微冷,沒再理會他,徑直刷開套房的門。
套房內(nèi)開著燈,他一路走進主臥室。
然后就看見那張大床上,有個渾身赤裸的年輕女人正擺著誘人的姿態(tài)躺著。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女人的眉眼間竟然跟時知渺有五六分的相似。
徐斯禮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
陳紓禾打電話給時知渺,是想跟她說,她跟秦牧川見了一面。
時知渺非常關心地問:“有沒有吐出來?”
陳紓禾噗嗤一聲笑了:“吐倒是沒吐,但晚飯點了一份新疆炒米粉,就是我們經(jīng)常吃的那家,可這次吃不下。”
那還是被影響了食欲啊。時知渺問:“他肯跟你去辦離婚嗎?”
“他跟我解釋了陳橙為什么要讓他跟我領結(jié)婚證。”陳紓禾淡淡道。
“因為陳橙三年前就查出自己患癌,具體是個什么癌,我聽過就忘了。反正就是說,這個癌要治就得化療,化療就不能要孩子。你敢相信嗎?她居然為了生孩子,命都不要了。”
時知渺皺眉:“然后呢?”
“然后她就做好了生完孩子就死的準備,她想把她的財產(chǎn)留給我和她這個孩子,但她對秦牧川也是真愛,舍不得他一無所有,所以就想出了這么個損招,讓我跟秦牧川結(jié)婚。這樣一來,財產(chǎn)給了我,秦牧川也能享受得到。你說她的腦回路新不新奇?”
“……”
時知渺舔了舔牙,“讓我想破腦袋,我都想不出可以這樣做?!?/p>
陳紓禾冷笑:“神經(jīng)病的腦子就是跟我們正常人不一樣。我直接跟秦牧川說了,如果他不肯配合離婚,他一定會后悔,因為我的結(jié)婚對象,他招惹不起。”
“秦牧川就跟我獅子大開口,要陳橙財產(chǎn)的五分之三。”陳紓禾的語氣滿是嘲弄,“贅婿就是贅婿,從頭到尾只要錢?!?/p>
“那你答應了嗎?”時知渺問。
“我說陳橙的財產(chǎn)我一分都不要,他才終于心滿意足,說我什么時候找律師做公證,他就什么時候跟我去民政局離婚?!?/p>
陳紓禾在那邊伸了個懶腰,“我跟他約了明天,先去辦公證,然后去民政局,這事就算解決了?!?/p>
“真是有病,老娘好端端地變成了二婚,而且還是跟秦牧川這個人渣是前夫妻關系,這件事能惡心我一整年。對了,你跟徐斯禮去杭城玩得怎么樣?”
時知渺也不想讓陳紓禾一直糾結(jié)秦牧川的事,就順著話題說:“今天去了西湖,西湖挺漂亮的。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事兒,就在西湖辦吧,你幫我想想,要怎么操作比較驚喜?”
陳紓禾咂咂嘴:“幫你想主意倒是沒什么,但這個主意是為了給徐狗子驚喜,我就有點不樂意了,覺得太便宜他了?!?/p>
時知渺來杭城,除了為了圓徐斯禮想帶她來杭城的愿望以外,其實還想給徐斯禮準備一個驚喜,或者說,是想給他們這段感情的重新開始,安排一個儀式感。
奈何她是醫(yī)學生腦袋,沒什么浪漫的天賦,暫時還沒有好點子,只能讓陳紓禾幫她想。
陳紓禾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但時知渺說了兩句軟話,她就還是哼哼唧唧地答應了。
時知渺掛了電話,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無名指,腳下蹬了一下,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起來。
想了一會兒事情后,她就從秋千上起身,走進酒店準備上樓。
進電梯的時候,手機又響了,她拿出來一看,居然是秦牧川——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打電話給她。
上次被她罵了一頓,還沒罵夠?
不對,他到底為什么總是打給她?有什么事?
時知渺到底還是接起來了:“秦牧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牧川在那邊含糊其詞:“我……我知道一個秘密,你想不想聽?”
“什么秘密?”
“我不能跟你說是什么秘密,你如果想知道,就拿錢跟我買?!?/p>
時知渺氣笑了:“秦牧川,你真是想錢想瘋了吧?空手套白狼也不是你這么個套法,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你說一句‘秘密’,我就白白給你送錢?”
秦牧川在那邊說:“這個秘密關乎你全家,你花錢跟我買,絕對不虧!”
時知渺只覺得,幾年不見,這個人是越來越奇葩了,她跟他沒什么好說的,直接掛斷電話。
走出電梯,她發(fā)現(xiàn)他們房間的門開著,還以為是徐斯禮在等她,便大步走過去。
結(jié)果還沒進門,就聽見里面?zhèn)鞒雠说膵珊袈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