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汀州會意。
“大家都停下來休息一下?!?/p>
他讓隊員們停下休息,自己則和阿哲爬上巖壁。
而后,將幾塊巨石用繩索固定好,只留一根細線牽引。
“等后面的人過來,把這里封死,讓他們進不來也出不去?!?/p>
湯喬允隱隱不安,“唉!我還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么?”
“我們代步的車子和補及車,都留在山谷外面。還有幾個隊員也都在外面看守,你說那些人會不會對他們下手?或者,把我們的車子破壞掉?”
顧汀州聽了,也漏出一絲擔憂。
那些歹徒很有可能這么做。
不過,他也已經(jīng)做好了防范。
“沒事,我們還要一批接應的團隊。半個月后,會趕過來和我們匯合。”
“我們只有半個月內出了山谷,就能和他們匯合上。所以,就算車輛被破壞,也不要緊的?!?/p>
湯喬允:“可是那些人……”
顧汀州:“你不用擔心他們,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人。那些歹徒的目標是我們,應該不至于對他們下殺手。而且,他們都帶了武器,真要去找他們麻煩,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p>
湯喬允聽了,稍稍安心些,“……那行吧,我們趕緊行動吧!”
“好?!?/p>
顧汀州和老周等人,又布置了幾個陷阱。
總之。
歹徒們要是敢跟進來,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布置好陷阱,隊伍繼續(xù)前行。
正午時分。
他們抵達了湯喬允標記的水源地。
一處清澈的山泉,從巖壁縫隙中流出。
隊員們紛紛拿出水壺補水。
湯喬允則蹲在泉邊,用測向儀檢測水質:“沒問題,可以飲用?!?/p>
“太好了,我得洗個臉。這晝夜溫差太大了,白天熱死個人,晚上又冷死個人……”
就在這時。
“呯呯--”
遠處忽然傳來幾聲槍響。
眾人一驚,慌忙拿起武器和防身刀警惕的看著四周。
接著是對講機里老劉焦急的聲音:“顧先生!他們動手了,想強行闖營地,我們已經(jīng)擊退他們了,但有個隊員受傷了!”
顧汀州臉色一沉:“守住營地,我們盡快找到鷹嘴崖,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回去?!?/p>
“好的?!?/p>
掛了對講機。
他對眾人道:“加快速度,他們急了,我們得趕在他們繞過隘口前找到線索?!?/p>
“好的?!?/p>
隊伍再次出發(fā)。
腳步比之前快了許多。
傍晚時分。
前方的巖壁突然開闊起來。
遠遠望去,一座形似鷹嘴的山崖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
“允兒,你看前面是不是就是鷹嘴崖?”
湯喬允順著方向觀察了一下。
而后,又對比了一下地圖上的標記。
“嗯~,沒錯,是的?!?/p>
顧汀州聽了,也很興奮,“那我們加快進程,爭取天黑之前趕到?!?/p>
湯喬允搖了搖頭,“不行?!?/p>
“為什么?”
湯喬允凝重的看他,“望山跑死馬。”
“看起來很近,其實至少還有二三十公里?!?/p>
“如果是白天,我們還可以趕一趕。但現(xiàn)在是晚上,而且,道路還這么難走?!?/p>
“我們還是停下來歇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老周也跟著接話,“是啊,顧總。無人區(qū)晚上很危險,還是扎營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再趕路?!?/p>
“……那行吧!”
眾人紛紛放下行李包。
開始支帳篷和燒水煮飯。
山路很不好走。
今天走了一天,才勉強走了四十公里。
……
稍后。
幾頂帳篷剛搭好。
阿哲就從附近的巖壁勘察回來,臉色凝重:“州哥,這邊巖壁上有新鮮的鑿痕,像是有人提前來過?!?/p>
顧汀州和湯喬允立刻跟著過去。
只見陡峭的巖壁上。
有幾道鑿痕深淺不一,邊緣還帶著未干的沙礫,顯然是近幾天留下的。
湯喬允掏出羊皮地圖,對照著巖壁上的方位標注:“這里離鷹嘴崖很近,難道有人比我們先找到了線索?”
