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紅唇勾起一抹極其嘲諷的弧度:
“法拉利啊,這種低檔的車配不上我,我平時都是開科尼塞克的?!?p>時知渺莞爾。
男人壓根不信:“現(xiàn)在醫(yī)生收入都這么高嗎?還開得起科尼塞克。”
陳紓禾雙手抱胸,下巴微抬,氣場全開:“怎么?我就不能是哪個集團(tuán)的千金小姐,下凡體驗人間疾苦才當(dāng)醫(yī)生?我就不能是心懷理想抱負(fù),所以才穿上這身白大褂?”
“你不認(rèn)識我,難道還不認(rèn)識我姐妹嗎?徐氏集團(tuán)太子爺?shù)睦掀?,你覺得能跟徐太太做閨蜜的,會是普通人?”
男人認(rèn)識時知渺,一時間被陳紓禾的話唬住。
陳紓禾就在他思考的時候拉著時知渺直接走,男人這回不敢再攔她們。
“我的天,什么玩意兒,太油膩了,還有他身上的香水簡直是致死量,咱們還是回宴會廳吧,至少空氣清新點?!?p>時知渺也覺得有些反胃:“我去趟洗手間。”
陳紓禾放開她:“行,那我先進(jìn)去?!?p>時知渺從洗手間出來,剛走到走廊拐角,就看到徐斯禮雙手插在西褲口袋,暖黃的壁燈在他俊美的臉上投下陰影,明顯是在等她。
見她出來,他就一臉嚴(yán)肅地說:“你從陳紓禾家里搬出來,住回城郊別墅,如果不想看見我,那我搬出去。或者我把我名下的房產(chǎn)列個清單給你,你隨便挑一個地方?!?p>?時知渺莫名其妙:“你管天管地,還管我住在哪里?”
“我不能讓你再跟陳紓禾住在一起了。”
徐斯禮舔了下牙,“她天天在你耳邊說我壞話,24小時給你洗腦,有她在旁邊搗亂,我追到猴年馬月也追不回你?!?p>“……”
時知渺被他的強(qiáng)盜邏輯氣笑,“徐斯禮,你搞清楚,你和紓禾一起掉進(jìn)水里,我也是救紓禾,所以我不可能因為你跟她疏遠(yuǎn)。”
說完,她繞過他就走。
徐斯禮真是要氣死了。
時知渺回到宴會廳,目光掃了一圈,沒有看見陳紓禾。
她又走向那邊的娛樂區(qū)。
北城人喜歡打麻將,宴會也都會設(shè)幾張牌桌給賓客玩,她就在一張牌桌前看到陳紓禾的身影。
而坐在陳紓禾對面的竟然是剛才在酒店噴泉池邊向他們搭訕的那個油膩男。
時知渺疑惑,陳紓禾怎么會跟他玩起來?
而且看兩人手邊的籌碼,陳紓禾明顯比對方少。
時知渺低聲問:“紓禾,你怎么跟他玩?”
陳紓禾懊惱得不行:“他對我用激將法,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激不得?!?p>原來,這個張少打聽出陳紓禾根本不是千金小姐,就是北華醫(yī)院一個普通醫(yī)生,所以膽子又肥了,用激將法刺激陳紓禾跟他玩三局兩勝。
他要是贏了,陳紓禾今晚就得跟他出去玩。
結(jié)果陳紓禾第一局就輸了,現(xiàn)在騎虎難下。
這種場合,愿賭服輸是基本規(guī)則,輸了就鬧,只會更丟人。
時知渺也不怎么會打麻將——否則過年的時候也不會輸給徐斯禮那么多。
才想到徐斯禮,她就瞥見那個男人也慢慢悠悠地踱步過來看戲。
時知渺不能看著陳紓禾輸,只能走到徐斯禮身邊,壓低聲音說:“你幫紓禾一下?!?p>徐斯禮:“我為什么要幫這個天天看我不順眼、明里暗里罵我的人?”
時知渺就知道指望他發(fā)善心是不可能的:“那我自己上?!?p>徐斯禮嘲笑:“就你那幼兒園水平的牌技,上去送菜???”
