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祺言語清晰道:
“這位‘侍應(yīng)生’是王教授提前安排好的冒牌貨,他按照王教授的指示,用話術(shù)將陸先生騙至休息室。而王教授本人,則利用假車禍騙來要去休息室見太太的文教授,并讓文教授成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p>
“整起事件,全是王教授所為,目的就是制造丑聞,報復(fù)太太和徐總當日在包廂讓他顏面盡失之仇。”
“你……你血口噴人!”
王教授目眥欲裂,聲音尖厲,“什么假車禍?!什么假侍應(yīng)生?!我根本就沒有!你們休想為了洗白‘抓奸門’把黑鍋扣在我頭上!我沒做的事情我不認??!”
時知渺面無表情。
王教授馬上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倏地轉(zhuǎn)頭看向眾賓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大家不是很疑問徐大少爺辦這個宴會的目的嗎?他就是這個目的??!他要把他老婆出軌、給他戴綠帽的事情,洗白成是我設(shè)計陷害,他們是清白的!”
“可大家仔細想想,這根本不合邏輯啊!”
“就算我有本事把徐太太和陸先生騙去休息室,那我要怎么把他們引到小隔間?隔間的門是從里面反鎖的!還有他們抱在一起,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這難道也是我設(shè)計的??”
他看向徐斯禮,“徐先生,其實你也是受害者,但你不能為了幫你老婆就說這種不符合現(xiàn)實的話,反而會讓大家笑話你的!”
賓客們互相交換一個眼神,也覺得周祺的說法……有些牽強。
而且以徐斯禮的能力,收買兩個人反咬王教授一口更有可能。
王教授不愧是到處演講的人,口才就是好,就是會煽動人心。
看大家都更傾向于他,他甚至還反過來問徐斯禮:“徐先生,你說是我設(shè)計,你有什么證據(jù)嗎?”
徐斯禮單手持著酒杯,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貼著晶瑩的玻璃,對他抬了一下杯:
“你以為你的局天衣無縫,但你忘了還有一句話,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周祺?!?/p>
周祺微微頷首:“既然王教授到現(xiàn)在還冥頑不靈,那就讓你見第三個人——帶上來!”
“來了!”清脆的女聲從外面?zhèn)鱽怼?/p>
大家轉(zhuǎn)頭一看,是穿著嫩黃色連衣裙,扎著雙馬尾,走路嘚嘚瑟瑟的,喬落。
喬落雙手抱胸,身后的保鏢拖著一個身形矮小的男人。
她先對時知渺wink一下,讓她嫂嫂放心!穩(wěn)贏的!
果不其然,在看到那個矮小的男人的一刻,王教授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剛才的從容不迫,甚至咄咄逼問徐斯禮的氣勢瞬間沒了一大半,他眼睛驚恐地睜大,完全沒想到這個人也落在徐斯禮手里!
其他賓客卻不認識這個人:“……這個又是誰?”
周祺拿出平板電腦,繞著全場走一圈,一邊走,一邊舉著平板讓大家看:
“事發(fā)前的星期四,王教授從醫(yī)院領(lǐng)走了大約500毫升的七氟烷,這是王教授在藥房留下的簽名?!?/p>
“七氟烷是一種麻醉藥,一個成年人,只要在高濃度的七氟烷環(huán)境里待上幾分鐘就會被迷暈。”
“七氟烷味道還很淡,只要用一點香熏掩蓋住它,那么即便是經(jīng)驗豐富的臨床醫(yī)生,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會中招——我們太太,就是這么中招的。”
“她被以文教授的名義約去休息室,在休息室里等了幾分鐘就被迷暈,在她暈倒后,這個人,就從隔間出來,將太太拖進去,并且將空調(diào)設(shè)置在9攝氏度。之后侍應(yīng)生登場,以太太的名義,將陸先生叫去了休息室?!?/p>
喬落隨即接話:“哎,大家可能會疑惑,為什么陸先生一叫就去?那是因為,陸先生是我嫂嫂的哥哥,他們是兄妹,他以為妹妹有什么事,所以過去看一看,合情合理??!”
“只是等他到休息室,門早就被這個人打開了,七氟烷的氣味已經(jīng)消散,所以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只聽見隔間傳出‘哐當’一聲,他被吸引過去——聲音也是他制造的,他就躲在隔間里——是的,小隔間里,從來就不止我嫂嫂和陸先生兩個人,而是有三個人!”
時知渺和陸山南對視,隔間有第三人,連他們都不知道。
周祺點頭:“陸先生進入隔間,看到暈倒在地的太太,將她扶了起來,想要帶她離開,然而這個時候,隔間已經(jīng)被這個人從里面反鎖?!?/p>
“隔間密閉,信號不通,手機打不出去,太太和陸先生就這么被困在了9攝氏度的空調(diào)環(huán)境里,兩個人穿著單薄,沒幾分鐘就受不了,是因為低溫他們才會抱在一起取暖?!?/p>
喬落大聲:“他們是兄妹!又那么冷!那么抱在一起取暖,有什么不對的嗎!”
陳紓禾馬上附和:“就是!有什么不對的嗎!”
“……證據(jù)呢?!”
王教授厲聲,“我是領(lǐng)取了七氟烷,但我也是醫(yī)生,我領(lǐng)取七氟烷有什么奇怪?!根本就是你們牽強附會!”
“你們有什么證據(jù)證明這個人是我安排的……不對!”王教授突然反應(yīng)過來,差點掉進他們的圈套里!
“你們有什么證據(jù)證明這個人做了你們說的那些事?這個人就不能是你們隨便找來的嗎?你們說他在場,他就在場?。孔C據(jù)呢?”
王教授冷笑,“編故事誰不會啊,我還說在場有第四個人第五個人呢!你們把那些不合邏輯的事情說是第三個人做的,太強行了吧!”
“……”
需要時知渺暈的時候休息室里就有七氟烷,不需要陸山南暈的時候休息室的門就被人打開通風。
需要引陸山南進小隔間的時候就有人,需要反鎖小隔間的門的時候也有人。
因為這個“人”的出現(xiàn),把一切扭轉(zhuǎn)成陷害。
但有什么證據(jù)證明這個“人”,是真的有在現(xiàn)場,而不是編的,找人演的呢!
徐斯禮慢條斯理道:“好一個不見棺材不掉淚,我都把這個人找到了,你覺得我會沒有證據(jù)?”
“……”王教授還要繼續(xù)賭!
他就不信徐斯禮手里還有牌!他肯定是誤打誤撞抓到這個人,只要他拿不出證據(jù),大家就不會相信他,他就洗白不成功!
而這個人,根本沒有證據(j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