“有可能是跟著我們的那群人,也可能是其他盯上寶藏的隊伍。”
“也有可能是李教授他們留下來的?!?/p>
“不管是誰?要小心點為好。”
“嗯。”
顧汀州摸出望遠鏡,望向鷹嘴崖的方向,夜色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今晚加強警戒,明天天一亮就出發(fā),必須趕在別人前面找到東西?!?/p>
晚飯時。
眾人只簡單吃了點壓縮餅干和熱湯巧克力等等,隊員們就各自休息了。
湯喬允躺在睡袋里,翻來覆去睡不著,顧汀州察覺她的不安,伸手將她摟進懷里:“別想太多,有我在。”
“我總覺得不對勁?!?/p>
湯喬允攥著他的衣角,“爸媽的日記里說,鷹嘴崖有‘星門’。需要青銅令牌才能打開,可跟著我們的人怎么會知道這些?”
顧汀州沉默片刻,低聲道:“或許,他們中間有知道你父母當年行蹤的人。明天到了鷹嘴崖,一切就清楚了?!?/p>
后半夜。
營地外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崗哨隊員立刻警覺起來,拉動槍栓的聲音在寂靜的山谷中格外清晰。
顧汀州瞬間清醒。
他摸出枕邊的短刀,對湯喬允道:“待在帳篷里,別出來。”
他剛走出帳篷,就見兩道黑影從巖壁后竄出,直撲營地中央的物資堆。
“找死!”阿哲大喝一聲,舉槍射擊。
“呯呯呯--”
子彈擦著黑影的頭頂飛過。
嚇得黑影轉身就跑,飛檐走壁,極其靈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阿哲也目瞪口呆。
這兩個黑影的身法,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人類。
因為人類不可能有這么靈活的身姿,能在懸崖峭壁上飛速爬動。
“阿哲,你在看什么?”顧汀州慌忙上前查看。
“州哥,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顧汀州擰眉,“哪里不對勁?”
阿哲一臉驚恐,“我剛剛以為是兩個歹徒,就開槍打了他們?!?/p>
“讓他們剛剛順著那個峭壁上逃走了?!?/p>
“……”顧汀州聽完,下意識的觀察四周的峭壁。
四周的峭壁,非常的陡峭,幾乎成90度的垂直角。
別說在上面飛檐走壁。
就算專業(yè)的登山隊,都不可能在上面跳躍奔跑。
“會不會是猴子或者別的動物?”
“不可能,這題怎么可能會有猴子?”
“……先別想那么多,等天亮了去查看?!?/p>
“只能這樣了?!?/p>
阿哲和顧汀州一臉凝重。
各自回了帳篷休息。
同樣的,眾人不敢睡死,輪流值班。
“允兒,快點睡吧。”
“剛剛是什么情況?”
顧汀州怕她害怕,故意輕描淡寫的說:“沒什么情況,應該是羚羊之類的動物?!?/p>
“別想太多,睡吧!”
湯喬允心口一緊,也沒有再多問。
今夜,注定不太平靜。
睡覺的時候。
兩人都沒有脫衣服,槍和刀都放在枕頭邊。
到了后半夜。
山谷格外寂靜,只有風吹過巖壁的嗚咽聲。
湯喬允剛迷迷糊糊睡著,就被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驚醒。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哭聲細細軟軟,像女人在低聲啜泣,又夾雜著一絲沙啞,順著風從山谷深處飄來,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她猛地坐起身,推了推身邊的顧汀州:“你聽,有聲音,是誰在哭?”
顧汀州瞬間清醒。
側耳細聽。
哭聲時斷時續(xù),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皺起眉頭,摸出枕邊的手電筒和短刀:“你待在帳篷里,鎖好拉鏈,我出去看看?!?/p>
“別去了?!睖珕淘首プ∷氖滞蟆?/p>
無人區(qū)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當然也不乏靈異的事。
“嗚嗚嗚…嗚嗚嗚…”
哭聲逐漸越來越清晰。
其他隊員也都被吵醒,個個毛骨悚然。
“這是誰在哭?”
