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岳自京城回來已經(jīng)幾天,這幾天,他沒有著急與左開宇聯(lián)系。
在快要月底的時候,左岳聯(lián)系了左開宇。
“開宇,給你說說情況吧?!?/p>
左開宇對這事兒并不上心,如今左岳打電話給他,他才想起來,左岳已經(jīng)從京城回來了幾天了。
“好,大爸,你說說吧?!?/p>
左岳便說:“那位姜先生的情況不容樂觀,他的病癥我第一次見,據(jù)他所講,他那雙腿曾經(jīng)受過冰凍,經(jīng)過醫(yī)院的治療后恢復得很不錯?!?/p>
“現(xiàn)在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醫(yī)院的醫(yī)生也無法做出解釋,拍了片,很正常,但是肌肉很僵硬,我給他用正骨手法揉了揉,能緩解僵硬,但作用不大,能幫他短暫地站起來?!?/p>
左開宇聽完,說:“既然大爸你都沒辦法幫他,那他也只能聽天由命了?!?/p>
左岳笑了笑:“我都是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下的結(jié)論,你若是去看了,或許有不同的見解?!?/p>
左開宇一聽,忙說:“大爸,你沒有出賣我吧?”
左岳答道:“沒有,我讓他們想想別的辦法,試一試傳統(tǒng)中醫(yī),也可以去針灸?!?/p>
左開宇卻說:“他們肯定試過?!?/p>
左岳也說:“應該是,具體的我也沒有多問,只是把他的病癥記錄下來,我回來繼續(xù)研究,然后翻閱過往的正骨案例,嘗試對比分析?!?/p>
左開宇說:“好,大爸,這件事就這樣吧。”
左開宇掛斷電話。
自己大爸左岳都沒有辦法,那怪不得誰。
開完新一輪的計劃書制定會議后,計劃書的大綱已經(jīng)確定,現(xiàn)在開始完善細節(jié)。
高焱沒有離開會議室。
左開宇問:“高局長,你還有事嗎?”
高焱輕哼一聲:“聽說……你要走?”
左開宇一愣:“啊,誰說的?!?/p>
高焱撇了撇嘴:“隨便聽了些閑話,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省紀委左書記要走,你難道不走?”
左開宇愕然看著高焱。
高焱說:“很少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我最開始也不信,可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我還是私自查了一下,你與省紀委左書記關(guān)系非同一般?!?/p>
左開宇想告訴高焱,你這個“查一下”得來的消息并不為實。
但這事兒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一兩句能解釋清楚的,他只得默認。
左開宇問:“都說我要走?”
高焱點點頭,回答道:“換成我,我也走,留下來干什么?”
“你身份太特殊,加之左書記職位也特殊,你若是不走,留在元江省日子會很難過?!?/p>
左開宇輕笑一聲:“是啊,形勢逼人啊?!?/p>
高焱沒想到左開宇還能笑出來,她很疑惑:“你似乎對這件事并不上心?”
左開宇擺了擺手:“不在乎自然不上心?!?/p>
高焱看不明白左開宇的態(tài)度。
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如果你走,我希望你能把這份計劃書交到謝放老先生手里后再走?!?/p>
“當然,我也清楚,就算交到謝老先生手里,而你走了,這份計劃書有極大可能被束之高閣?!?/p>
左開宇卻說:“放心,謝老先生不是那樣的人?!?/p>
高焱一笑:“但愿吧。”
下午,楊波約了左開宇。
楊波是縣委書記,即便是全光縣的縣委書記,他的關(guān)系網(wǎng)也很強大。
他對左開宇的身份也有些了解。
與左開宇見面后,他開門見山的說:“開宇啊,最近太多小道消息了,我也是才知道不久,你的身份竟然……竟然會這么特殊,我想左書記應該給你安排其他路子了吧?!?/p>
左開宇沒有否認,點點頭。
楊波又問:“是離開東海市?”
左開宇回答:“離開元江省。”
楊波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這,這剛剛開始,哎……”
他說不出的惆悵與失落。
左開宇問:“楊書記,我還有選擇的?!?/p>
楊波一愣:“你,你想怎么選擇,我覺得你不應該選擇,離開元江省才是最正確的選擇?!?/p>
他顯然不建議左開宇留下來。
左開宇哼道:“計劃書正在推進,我負責與謝放老先生單線聯(lián)系,我走了,咱們?nèi)h辛苦弄出的計劃書怎么辦?”
“這計劃書不是計劃的某一個人,而是整個全光縣,我能走嗎?”
楊波聽著,笑了笑:“開宇,我也知道這件事離不開你,可你要明白,你若是不離開,你在元江省將永無出頭之日?!?/p>
“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是支持你離開的?!?/p>
“至于的全光縣計劃書,我努力去爭取。”
左開宇笑著回答:“倒也是,也不是離不開我這地球就不轉(zhuǎn)了?!?/p>
“我會好好考慮的,楊書記?!?/p>
楊波聽罷,欲言又止,只是點點頭。
左開宇告辭離開。
回到租住的小院時,他竟然接到了沈南星的電話。
“喂,你,真要走嗎?”
“你想我走嗎?”
“我,你走不走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沈南星把電話掛斷。
左開宇搖頭笑了笑。
十分鐘后,電話又打來。
依舊是沈南星。
“你,你就不能給我一個答復?”
“沈縣長,你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啊?!?/p>
“好,你現(xiàn)在說吧?!?/p>
“我不走?!?/p>
“為什么不走?”
“你想我走?”
“我……我覺得你應該走?!?/p>
“看來,你不想我走,而是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應該走,是吧?”
“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擇?!?/p>
“哈哈,我是聰明人,所以選擇不走,沒毛病吧?!?/p>
沈南星沉默了。
她許久后,才說:“你,你真的不走?”
左開宇很確定地答道:“我真不走,說了不走就不走?!?/p>
沈南星問:“為什么?”
左開宇一笑:“并不是不敢去面對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而是我覺得留下來才能無愧我心?!?/p>
沈南星有點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左開宇當然知道沈南星不會明白。
這句話的意思只有左開宇自己明白。
很簡單,自從被強加了左歸云侄子這個身份后,左開宇感覺自己活得不真實。
如果選擇去南山省,他依舊會活在左歸云假侄子這個身份當中,這從來不是左開宇想要追求的東西,他想活得更真實一點。
這是一個好機會,擺脫這個身份,活回自己。
如果去了南山省,將越陷越深,從當前來看,是天大的好事,可未來呢,這個謊言不斷膨脹,有朝一日突然炸開,自己將被炸得四分五裂。
左開宇不信因果,但他相信,謊言編造不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