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許官堂的話后,王成尊總結(jié)出了三點。
一,左開宇與夏為民是有矛盾的;
二,夏為民很強(qiáng)勢,不僅要政績,還擅長奪權(quán);
三,杜品德是依附于夏為民的。
在結(jié)合晚宴前杜品德的那番話,王成尊確定了,夏為民為了政績,最終查了天成投資集團(tuán),杜品德是被逼無奈。
他想起記者招待會上發(fā)生的事情,那天,本應(yīng)該是他與夏為民談話,可夏為民讓杜品德站出來與他對話,顯然,夏為民是想把杜品德推出來當(dāng)先鋒。
“好你個夏為民,為了政績,當(dāng)真是不擇手段啊?!?/p>
“想讓我把注意力集中在杜品德身上,從而在暗中對付我?!?/p>
“我就說嘛,一個小小的縣長,敢跟我叫板,原來是你夏為民在幕后操縱這一切?!?/p>
王成尊還能找其他人確認(rèn)這件事,但他覺得沒必要再繼續(xù)找人確認(rèn)了,事實就擺在眼前,一切都指向夏為民。
“夏書記,既然你想要政績,那行,我們就玩一玩?!?/p>
“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些什么手段?!?/p>
王成尊此刻,已然把所有的怒火對準(zhǔn)了夏為民。
而夏為民其實已經(jīng)放棄了繼續(xù)查王成尊。
當(dāng)天晚上,左開宇回到酒店后,他給蒙金陽的秘書苗憲先打了一個電話,詢問蒙金陽明天的日程安排。
苗憲并未詳細(xì)告知左開宇,而是詢問左開宇是不是有事。
左開宇便說:“苗處長,是有點事情,但這事兒我不打算麻煩蒙書記,不過,我得知道蒙書記的日程安排,我才能辦我的事情。”
苗憲想了想,說:“這件事我不敢私自做主,你聯(lián)系蒙書記吧?!?/p>
“我剛剛從他家出來,他應(yīng)該還沒休息?!?/p>
左開宇聽罷,謝過苗憲,隨后撥打了蒙金陽的私人電話。
“蒙書記,是我?!弊箝_宇笑著說。
“怎么,這么晚不睡覺,找我有事嗎?”
蒙金陽顯然還未休息,左開宇聽到翻閱文件的聲音,蒙金陽還在工作。
左開宇便說:“蒙書記,不打擾你吧?”
“你小子,都打私人電話了,還說什么打擾不打擾,有事就說。”蒙金陽冷不丁的回應(yīng)道。
左開宇嘿嘿一笑:“蒙書記,我今晚和王成尊吃了飯?!?/p>
“在他家。”
聽到這話,蒙金陽語氣變得焦急了幾分,說:“你怎么搞的,非要去他家吃飯?”
左開宇忙說:“蒙書記,今晚他擺下的宴席的確是鴻門宴,但不是給我擺的,而是給我們縣的杜品德同志擺的?!?/p>
蒙金陽一聽,便說:“就因為杜品德在記者招待會上與他針鋒相對,他就擺下鴻門宴,威脅一個政府官員?”
左開宇回答說:“對,是有些膽大包天了?!?/p>
蒙金陽卻問:“那杜品德什么情況,既然知道是鴻門宴,還敢去,他是政府官員,直接拒絕就行,難不成他王成尊還敢明目張膽的亂來?”
“他若是亂來,直接拿下!”
左開宇忙說:“蒙書記,我想杜縣長也是想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蒙金陽聽到這話,才嘆了一聲:“你們啊,真是什么險都敢冒!”
“罷了,罷了,說具體事情?!?/p>
左開宇才說:“晚宴結(jié)束后,王成尊對我提出要求,他想見你?!?/p>
“我答應(yīng)了他,說明天讓他見你?!?/p>
蒙金陽一頓,冷聲道:“我可沒時間見他?!?/p>
左開宇一笑:“蒙書記,我知道,所以嘛,我得演戲啊,可演戲的前提是,我要知道你的行程安排,我才能演好這場戲?!?/p>
“若是演砸了,或許他就不再信任我了,說不定就能發(fā)現(xiàn)我在虛與委蛇,然后……”
蒙金陽冷聲道:“打住?!?/p>
“真是麻煩,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敢答應(yīng)你?!?/p>
“你知道嗎,現(xiàn)在夏為民同志正在查這個王成尊,既然夏為民同志勇于擔(dān)下這個擔(dān)子,你要不就此停手,還是認(rèn)真去當(dāng)你的縣委副書記吧?!?/p>
左開宇深吸一口氣,說:“蒙書記,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路可退?!?/p>
“再說了,夏為民查王成尊,就一定能把王成尊送進(jìn)監(jiān)獄嗎?”
“若是他失敗了呢,是吧?”
蒙金陽便說:“那還有省廳呢?!?/p>
左開宇卻是一笑:“蒙書記,省廳若是直接去查王成尊,你敢保證王成尊第一時間得不到消息?”
“目前,王成尊在省里面是有內(nèi)線的,這一點,我百分百確定?!?/p>
“只是這個人是誰,依舊是個迷啊。”
蒙金陽沒想到左開宇知道得挺多的。
的確,他正是害怕打草驚蛇,因此從京城歸來后,就在思考怎么去暗查王成尊。
因為若是直接明查王成尊,可能查他的人還未見到王成尊,他就會收到消息,然后利用一切手段逃離國內(nèi),同時轉(zhuǎn)移國內(nèi)資產(chǎn)到國外。
王成尊的商業(yè)帝國可價值數(shù)百個億呢!
卻沒想到,在去正谷縣視察的時候,左開宇會突然提起王成尊的事情,還十分明確的表示王成尊犯過許多罪。
他也就順勢答應(yīng)下來,因為他當(dāng)時的確沒有其他好辦法。
“行,你繼續(xù)吧?!?/p>
“我明天的日程安排很簡單,上午要到國際會展中心出席活動,與幾位外賓見面并進(jìn)行交談?!?/p>
“下午受邀要到老干部療養(yǎng)中心,參加春節(jié)前的一個慰問活動?!?/p>
“晚上就在老干部療養(yǎng)中心吃飯,然后回到省委,與幾個相關(guān)部門的負(fù)責(zé)人召開一個臨時會議?!?/p>
左開宇聽完后,說:“蒙書記,這么說,我演戲只能在你下午去老干部療養(yǎng)中心的時候演了?!?/p>
蒙金陽回答說:“無論你怎么演,那是你的事情?!?/p>
“總之,不要打亂我的行程安排,否則唯你是問?!?/p>
左開宇嘿嘿一笑,說:“放心,蒙書記,我有分寸?!?/p>
蒙金陽又說:“有分寸就好?!?/p>
說完,蒙金陽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后,蒙金陽從文件堆中拿出一張人事變動名單來,在第三排,赫然寫著夏為民的名字。
在夏為民的名字后面,有一個箭頭,寫著長樂市政府副市長,兼公安局局長,同時,后面還打了一個紅色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