整個隊伍里。
只有湯喬允是女生。
很顯然,哭聲來自山谷。
顧汀州又躺了一會,實在被吵得受不了,“他媽的,管他是人是鬼,我出去看看。”
說完。
他拿著槍出了帳篷。
湯喬允也睡不著,提著一把刀跟著出來了。
兩人走出帳篷。
營地的崗哨隊員也聽到了聲音,正端著槍警惕地張望,臉色發(fā)白:“顧先生,那是什么聲音?太邪門了?!?/p>
顧汀州示意眾人保持安靜,循著哭聲的方向慢慢靠近。
“我們過去看看?!?/p>
聲音是從鷹嘴崖方向傳來的。
越往前走,哭聲越清晰,還隱隱帶著一絲回音,分不清具體來源。
湯喬允攥著顧汀州的手,指尖冰涼,巖壁上的陰影在手電筒的光線下扭曲變形,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
走到一處拐角。
哭聲突然變大,似乎就在前方的石縫里。
顧汀州抬手示意眾人停下,自己和阿哲小心翼翼地繞過去。
手電筒的光束直射向石縫。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幾塊破碎的巖石,哭聲卻突然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奇怪,沒人啊。”阿哲撓了撓頭,語氣疑惑,“難道是風聲?”
“會不會是娃娃魚?娃娃魚的哭聲也很嚇人?!?/p>
“這里怎么可能會有娃娃魚呢?”
“對呀,肯定不是娃娃魚?!?/p>
“那會不會是琴鳥?這種鳥的叫聲也像女人的哭聲,會不會是這種鳥?”
“不像?!睖珕淘首呓p,蹲下身觀察,發(fā)現(xiàn)石縫深處有一些新鮮的腳印,大小像是女人的,旁邊還散落著一根褪色的紅繩,“這里有人來過,而且是個女人?!?/p>
顧汀州撿起紅繩,眉頭緊鎖:“跟著我們的人里沒女人,難道還有第三批人?這哭聲說不定是他們故意弄出來的,想引我們上鉤?!?/p>
話音剛落。
哭聲又在另一側響起,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身后。
“嗚嗚嗚嗯嗯嗯?!?/p>
哭聲斷斷續(xù)續(xù),好像喊冤的厲鬼,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眾人嚇得一回頭,卻什么都沒看到,只有風吹動枯草的影子。
崗哨隊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顧先生,這地方該不會鬧鬼吧?”
“別自己嚇自己,就算有,那也是人裝神弄鬼?!鳖櫷≈菡Z氣沉穩(wěn),卻暗中握緊了短刀。
“是人為的,他們想擾亂我們的心神。通知下去,所有人撤回營地,今晚加倍崗哨,任何人不準再離開營地半步?!?/p>
回到帳篷。
湯喬允還心有余悸,攥著顧汀州的胳膊:“那聲音太真實了,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聽,現(xiàn)在又開始哭了,這肯定不是惡作劇?!?/p>
“別自己嚇自己,說不定是故意有人放的錄音。你都說了,之前有人來過,說不定就是故意裝神弄鬼嚇人的?!?/p>
“誰會這么無聊?故意嚇唬我們呢?”
“也不一定是嚇唬我們,也有可能是嚇唬其他人。畢竟,這里離星鼎觀遺址越來越近了?!?/p>
顧汀州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眼神深邃:“越真實,越有問題。鷹嘴崖附近地形復雜,很容易利用回聲制造假象。他們這么做,要么是想讓我們自亂陣腳,要么是想引我們偏離路線,好趁機搶占鷹嘴崖?!?/p>
正說著。
帳篷外又傳來一聲凄厲的哭嚎,比之前更清晰。
顧汀州眼神一冷,摸出對講機:“各崗哨注意,不管聽到什么聲音,都不準回應,更不準擅自行動,誰敢亂動,按違反紀律處理!”
對講機里傳來隊員們緊張的應答聲。
湯喬允靠在顧汀州懷里,聽著外面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心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和我爸媽當年的事有關?日記里提過,鷹嘴崖曾有守陵人居住,難道還有后人在這?”
“不好說?!鳖櫷≈菸兆∷氖?,“不管是什么人,明天到了鷹嘴崖,總能查清楚?,F(xiàn)在最重要的是穩(wěn)住心神,別讓他們的陰謀得逞?!?/p>
那哭聲斷斷續(xù)續(xù)鬧了大半夜。
直到天快亮時才徹底消失。
營地的隊員們一夜沒合眼,臉色都帶著疲憊和驚懼。
顧汀州看著眾人,沉聲說道:“昨晚的聲音是敵人的詭計,大家打起精神,吃完早飯立刻出發(fā),越早找到鷹嘴崖的線索,越早脫離危險。”
隊伍啟程時。
湯喬允回頭望了一眼昨晚聽到哭聲的方向,石縫里的紅繩在晨光中格外扎眼。
她總覺得,這詭異的哭聲背后,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或許和父母的死因緊緊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