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左開宇話音剛落,蘇天昊就從屋內走到了院子里。
他五十歲左右的年紀,披著一件大衣,穿著棉鞋,嘴里叼著一根煙。
他冷聲道:“誰家小子這么狂,敢代表鎮(zhèn)上的書記與鎮(zhèn)長?”
“找打!”
他罵了之后,才盯著左開宇看了一眼。
他沒有搭理左開宇,而是走到門口,問:“剛剛那番話誰說的?”
那說話的青年怯弱的看著蘇天昊,舉起了手。
蘇天昊上前,直接一個巴掌,扇在青年的臉上,冷聲道:“滾回家去,腦子里是裝了糞!”
隨后,他對其他人說:“都給我滾,別人是市里面派下來了解情況的,你們急什么急?”
“我們沒犯罪,沒違法,是在維護我們鎮(zhèn)子的合法利益,怕什么???”
說完,這群人趕忙點頭,四散而去。
這群人散去后,蘇天昊轉身回頭,看著左開宇,說:“市里面來的領導,是吧?”
“屋里坐吧,你想問什么,了解什么,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他依舊沒有正眼看左開宇,而是叼著煙,徑直從左開宇面前走過,進屋去了。
那婦人瞪了左開宇一眼,沒有邀請,轉身就走。
左開宇自然不會客氣,他也跟著進入院子里。
進入到院子里,左開宇發(fā)現這院子很大,停著兩輛車,一輛寶馬轎車,一輛寶馬SUV,都是黑色的。
他只是掃了一眼,然后跟著蘇天昊進屋子。
進入屋子,蘇天昊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身旁就是電熱爐子,旁邊的桌上泡著一杯枸杞紅棗茶。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市里這位領導,貴姓啊,干什么工作的?!?/p>
他沒有請左開宇先坐下,而是問左開宇的身份信息。
左開宇沒有客氣,他從墻角邊抽出一根小凳子,坐下來后,才說:“免貴姓左,在市里面跑腿,負責市委辦公室的文件收發(fā)?!?/p>
左開宇把黃洋的工作給說出來。
聽完左開宇的話后,蘇天昊低笑一聲:“那還真是市領導啊,市委辦的呀?!?/p>
“說吧,左領導,你想具體了解點什么?”
左開宇笑著說:“蘇鎮(zhèn)長,聽說兩個鎮(zhèn)子發(fā)生械斗,是因為你帶著蘇山鎮(zhèn)的人去了趙王鎮(zhèn),是吧?”
蘇天昊搖頭說:“左領導,你這話說錯了?!?/p>
“不是我?guī)е覀兲K山鎮(zhèn)的人去械斗,是我?guī)е麄內ゾS權。”
“你是市領導,應該明白用詞說話需要嚴謹吧。”
“維權能是械斗嗎?”
“這是兩回事?!?/p>
左開宇點頭,說:“對,維權,但后來維權怎么演變成械斗了呢?”
蘇天昊冷笑一聲:“左領導,那我問你,你去吃飯,吃到一半肚子痛想上廁所,你是繼續(xù)吃還是去廁所啊?”
“這事情肯定會因為不同的原因而變化的?!?/p>
“本質就是去維權,至于為什么發(fā)生械斗,那得問趙王鎮(zhèn)的人,他們?yōu)槭裁匆弥ぞ邅砗臀覀冃刀?,而不是來詢問我們維權的一方,明白嗎!”
這一番歪理聽得左開宇是一愣一愣的。
這蘇天昊,還真是能說會道啊。
他們參加械斗是維權,趙王鎮(zhèn)出面阻止他們的維權就是械斗。
他笑著搖頭,說:“蘇鎮(zhèn)長,并不是單說你們蘇山鎮(zhèn)械斗,我是說你們兩個鎮(zhèn)子發(fā)生械斗。”
“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蘇天昊盯了左開宇一眼:“對?!?/p>
“左領導,是兩個鎮(zhèn)子發(fā)生了械斗,可又如何?”
“我們蘇山鎮(zhèn)可以接受縣里,市里的任何懲罰,但唯一的要求就是趙王鎮(zhèn)得給我們蘇山鎮(zhèn)一個說法。”
“否則,這件事我要告到省里去?!?/p>
“不能因為他趙王鎮(zhèn)在青蓮河的上游,就肆意截斷青蓮河去修什么水電站啊……我們下游的老百姓怎么辦,縣里的領導,市里的領導考慮過嗎?”
“顯然是沒有考慮啊,如果考慮了,我們蘇山鎮(zhèn)的老百姓會親自跑去趙王鎮(zhèn)維權嗎?”
左開宇聽得出來,蘇天昊是要讓市里面做出讓步,停止修建水電站。
但是姜易航已經告訴他,市委書記周俊沒有停修水電站的意思,不僅不停修,而且要全力支持水電站的落成。
但這事兒目前與左開宇無關,左開宇今天來是為了找兇手的。
所以,他笑著說:“蘇鎮(zhèn)長,你想要的說法,市里面,縣里面肯定會給。”
“我今天來,是想問一問,當天你帶了多少人到趙王鎮(zhèn)去……維權?”
蘇天昊滅了煙,想了想,說:“幾十個吧,也有可能是幾百個,我當時開車在前面,根本沒有數。”
“左領導,你問的都是廢話,我知道你的來意,就是陽關縣的副縣長被一鋤頭給鋤傷了,是吧?”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是我們蘇山鎮(zhèn)的人干的,是他們趙王鎮(zhèn)的人干的,想以此來陷害我們蘇山鎮(zhèn)?!?/p>
說完,他就問:“左領導,你不能只問我們蘇山鎮(zhèn)啊,你得去趙王鎮(zhèn)問一問?!?/p>
“我甚至可以告訴你幾個當天對我們蘇山鎮(zhèn)下手最狠的幾個人,說不定就是他們干的?!?/p>
左開宇說:“蘇鎮(zhèn)長,我最先去的就是趙王鎮(zhèn),他們說是你們蘇山鎮(zhèn)打傷了孫宇副縣長?!?/p>
“他們也說了,是因為你們蘇山鎮(zhèn)恨孫宇副縣長,所以才對他下黑手?!?/p>
蘇天昊怒聲道:“血口噴人,簡直是一派胡言?!?/p>
“我們?yōu)槭裁匆捱@個孫宇副縣長啊,沒有的事。”
左開宇此次試探,雖然收獲不多,但左開宇至少看出來,蘇天昊是心中有鬼的。
他在趙王鎮(zhèn)那邊,是鎮(zhèn)黨委書記與鎮(zhèn)長接待他,甚至還把參加械斗的相關人員叫了過來,以便了解具體情況。
可蘇山鎮(zhèn)這邊,左開宇不僅沒有見到鎮(zhèn)里的書記與鎮(zhèn)長,這位副鎮(zhèn)長蘇天昊都是這么一個態(tài)度,他沒有問題,誰有問題啊。
太囂張了。
在左開宇看來,這蘇天昊是毫不偽裝的囂張。
他笑著起身,說:“蘇鎮(zhèn)長,那情況就了解到這里,我會向市里面仔細匯報你所交代的事實?!?/p>
蘇天昊抬起眼皮,用余光盯著左開宇,然后揮手說:“左領導,慢走不送?!?/p>
左開宇點頭,又補充了一句:“蘇鎮(zhèn)長,一位常務副縣長被人下黑手給打傷,這不是一件小事。”
“如今市里面還沒有上報,可如果實在是找不到兇手,就只能向省里面上報了,到時候,事情鬧大,省公安廳來人查案,就不是我問話這么簡單了。”
說完,左開宇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