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感在十五的心內(nèi),在無休止的蔓延著,連帶著對姜遇棠,也充滿了感激。
能在這兒遇到姜遇棠,算是他們的一樁幸事。
十五方才一直在外邊,沒親眼見到治療過程,但見桌上的這些東西,就知道他家太子殿下一定是遭了不少的罪,眼眶還是不免得有些酸澀。
待營帳內(nèi)一切整理好,小心翼翼的將玄宸,給攙扶到了輪椅上,給蓋上了毛毯。
一切看不出端倪之后,這才將人給迎了進來。
玄宸的治療的確是成功了,但是恢復的過程不能出現(xiàn)任何的差池,為防止有什么不測發(fā)生,不如將這件事徹底瞞死,對外不要告訴任何人。
燕回在二皇子在外邊等了好半晌,這才踏入了營帳。
二人的面上不顯,心內(nèi)都有些不舒坦在。
畢竟他們倆在這南詔大本營,和土皇帝差不了多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卻在秋風中被吹等待了這么久……
且造成這一切的人,還是個殘廢。
“郡主,你不照顧謝老弟,怎么跑到了這里來?”
燕回看著姜遇棠,明知故問道。
不等姜遇棠開口,玄宸就先道,“是孤請她來的?!?/p>
二皇子看起來比玄宸年長一些,瞇了瞇略顯邪肆的眼眸,狐疑地目光從他們的身上掃過,問道。
“太子可是讓郡主來幫您診斷雙腿?”
姜遇棠會醫(yī)術(shù)的事,他隱有了解幾分。
玄宸不會是想要憑靠這女人,來幫他治療好雙腿吧?
亦或者說,是讓姜遇棠在幫他檢查什么?
想到那每日讓玄宸服用的湯藥,二皇子的眼底掠過了一道異光,彬彬有禮的看向了姜遇棠,問道。
“不知郡主可有什么治療太子殿下的法子?”
姜遇棠站在輪椅的旁側(cè),搖頭道。
“在下無能,太子殿下雙腿經(jīng)脈壞死,徹底失去知覺,想不出什么能有利治療的法子來?!?/p>
玄宸的眉眼間覆上了濃郁的失望。
二皇子若有所思的,“郡主在太子殿下的營帳中待了這么久,本皇子還以為,是有什么好主意呢。”
姜遇棠坦然迎上了他的視線,回復說,“和太子殿下比較投緣,就多聊了片刻?!?/p>
“不管怎么說,今日都是多謝郡主了,時辰不早了,就先回去吧?!?/p>
玄宸適時開口道。
他不想姜遇棠卷入到他們兄弟間的爭斗中,其他的,就交給他來解決吧。
姜遇棠正有此意,告退出了營帳。
二皇子古怪的視線停留在了她的背影上幾許,又很快的移開了,看向了玄宸未有好轉(zhuǎn),依舊癱瘓的雙腿。
這倆人之間,能有什么貓膩呢。
姜遇棠出了營帳之后,就以去給謝翊和拿藥的名義,朝著軍醫(yī)隊營的藥房趕去。
江淮安還在里面忙活著。
那解藥的配制比例還挺復雜,需要仔細斟酌,扔掉了不少的失敗品。
風息趁著活做完,還沒有被人安排新的,就悄悄溜入了只有江淮安在的藥房當中,壓低了聲音問道。
“還沒有做出來呢?”
“快了快了?!?/p>
江淮安左右張望,確定四下無人,給風息亮了下,回復說道。
“還差最后的兩顆了。”
風息看到江淮安懷中亮出的是三顆藥碗,不禁道,“你,我,郡主,這不是已經(jīng)夠了嗎?”
說完,他的臉色發(fā)生了變化,眼神不悅。
“你還要幫那對主仆?”
風息說的是楚歌與謝翊和。
江淮安沒有否認,又看了風息一眼說。
“大家不是都流落到了這境地嗎,也就一起幫幫忙了,何況那日在錦屏鄉(xiāng),謝翊和他們也出手幫了我們……”
他就又道,“再說了,那是棠棠和謝翊和的私事,你跟著較什么勁?!?/p>
江淮安的確是對謝翊和與楚歌挺有意見的。
但也只是礙于從前的不服和矛盾而已,在這些大事大非面前,并不想要遷怒。
“你想的真是太簡單了?!?/p>
風息對江淮安很是無語。
現(xiàn)下姜遇棠的身份,代表可不單單只是她自己,還是他們北冥的未來皇后。
謝翊和所犯下的就是罪無可赦的死罪。
江淮安一時啞然,也不想要在這節(jié)骨眼上和他爭吵。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先別打擾我了,我忙著呢?!?/p>
風息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再看這江淮安研制的這解藥,腦海中劃過了一道白光,想到了一個新的主意……
“怎么樣了?”
就在這時,一道清越的女聲從外傳來。
二人同時回頭,就見姜遇棠走進了藥房當中。
“差不多都好了,只剩下了兩顆,現(xiàn)下的時間來不及了,可能要等到明日?!苯窗矡峤j(luò)上前道。
姜遇棠沒有意見。
只要趕在北冥璟他們來支援的那一日,提前準備好就行了。
風息垂目,斂去了眸間的異光說道。
“反正這三顆都好了,那我們自己人先服了,至于謝翊和與楚歌,等這解藥研制好了再給他們吧。”
他一副被江淮安給氣服了的樣子。
這東西帶在身上也不方便,江淮安答應了下來,先給他們紛發(fā)了下去。
且解藥的藥效,也需要一兩日的發(fā)散。
姜遇棠服用了下去,將早就制好的藥膏一拿,和他們又叮囑交代了幾句,便回了那偏僻的營帳。
帳中只有著一盞油燈,散發(fā)著無比微弱的光芒,里面昏暗一片。
姜遇棠回來,就見那人趴在了床榻上閉目養(yǎng)傷。
相處在同一空間下,交流卻是和零差不了多少。
她抿了下唇瓣,走了過去,照例幫著謝翊和上了藥。
后背的繃帶拆下,血早就凝固結(jié)痂,傷勢比先前好轉(zhuǎn)了許多,起碼看起來沒有那般的駭人了。
姜遇棠先前診斷,是替謝翊和把過脈的,發(fā)現(xiàn)他的身子大不如從前,虧空的厲害。
又是自傷捅劍,又是頭疾失眠,又是墜崖服用含毒的藥物,如今遭遇了軍棍,能好才真的是怪了。
“多謝。”
換了藥之后,謝翊和攏緊了衣衫,面色冷淡,這樣一聲。
姜遇棠也無話可說,回到了自己的那處。
又是無休止的沉默。
待到晚飯時間,這才被人給打破了,此番送飯的人是玄宸身邊的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