時知渺:“……”
徐斯禮商量:“你喊我一句老公,我就幫你?!?p>時知渺:“……”
過年那會兒他們的關(guān)系沒那么糟她都叫不出口,更別說是現(xiàn)在,時知渺扭開了頭。
徐斯禮看她倔強(qiáng)的樣子,認(rèn)輸?shù)匾恍Γ牧伺呐谱郎弦粋€賓客:“這局給我打?!?p>那賓客回頭一看,見是徐斯禮,連忙讓開位置。
徐斯禮拉開椅子,姿態(tài)慵懶地坐下。
那個張少看到他,受寵若驚:“徐總,您這是……”
徐斯禮修長的手指隨意地?fù)芘艘幌伦郎系幕I碼:“你正常玩就行,我是我老婆搬來的救兵?!?p>“……”時知渺指尖一顫。
張少笑著說:“能跟徐總打牌,可是我的榮幸?!?p>徐斯禮又對時知渺抬了抬下巴:“坐下,今天我教你。”
賓客們聽說徐斯禮下場打牌,紛紛過來圍觀,小小的牌桌圍了一圈人。
然后。
大家就眼睜睜看著四人的牌局變成徐斯禮、時知渺、陳紓禾三家聯(lián)手,共同針對莊家張少一人。
徐斯禮的牌技和他的商業(yè)手腕一樣,精準(zhǔn)、犀利、大開大合,完全掌控牌桌節(jié)奏,巧妙地引導(dǎo)著時知渺和陳紓禾出牌,將張少逼得步步維艱。
陳紓禾看著張少那副吃癟的樣子,簡直爽翻天!剛才輸牌的憋屈一掃而空!
最終,在徐斯禮的神操作下,第二局陳紓禾勝,比分就變成一比一平。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徐斯禮在一帶二,但又能如何呢,牌桌上就是各憑本事。
張少面前的籌碼被掃掉大半,臉都綠了。
而同樣在圍觀的宋鑫,簡直是抓耳撓腮。
他看徐斯禮完全是神色清明、邏輯清晰、腦子好用得不得了,完全沒有中藥的跡象;再看陳紓禾,因為贏了一局,整個人神采奕奕,也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那杯加料的酒是被他自己喝了??
可他自己也沒有任何感覺啊。
所以那杯加料的酒到底是被誰喝了??
張少看著自己慘淡的籌碼,再看對面氣定神閑的徐斯禮,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徐總,您水平太高了,我看第三局就不用打了吧……”
徐斯禮慢悠悠地整理籌碼:“用張少的話來說,‘出來玩,就要玩得起’,才輸一局就想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徐斯禮欺負(fù)你呢?!?p>他將手邊所有籌碼都推出去,“繼續(xù)?!?p>說三局兩勝,就是三局兩勝。
張少沒辦法,只能接著打第三局。
每人13張麻將牌,時知渺正在碼著自己的牌,思考著等會要怎么打,突然,她感覺自己桌下的腳被什么東西輕輕蹭了一下。
起初她以為是誰的腳不小心碰到,畢竟桌下的空間不算大,便自然地將腳往回收了收。
然而沒過幾秒,那只腳又蹭了一下她的高跟鞋,這次明顯帶著點挑逗的意味,時知渺立刻低頭去看——
就見一雙黑色的牛津鞋,仗著自己腿長,越界來到她這邊,熨帖而有質(zhì)感的西褲褲腳微微上蜷,露出被黑色長襪包裹的腳踝,一截關(guān)節(jié)骨感,透著股成熟男人的性感。
時知渺順著那只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坐在他斜對面的徐斯禮!
“……”
徐斯禮抬起眼皮跟她對視,嘴角勾起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笑,用口型無聲地說:“真、滑?!?p>她的皮膚真滑。
……王八蛋居然在四人牌桌上,在一圈圍觀的賓客下,公然調(diào)戲她!
時知渺臉頰微紅,攥緊了手中的麻將牌,虎著臉繼續(xù)整理麻將。
徐斯禮慣會得寸進(jìn)尺,她越忍耐他越過分,牌局開始后,他隨意地丟出兩張牌,而桌下的那只腳又追了過來。
這次他不再滿足于腳背,還貼上她的小腿肚,輕輕蹭了蹭。
時知渺能明顯感覺到他襪子的觸感,沙沙的,像往她心上揉了一把沙子。
他就是吃準(zhǔn)了她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下揭穿他的無恥行徑,所以才這么肆無忌憚!
骨子里帶著公子哥兒貴氣的人,做這種事也不顯得下流,時知渺被他蹭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很陌生又很異樣的感覺。
徐斯禮玩兒上癮了,腳背掂了掂她的小腿肚,她雙腿伸得勻稱而緊致,沒有多余的贅肉,他又順著小腿肚繼續(xù)往上走,到了時知渺的膝彎。
他撩撥她,隱秘又曖昧,暗示性十足。
時知渺的耳根紅熱,實在忍無可忍,干脆抬起高跟鞋,朝著那只作亂的腳狠狠踩下去!
“哎喲我去!”
對面的陳紓禾突然叫了一聲,“誰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