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角突突猛跳,謝翊和后退一步,頭疼欲裂,含有痛色的目光在這四處尋去。
看到了對他害怕,或是擔(dān)憂的暗衛(wèi)們。
那夢魘如影隨形,讓謝翊和的心頭像是缺失了一角,空落落的,灌滿了呼嘯的寒風(fēng),回蕩在了他的耳畔。
驚慌襲來,謝翊和忍著頭疾,快速折返,朝著主屋當(dāng)中走去。
夜明珠碰撞在這闃然中發(fā)出了細微的聲響。
謝翊和疾步回來,在床上看到姜遇棠那抹影影綽綽的姿影還在,那不安驚懼的情緒這才趨于穩(wěn)定。
可能是怕吵醒了姜遇棠,他屏住了呼吸,一步又一步的,小心走到了床榻旁邊。
謝翊和根根分明的長睫垂下,握住了姜遇棠的手,放置在了他的眉間,找到了存活著的意義。
感受著那溫度,他的呼吸發(fā)顫,閉上了雙目,壓制下了內(nèi)心的那些情緒。
姜遇棠躺在床上裝睡,維持著清淺綿長的呼吸,胸腔內(nèi)的心臟,卻因為方才看到的駭人場景,在砰砰狂跳著。
謝翊和就這樣握著她的手,在這黑夜中一動不動,維持著這個姿勢。
過了好久,他這才松手,去了耳房,重新盥洗回來。
謝翊和把姜遇棠給抱在了懷中,心中卻還是一片冰涼,缺失了的東西,好似怎么都填不滿,忍不住將人抱的更緊了幾分。
姜遇棠被這巨大的力道錮住,埋頭在了謝翊和的胸膛,沉木香氣鋪天蓋地而下,讓她都有些無法呼吸。
姜遇棠無法再繼續(xù)裝睡,推搡了這人一下。
察覺到了懷中人的舉動,謝翊和一頓,垂目看了過去,是姜遇棠不悅的面龐。
他懈了幾分力道,面色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低聲問道。
“弄醒你了?”
姜遇棠嗯了一聲,也沒有多嘴問什么,只是道,“松手,往過去點。”
謝翊和沒有回應(yīng),也沒有松手,這樣抱著姜遇棠,這樣說,“醒了正好?!?/p>
什么?
接而,他在姜遇棠的耳畔又曖昧地問,“還疼嗎?”
謝翊和的聲線在這死寂中不辨情緒,呼吸帶著淡淡的涼意。
姜遇棠的瞳眸微縮,在這一方昏暗安靜中,很快就明白了謝翊和的意思,趕忙回道。
“疼的,還沒有好。”
謝翊和笑了下,明顯是不信的,抵著她的額頭道。
“怎么還沒有好,我看看?!?/p>
說著,停在了姜遇棠側(cè)腰的手,就要往下的衣內(nèi)探去。
姜遇棠照舊是和衣而眠,在察覺到后,快速摁住阻止,斥道,“謝翊和!”
但,她根本抵不過謝翊和的力氣,被他反握住,修長的手指強勢展開,與姜遇棠十指相扣,將人給摁釘在了軟枕上。
她面染怒容,胸腔都在被氣的上下起伏,“我不想?!?/p>
那雙細長的狹眸暗沉如海,涌動著帶有欲色的情緒,離姜遇棠近在咫尺,在這青紗帳內(nèi)緊鎖著那張美人面。
謝翊和不想再繼續(xù)忍耐了,冷冷地說,“我想,你就得給,不可以拒絕?!?/p>
依舊是那個無比可恨的人。
他也是這個世上最熟悉姜遇棠一切弱點同軟肋的人,輕而易舉就讓她軟下了身子,長長的指甲深陷刮來。
謝翊和卻并不覺得痛,只覺得這般才不像是行尸走肉,而是活著,真切擁有了她的證明。
他壓著急切,和那些患得患失的情緒,先讓姜遇棠好受點,察覺到身下人兒的抵觸和害怕,沙啞著嗓音說。
“那避子藥,一次能起半個月的效果,放心,不會有的?!?/p>
細吻落在了姜遇棠的耳畔,熱氣灑下,謝翊和又道,“我輕些,不會再叫你疼?!?/p>
說著,那吻密密麻麻落下,還沒有到那唇瓣,姜遇棠就偏過了臉去,給躲開了。
清輝透過了青紗,徐徐照進了帳子上的床榻,讓謝翊和的面色一片霜華,愣了那么一下。
姜遇棠的眼神如銀針,刺的人生疼你。
別的地方都行,怎么這兒就不行了,謝翊和冷不丁想到,黃昏下她與旁人的那個吻。
他的眉眼愈沉,掐住了姜遇棠的下巴,灼熱的吻印了下去,不給她半點兒閃避的機會。
壓抑而又窒息。
她這是在為了旁人守嗎,可是守得住嗎?
嫉妒在今夜尤為顯著。
姜遇棠的眼神憎惡,死抵著唇齒。
謝翊和自有發(fā)自,骨節(jié)用力,就此撬開,索要的手段愈發(fā)的詭譎。
軟賬當(dāng)中的動靜不斷,床架咯吱快要散架,直到姜遇棠失了全部的力道,只剩下了喉間的破碎。
謝翊和埋頭在了她的頸間,心頭陰郁至極,還有這連日來的克制,不免得折騰到了天明。
他不痛快,姜遇棠也心有怨恨,渾身疲累至極,看著窗外流瀉進來的白光。
她咬緊了牙齒,忍無可忍道,“你夠了!”
怎么能夠?
謝翊和冷笑了下,咬著姜遇棠細膩的皮肉,卻不成想下一瞬,就聽到了她含恨的聲線。
“你非要逼死我才肯罷休嗎?”
謝翊和沉了眼皮,目光愈發(fā)的陰鷙,掐著姜遇棠纖細的腰肢,一字一頓。
“你休想,就算你真死了,我也要追去那閻羅殿內(nèi),將你的魂給討回來!”
姜遇棠的情緒崩潰,哇的聲就哭了起來,在他的懷中拍打著,撕心裂肺地哭罵道。
“你憑什么,憑什么這樣待我,我的人生都已經(jīng)被你毀了一次,為什么還是不肯放過我,總是逮著我一個人傷害,你還要我如何,如何啊?”
滾燙的淚珠砸下,謝翊和的指腹拭去,卻是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怎么都擦不干凈。
他閉目,任由姜遇棠打罵著,之間深埋著的矛盾無人愿意退步,便成了一盤死局。
在這片昏暗中,謝翊和沒再碰她,懷中的人哭罵著,漸而冷靜了下來,背著身子一抽一抽打著哭嗝。
謝翊和哪還有困意,坐在了床沿邊,待姜遇棠睡著,替她蓋好了被子。
他便披了件外衫起身,走出了主屋當(dāng)中,外頭的天還沒有大亮,入目一片窒息的灰蒙,空氣濕冷冰涼。
謝翊和站在廊下,望著天空許久。
那樹梢上盤旋回蕩的鳥鳴聲,在這空曠下似若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