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還來?
傅朝手一抖,嗩吶直接摔在了地上。
這該死的嘴,這該死的腦子,以后再也不亂說話,不亂收藏樂器了。
至此,長寧還不知道,一顆原本熱愛樂器的心,就這么冷了下來。
傅朝同手同腳地去了書房。
傅恩祈看到他這個模樣,皺了皺眉“你這是怎么回事兒?”
傅朝第一次想在自己父親面前哭。
他為什么會這樣?
父親難道不知道嗎?
還不是因?yàn)橥忸^那個祖宗!
還沒等他開口,傅恩祈就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不用說了?!?/p>
剛要開口的傅朝,一口氣進(jìn)也不是吐也不是的,堵在嗓子眼里,格外難受。
他試探性開口“爹,小師祖她…今日不走了嗎?”
傅恩祈橫眉冷豎“我就是這么教你的?目無尊長!”
“你小師祖好不容易來一次,住在咱們家里怎么了?這是天大的榮幸!”
“再說了,這不是你親自接你小師祖回來的?”
說起這事兒,傅恩祈放下手中耳中的毛筆“我怎么聽說,你今日上朝是去找小師父算賬的?”
傅朝“……”
“一開始確實(shí)是……”
“目無尊長!她是你的長輩!你怎么能曲陛下面前鬧事兒?”
“因?yàn)榫┏侵袝r有傳言……”
“傳言?傳言你就信了?”傅恩祈睨他一眼“那是不是有天外頭傳言我不是你爹,你也信了?”
“虧你還是吏部尚書,這么容易被外頭的流言影響!”
傅朝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他今年都三十多了,沒想到,還被這么絕情的給罵了一頓。
“秋草啊,你怎么來了?”
門外,長寧的聲音傳來。
傅朝抬頭,正好瞧見傅恩祈眉頭跳了跳。
秋草?
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傅恩祈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個繼母的名字?
小師父什么時候跟她關(guān)系這么好了?都能直呼對方名字了?
傅老夫人聽到她的聲音,嘴一撇,竟是直接歪了過去。
“欸?秋草啊,你嘴怎么歪了?是不是見到我太激動了?”
小姑娘嘆了口氣,語重心長“早說啊,你這么舍不得我,那我今天再住一天好了。”
傅朝手一抖,手里的墨汁竟是直接朝著傅恩祈潑了過去。
一抬頭,傅恩祈黑著臉看他。
“傅朝,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
傅朝慌了神兒,趕緊上前“父親,我,我真不是故意的?!?/p>
他只是聽見這位小祖宗還要住一日,心里頭…有些不是滋味兒。
傅恩祈瞪他一眼,從案桌后走了出來。
門口,長寧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距離她只有不足兩米遠(yuǎn)的傅老夫人。
“秋草???你怎么了?”
傅老夫人指著她“你,你個死丫頭,還敢叫我名字,看我不打死你!”
她抬手,揚(yáng)起手里的拐杖,朝著長寧就打去。
‘老妖婆,老妖婆,沒敢打小祖宗,打死你!’
鸚鵡跟在紅尾白羽鳥兒身后,撲扇著翅膀飛過來。
屁股對著傅老夫人,撲哧一聲,一滴白色的糞便落在她臉上。
傅老夫人摸了一把臉上,看到臉上的東西,眼前一黑。
這簡直就是過來克她的。
這場戰(zhàn)爭,最終以傅老夫人暈倒告終。
小姑娘撇了撇嘴,秋草這身體素質(zhì)不太行啊。
禍害別人倒是滿是勁兒,到了自個兒這兒,就不行了。
還有她那條命線,已經(jīng)黯淡無光嘍。
第二日一大早
長寧趴在床上睡得正香,門外就傳來一陣一陣的敲門聲,夾雜著小心翼翼的聲音。
傅朝抹了把額頭,神色焦急。
長寧抬手,捂住耳朵。
“天都還沒亮呢!”
“小師祖,已經(jīng)到上朝時間了,您是工部小侍郎,理應(yīng)去上朝。”
長寧迷迷瞪瞪的,抬手抹了把被子,糊在自己臉上,甕聲甕氣開口“我不去?!?/p>
門外的傅朝聽到這話,苦哈哈的“小師祖,上朝怎么能不去呢?您再不起來,可就要遲到了——”
長寧閉著眼坐起來,眼里閃著怒氣。
嗯?上朝?
‘吱呀——’
房門被打開,小姑娘揉著眼走出來“小朝,抱——”
傅朝苦命地上前。
一把抱住長寧,喊了兩聲,發(fā)現(xiàn)后者沒什么反應(yīng)。
不久,后背便傳來一陣呼嚕聲。
他嘆了口氣,背著小姑娘匆匆上了馬車。
女娃娃上朝這種事兒,聽著挺奇葩的。
但是他不敢說了。
上次這么說,把小祖宗帶了回來,現(xiàn)在還要背著她去上朝呢。
京城的人早就暗戳戳地盯著傅家呢。
先不說朝曦郡主是沈國公的閨女,就說她是越國的小神女這一層身份,還有皇帝的寵愛,這傅家,算是踩到硬茬子了。
傅朝確實(shí)帶了個硬茬子回家。
以至于他匆匆背著小姑娘出門的樣子被不少人看到。
那個一絲不茍的傅尚書,‘衣衫凌亂’地從府里走出來,上了馬車。
頭發(fā)還是剛剛整理好的。
嚴(yán)令一早就起來了,今日,他可是還要好好看沈國公的熱鬧呢。
傅朝這個人,可是出了名的不講情面,更是鐵面無私,他就不信,他對那個丫頭沒意見?
蕭景晟坐在龍椅上,看著下方的朝臣。
突然,門口匆匆而來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傅朝?
他竟然遲到了?
等等——
他背后背著的……
蕭景晟眉頭直跳,什么情況?
這個傅朝,竟然直接把小祖宗背來上早朝了?
“陛下?!?/p>
嚴(yán)令看他一眼,接著,身后一個官員走出“傅大人今日竟然來晚了,可是昨日教導(dǎo)郡主太累了?”
傅朝瞬間醒過神來,神色嚴(yán)肅。
這人…要害他啊!
“秦大人這話本官這就聽不懂了,郡主聰敏好學(xué),機(jī)謹(jǐn)聰慧,何須我來教?”
秦大人“?”
嚴(yán)令“?”
傅朝一本正經(jīng)“何況,郡主乃是我朝功臣,如今秦大人如此說,可是要寒了功臣的心?若被旁人知曉,日后又豈會衷心為我朝效力?”
秦大人“……”
他說什么了?傅朝就這樣一頓輸出。
“傅大人這話怕是有些嚴(yán)重了吧?”
“郡主雖然有功,但沈國公府也是朝臣,他的女兒,為朝效力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理所應(yīng)當(dāng)?那秦大人也是一國朝臣,不如直接去西北開墾荒地如何,我相信,有了秦大人助力,西北之地定能早些擺脫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