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看到,心內(nèi)復(fù)雜。
想到了這一個月內(nèi)發(fā)生的事,謝翊和聽了謝老太君的話,找大夫來看了頭疾,卻總不見好。
幾乎是每個晚上,都是靠著服用湯藥入睡。
偶時會在處理政務(wù)之時走神,在那空白處不自覺寫上姜遇棠的名字。
姜遇棠被困于安瀾山的頭一天,便擅離職守,不遠(yuǎn)萬里,翻山越嶺,不眠不休,趕了六千多里地巴巴的跑去了。
他隱約覺得,自家主子在這件事上,隱有那么幾分偏執(zhí)之態(tài),并未有要放棄的意思。
姜遇棠回到了營帳,想到了接下來要攻安城一事,心內(nèi)總是惦記著那黑火藥,想要自個兒研制試一試。
她坐于桌前,回憶著在紙上將原料寫下,又叫了流云進(jìn)來。
她問道,“這些東西,可以在附近攻下來的城池中搜羅到嗎?”
流云到底是在御前待過,接過一看便皺緊了眉頭。
“郡主,您這是想要自個兒嘗試做黑火藥?”
姜遇棠沒有否認(rèn)。
流云卻是一驚,這黑火藥,是在火藥的基礎(chǔ)上升級出來,威力極強(qiáng),殺傷力極大的武器,只在多年前朝云國的戰(zhàn)爭中出現(xiàn)過一次,之后就再沒出現(xiàn)過了。
有很多國家,都想要制出黑火藥,因無配方,屢屢失敗。
就如那嘉慧長公主,制造出來的,也都是失敗品,成功的希望……幾乎可以說是微乎及微,無比的渺茫。
“可以找到嗎?”姜遇棠又問。
對上面前女人認(rèn)真的雙目,流云的心中震顫了下,不知道是從哪里升起的謬念,竟然覺得姜遇棠真有可能會制成。
他如實道,“您要的這些材料,與火藥同源,是屬于被管控的材料,得要向上報備才能拿到手?!?/p>
而掌控的這些的,便是北冥以謝翊和為首的軍機(jī)大臣。
但依照姜遇棠的身份,不用去一層層的走這遭,只需和圣上打聲招呼,得到同意即可。
姜遇棠亦是如此想法。
說做就做,就起身出去,一路徑直,去了主帥的營帳求見。
風(fēng)息過來,回復(fù)說,“郡主,這會兒陛下正在商議軍事,抽不出身來,讓您先在他的營帳等上片刻?!?/p>
姜遇棠點了點頭,去了旁側(cè)北冥璟的賬內(nèi),踏入其中,里面干凈整齊,是極淡的龍涎香氣息。
銀白色的鎧甲,懸掛在了床旁。
她掃視了幾眼,就坐在了桌前,等的無聊,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兵書看了起來。
剛看的還算精神,可是北冥璟太忙,等待的時間太長,姜遇棠看著看著,就不自覺趴在了桌子上小瞇了一會。
待到她再睜開眼睛,便發(fā)覺身上披了衣衫,扭頭就看到了同樣和自己一樣打著瞌睡的春桃,以為是她幫忙的。
在這靜寂中百無聊賴的,等了又等,終于,外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方才商討戰(zhàn)術(shù),商討的時間久了些?!?/p>
北冥璟一襲勁裝,從外走了進(jìn)來,疾步來到了姜遇棠的面前,“沒等急吧?”
姜遇棠違心地?fù)u了搖頭。
“還好?!?/p>
看著她白嫩的臉頰上睡覺壓出來的印子,北冥璟一時之間,心頭有些不是滋味的。
他緘默了片刻,也沒管還有春桃在場,上前一步,將姜遇棠給輕擁在了懷中。
“咱們還有軍隊未能會師,要分撥援軍去支,還要打探安城的地勢軍隊情況,便耽誤的時間久了些?!?/p>
面前是北冥璟溫暖的胸膛,姜遇棠在他的懷中,搖了搖頭。
“師兄為的是家國,我此番前來找您,也是如此?!?/p>
他們?yōu)榈亩际峭粋€目標(biāo),她不會鬧別扭。
說著,就將清單拿出,“我想要這些,制黑火藥試試?!?/p>
北冥璟聽著,接過看起,眉眼之間,稍顯意外。
“看不出,咱們的姜卿還有著抱負(fù)?!?/p>
姜遇棠頗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下,“想要試試?!?/p>
“那師兄和你一起?!?/p>
北冥璟這樣說。
終究,是覺得忙于前線,對于姜遇棠欠缺了陪伴。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yǎng)的。
但其中,需要的是時間。
姜遇棠聞言,雙目一亮,當(dāng)下就和北冥璟一同出去,來到了馬場這邊。
不多時,就有侍衛(wèi)就搬了口大箱子來,里面是制造火藥的原料,一應(yīng)俱全。
這還是姜遇棠頭一次接觸這些,和醫(yī)術(shù)做生意不同,對于材料的適配,用量的準(zhǔn)確都有著嚴(yán)格的要求。
初時開始,還真有些抓瞎。
北冥璟很有耐心,在旁為她來講解,是一位很合格的老師。
“這硝石性至陰,與硫磺相遇,再加上馬兜鈴碳化后提供的炭,便可能產(chǎn)生劇烈反應(yīng),所以在制作當(dāng)中要格外的當(dāng)心?!?/p>
姜遇棠聆聽著,銘記在了心內(nèi)。
也從北冥璟接下來的講解中,才知道了北冥是勉強(qiáng)可以制造出小范圍的炸藥,但和北冥嘉的失敗品差不了多少。
在真正的戰(zhàn)爭當(dāng)中,是派不上什么大用場的。
不僅如此,他先是配了那小型火藥,在這馬場引火,點燃做了示范來看。
砰的一聲,場地內(nèi)被炸了個焦黑的坑來。
北冥璟捂住了姜遇棠的耳朵,見這爆炸平息,這才放開,側(cè)目解釋說。
“就是這樣,威力不算大,而且這原料都很珍貴難尋,成本太高,便沒大批制作?!?/p>
他也想過要研制黑火藥,但北冥這方面的人才不多,嘗試了好幾次無果,便只好先撂下了。
姜遇棠很感興趣,自個兒先嘗試配比,也成功了一次這樣的小范圍爆炸,還真起了興致來。
見此,北冥璟便道,“朕此番出征,攜帶了有關(guān)于這方面的書籍,你要是想要嘗試,待會朕讓人給你送過去看看?!?/p>
姜遇棠趕忙點頭,又投身在了這些材料中,專心研制了起來,想要進(jìn)一步突破。
回去之后,就收到了北冥璟送來與之相關(guān)的書籍,在其中充分了解了大量的知識,掌握在了心內(nèi)。
但突破的黑火藥,還真不是那么簡單就可以制成的,姜遇棠將書都快翻爛了,腦海中只抓住了零星的靈感。
拿著小稱,按照斤兩,精心配比,放大了硫磺的成分,還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