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鴻雪晃過神來,他望著沈煙輕聲道:“沈師妹不必客氣?!?/p>
沈煙輕應(yīng)了一聲,問道:“符師兄可是要留守在烽火域?”
符鴻雪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色平靜地回答道:“不錯,我將會留守在此處。”
他的目光堅(jiān)定而沉著,似乎早已做好了決定。
就在此時(shí),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只見一個(gè)同樣身著黑袍的年輕弟子緩緩走來,他身姿挺拔,步伐穩(wěn)健,待走近一些后,他停下腳步,喚了一聲:“鴻雪?!?/p>
符鴻雪聞聲看去,立刻認(rèn)出了來人。
雖然對方披著黑袍戴著面具,但沈煙還是能夠?qū)⒀矍按巳苏J(rèn)出,對方正是領(lǐng)著他們來烽火域的師兄——曲宿。
沈煙微微頷首,“曲宿師兄?!?/p>
“師兄?!狈櫻┮矄玖艘宦?。
曲宿看了他們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后道:“沈師妹也在,正好,我跟你們說一下。我跟葉長老說了,我不會留守在烽火域,所以明日我會與沈師妹你們一同返回太普山。希望這一次,沈師妹能與我同行。”
最后一句話,他特別加重了語氣。
特別是‘同行’二字。
沈煙道:“好?!?/p>
曲宿睨了沈煙一眼后,便鄭重其事地對符鴻雪道:“這里就交給你了,鴻雪?!?/p>
“好?!狈櫻]有任何怨言或意見。
曲宿知道他這位師弟一向寡言少語,淡漠疏離,所以他們二人相處起來也頗似陌生人。
曲宿也沒再多說什么,而是看向沈煙道:“明日辰時(shí),你們在這里等我?!?/p>
沈煙點(diǎn)頭應(yīng)下。
…
沈煙跟符鴻雪又聊了幾句后,便回到了小伙伴們的身邊,并且將明日辰時(shí)離開烽火域的消息告訴他們。
小伙伴們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而就在沈煙想回營帳找個(gè)地方打坐修煉的時(shí)候,忽而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一樣,呼吸微滯。
她本能地朝著某個(gè)方向看過去。
這一眼,讓她心潮起伏。
不遠(yuǎn)處,白衣少年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張昳麗白皙的臉龐,他此刻正緊緊地凝視著她,其中似乎蘊(yùn)含著千言萬語和無盡的情感。
他的嘴唇微微緊閉著,像是欲言又止,喉結(jié)輕輕地顫動了一下,仿佛咽下了那些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
就在此時(shí),在沈煙身旁的小伙伴們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他們順著她的視線一同望去,很快便也注意到了那位白衣少年。
剎那間,他們都面露驚愕之色。
“阿淮!”
有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喊出了這個(gè)名字。
與白衣少年并肩而立的青烏,則顯得格外激動。
他拼命地想要呼喚他們,張開嘴巴大聲喊叫,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法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無奈之下,他只得瘋狂地?fù)]舞起雙臂,熱情地打招呼。
他的眼神充滿期待,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快看看我呀!我可是青烏??!
終于,白衣少年在短暫的遲疑之后,緩緩地邁出腳步,向前移動了兩步。但緊接著,他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似的,再也按捺不住內(nèi)心澎湃的情感,如離弦之箭般朝著沈煙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姐姐!”
眨眼之間,他已經(jīng)來到了沈煙面前,并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這一刻,時(shí)間仿佛凝固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整個(gè)世界只剩下他們彼此相擁的身影。
“姐姐……”
“阿淮?!鄙驘熝劭羲釢?,伸手緊緊抱住他,“你無恙便好?!?/p>
沈淮聞得此言,眼角泛紅,身軀微微顫動,似是在竭力克制某種情緒,他輕聲應(yīng)道。
“我向來安好,倒是讓姐姐憂心了。反而是我,未能護(hù)你周全,使姐姐受苦了?!?/p>
沈煙聞言,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她抬起手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部,略顯生澀地安慰道:“姐姐沒受苦受累?!?/p>
兩人松開對方以后,沈煙抬頭看著他。
而沈淮則低眸望著她。
雖然是同樣的年紀(jì),但沈淮比沈煙生得要高。
沈煙看到他平安無事,心頭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下,她察覺到四周有不少視線探過來,先讓沈淮戴上面具,隨后伸手拉住沈淮的手腕,“這里人多口雜,跟姐姐來?!?/p>
“好?!鄙蚧摧p聲應(yīng)下,目光緊隨著沈煙。
盡管沈煙披著黑袍戴著面具,沒有顯露外形特征,但憑借著感覺,他就是能夠?qū)⑺J(rèn)出來。
因?yàn)樗退}相連。
他不會將姐姐認(rèn)錯。
沈淮乖巧地跟著沈煙往前走去。
而此刻的青烏,看到這一幕,心情格外失落。
就沒人認(rèn)出他嗎?
沈煙,我不是你的朋友嗎?
就在這時(shí)——
“咦,這不是那誰嗎?”諸葛宥臨的聲音悠悠傳來。
虞長纓點(diǎn)點(diǎn)頭:“好像是?!?/p>
“叫什么來著?”江弦月疑惑地道。
溫玉初道:“青鳥?”
蕭澤川:“烏鴉?”
“不對,我記起來了!他不是叫烏鴉!”諸葛宥臨語氣非??隙ǖ氐?。
青烏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在聽到諸葛宥臨的話語之后,突然綻放出驚喜的光芒,仿佛夜空中閃爍的星辰一般璀璨奪目。
他立刻邁著大步快速朝著諸葛宥臨所在的方向奔去。
可就當(dāng)他走到半途的時(shí)候,諸葛宥臨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叫青蛋!”
他滿臉驚愕與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幾人,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想要立刻說出一番充滿憤怒和委屈的控訴之言。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自己如今已是一個(gè)無法言語的啞巴,心中的千言萬語頓時(shí)化作了無奈與苦澀。
嗚嗚嗚!
他太傷心了!
青烏憤怒地瞪了他們一眼,旋即頗有骨氣地轉(zhuǎn)身就走。
“青烏!”這時(shí),幾道呼喊聲同時(shí)響起,整齊劃一。
青烏微愣,轉(zhuǎn)頭望向他們。
只見諸葛宥臨如疾風(fēng)般迅速沖上前去,抬手緊緊地?cái)堊∏酁醯募绨颉?/p>
他呲牙一笑道:“我們剛才逗你玩的,我們當(dāng)然記得你了!你可是我們的好朋友,青烏大師呢!”
青烏聞言,臉色稍稍緩和,心里總算有些舒服了。
諸葛宥臨發(fā)現(xiàn)他至今沒有說話半句話,疑惑地問道:“話說,你為什么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