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渺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午后。
窗外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傾灑進來,落在床單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時知渺動了動身體,只覺得渾身酸痛,尤其是腰間和腿根,不適感格外明顯。
她皺了皺眉,睜開眼,側(cè)過頭。
徐斯禮靠坐在床頭,手里拿著筆記本電腦,屏幕的光映在他立體分明的側(cè)臉上,神情專注。
可就在她動的時候,他立刻低頭看了過來:“醒了?”
徐斯禮合上電腦放到一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fā)燒。
“……”時知渺沒力氣說話,只是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大腿上,像只粘人的小貓。
徐斯禮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帶著笑意:“感覺還好嗎?剛才看你有點……紅腫,給你擦了藥?!?/p>
時知渺這才感覺到腿根傳來一陣清涼,臉頰瞬間發(fā)燙。
她干脆將腦袋枕在他的大腿上,臉埋進他的腹部,假裝沒聽見,閉上眼睛準(zhǔn)備繼續(xù)睡。
徐斯禮低笑出聲,伸手將她從被窩里挖出來,像抱娃娃一樣托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吃點東西再睡,不然胃里該難受了?!彼穆曇魷厝岬孟衲芷鏊畞?。
時知渺不說話也不動,只是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依舊閉著眼裝睡。
徐斯禮沒依她,抱著她下床,走進浴室:“先洗漱?!?/p>
他把她放在盥洗臺前,見她沒穿鞋,索性讓她踩著自己的腳背。
時知渺莫名“長高”了幾厘米,連抬手洗漱都比平時更舒服,也就心安理得地踩著他的腳,慢吞吞地刷牙。
徐斯禮在她刷牙時,便拿著溫?zé)岬拿韼退聊?,等她漱好口,又彎腰將她重新抱起來,走出浴室?/p>
傭人已經(jīng)將食物送到窗邊的小桌上,是一碗清淡的青菜瘦肉粥,還有幾碟小點心。
徐斯禮端起粥碗,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喂她吃。
放在以前,時知渺那別扭的性子,絕不會允許他這么照顧自己,但現(xiàn)在,她心安理得地順從,張嘴接住勺子里的粥,溫?zé)岬闹嗷M胃里,舒服得她饜足地瞇起眼。
就這么被他喂著,時知渺吃了大半碗粥。
徐斯禮拿紙巾擦了擦她的嘴角,又笑著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今天這么乖呀,寶寶?!?/p>
時知渺瞪了他一眼,可她體能消耗過度,這會兒連說話都覺得累,這一眼不僅沒什么殺傷力,反倒像是在撒嬌。
徐斯禮勾了勾唇,抱著她回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累的話就再睡一會兒,我在你旁邊處理點工作?!?/p>
時知渺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裹緊被子,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
時知渺再次醒來時,房間里一片昏暗。
她在溫暖的被窩里伸了個懶腰,隨即發(fā)現(xiàn)徐斯禮已經(jīng)不在了,身旁的位置空著,余溫也早已經(jīng)散盡。
她有些茫然地坐起來,窗外已是傍晚,暮色四合,房間里沒開燈,昏暗與寂靜交織在一起。
時知渺突然有種難以形容的空落感,這不是因為她真的感到悲傷或委屈,更像是身體在極度放松和依賴后,驟然獨處時產(chǎn)生的生理性失落。
她擁著被子坐在大床中央,看著黑暗中模糊的家具輪廓,剛沉浸在這種“顧影自憐”的情緒里不到五分鐘,房間門就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
時知渺下意識側(cè)頭看去,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走廊明亮的燈光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耀眼的光暈,格外吸睛。
他順手按亮了墻壁上的主燈開關(guān),柔和的燈光瞬間驅(qū)散了滿室的黑暗與寂寥。
“剛醒?”徐斯禮走向大床,隨即眉梢挑起,帶著幾分玩味兒地問,“笑什么呢?”
時知渺眨眨眼,伸手摸向自己的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來了。
被他戳破小心思,她有些別扭地別開臉:“沒什么啊?!?/p>
小蝸牛又開始嘴硬了。
徐斯禮輕輕莞爾,也不再追問,只說:“你的好姐妹來了,今晚吃火鍋,廚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p>
“紓禾來了?”時知渺眼睛一亮,立刻來了精神。
“大家都來了?!毙焖苟Y補充道。
時知渺馬上掀開被子下床,身體的酸痛感還在,但不妨礙她的精神振奮。
她先跑進浴室洗了把臉,又換上一身舒適的淺灰色運動服,整個人清清爽爽的,跟著徐斯禮一起下樓。
直到看見客廳的景象,她才明白徐斯禮說的“大家都來了”是什么意思。
客廳里坐了不少人,除了陳紓禾,還有正跟她打打鬧鬧的喬落,以及不知在交談什么的余隨和陸山南。
梁若儀和徐庭琛倒不在,想來是覺得今晚是年輕人的聚會,他們在場會讓大家拘束,所以夫妻倆提前出門了。
“渺渺!”
陳紓禾一看見時知渺,立刻扔下喬落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她,滿臉心疼地在她臉上身上摸來摸去。
“哎呦我的寶,你可算出來了!看看這小臉、這小腰,都瘦了一大圈了,在里面肯定沒吃好睡好吧?”
時知渺被她夸張的語氣逗笑,回摟住她的腰:“哪有那么夸張,才三天而已,而且里面也是按時吃飯的,我都感覺自己作息變健康了不少。”
“我說瘦了就是瘦了!”陳紓禾堅持己見,“等會兒我非得喂你吃幾塊肉,把你掉的肉都補回來不可!”
徐斯禮雙手插兜,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陳紓禾抱時知渺的時候,他沒動,忍了;陳紓禾摸時知渺的時候,他舌尖頂了頂腮幫,也忍了。
可這人越摸越過分,他終究還是忍不了,大步走上去,拎住陳紓禾的后衣領(lǐng),直接把她從時知渺身上撕下來,語氣涼涼的:
“感情不順就出去重新找一個,別總對我老婆動手動腳?!?/p>
這句話精準(zhǔn)地戳中陳紓禾的肺管子,她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抱著時知渺的胳膊,挑釁地看向徐斯禮:
“怎么?嫉妒?。棵烀?,你說你要我還是要她?你要是選我,現(xiàn)在就拿他的黑卡養(yǎng)我!”
時知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伸手從徐斯禮的褲袋里摸走手機,熟練地解鎖后點開微信,給陳紓禾的賬號轉(zhuǎn)過去一大筆錢。
陳紓禾馬上掏出手機點了接收,臉上的不忿瞬間轉(zhuǎn)為燦爛,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機:
“一般來說,無功不受祿,從天而降的錢我不會收,但太子爺?shù)腻X嘛,我多多益善!”
徐斯禮被自己老婆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做派氣笑了,尤其陳紓禾還笑得如此小人得志,他干脆拎過時知渺,想讓她跟自己坐在一起。
誰知時知渺徑直走向陸山南:“哥,你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