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杰瞧著那張桌子,他點(diǎn)點(diǎn)頭。
“好,我這就把那流氓給揪出來?!?/p>
范杰大步走過去,果真看到有人躲藏在桌子下瑟瑟發(fā)抖。
他冷冷一笑:“真是個蠢貨,公安局也是你能藏得住的地方?”
說完,他伸出手,一把伸進(jìn)桌下,拽住衣角,狠狠地把人給拽出來。
范雨被強(qiáng)行拽出來,他臉色慘白的看著范杰。
自己兒子?
范雨!
范杰看到是范雨,那一刻,他大腦直接宕機(jī),他整個人犯了暈,差點(diǎn)沒有一頭栽在地上。
“爸?!?/p>
范雨怯弱地看著范杰,不由低聲叫道。
范杰氣得渾身發(fā)抖,他萬沒想到,他匆匆忙忙地趕來抓的流氓竟然會是他的兒子。
而且,他兒子非禮的人還是一位惹不起的人物。
他曾經(jīng)看過新聞,有坑爹的兒子,如今才知道,他就是那個爹。
“你……你個混賬東西!”
范杰此刻很想不認(rèn)這個兒子,可沒辦法,這個兒子他得認(rèn),必須認(rèn),否則怎么跟沈南星交代?
沈南星卻滿臉戲謔地看著這對父子,神情極為玩味,她倒要看看這對父子要怎么給她交代。
范杰大罵一聲后,不由偷看沈南星一眼,想知道沈南星是什么態(tài)度,發(fā)現(xiàn)沈南星神情淡漠,只是冷盯著他們,范杰就知道,不下狠手,沈南星是不會放過他們父子的。
隨后,范杰直接反手一巴掌,狠狠打在范雨的臉上。
“你個畜生,盡給我惹事?!?/p>
“你是沒有長眼嗎,連沈主任都敢……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范杰又提起一巴掌來,嚇得范雨趕忙退后幾步,躲藏在角落中去。
此刻,范杰才感覺自己身邊沒人是多么的無助。
沈南星看著這對父子,冷聲道:“范縣長,你覺得這件事能會這么輕松就過去嗎?”
“無論你罵得再狠,你打得再狠,這件事,我必須告知縣紀(jì)委?!?/p>
此話一出,范雨嚇得直接癱軟在地。
告知縣紀(jì)委?
那他這輩子就徹底完了啊。
范杰也知道其中的利害,他趕忙道:“沈主任,你大人有大量,你說吧,你想怎么處理這件事,只要你開口,我能辦到,我絕無二話?!?/p>
沈南星低眉一笑:“聽范縣長的意思是要與我做交易?”
范杰一頓,忙搖頭:“不敢。”
范杰也是個老油條,自然知道沈南星現(xiàn)在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quán),他是沒有資格與沈南星談條件的。
如今,他只能滿足沈南星的一切要求,再祈禱沈南星能夠放下這件事,不上報(bào)縣紀(jì)委。
范雨是他唯一的兒子,他是驕縱了些,是寵溺了許多,如今撞到鐵板上,他自知只能他來承擔(dān)。
沈南星聽到這話,她也知道范杰算是明悟了。
她也不客氣,指了指拘留室中的左開宇:“不知道左開宇犯了什么罪啊,要把他扣押在拘留室一天一夜?”
范杰愕然。
沈南星是為左開宇來的?
這一刻,范杰不淡定了。
這左開宇是什么來頭,陳天來為了他竟然敢跟他搶副科的缺,他不賣陳天來的賬,又拿著左開宇的把柄將其帶到公安局。
可沒想到,這事兒才剛剛開始,今早才從市里趕回來的沈南星直接就到了公安局,且是為左開宇而來。
這姓左的到底是什么來歷?
范杰一時間拿捏不定,他不由問道:“沈主任與他認(rèn)識?”
沈南星一聽,反問道:“怎么,只能認(rèn)識我才能問他?”
范杰深吸一口氣,而后笑道:“自然不是,其實(shí)他……他只是犯了點(diǎn)小事,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放人的?!?/p>
范杰不敢再多問,如果這點(diǎn)事情都看不出端倪,他這個副縣長就白當(dāng)了。
沈南星嘴角勾起,進(jìn)而問:“這么說,這是你們公安局的失職嘍,一點(diǎn)小事,你們便將一個公職人員給拘留一整天?”
范杰眉頭一緊。
他本以為沈南星會順勢讓他放人,卻沒想到沈南星竟然反將一軍,反口就是公安局的失職。
范杰面色鐵青,但他卻不敢發(fā)作,只是悻悻一笑,解釋道:“沈主任,這事其實(shí)算不得失職,而是……是誤會?!?/p>
范杰也不是傻子,他明白,不是什么鍋他都得背。
況且,左開宇確實(shí)打了他兒子巴掌,這是不可否認(rèn)的。
因而,他希望在他退讓多步的情況下沈南星也能得饒人處且饒人。
可惜,沈南星根本不給范杰這個臺階下。
左開宇是她,更是她哥哥的恩人,救命恩人!
如今被范杰如此折磨,她不為左開宇出口氣她都無顏面對左開宇。
因此這事兒,她不會留情!
“誤會?”沈南星一聲冷笑,她轉(zhuǎn)而發(fā)難,又將范杰一軍,“范縣長,這么說,你兒子剛剛非禮我也是誤會?”
范杰一愣,不明白沈南星想說什么。
“?。俊狈督懿唤獾目粗蚰闲?。
沈南星便道:“事情過了,你說是誤會,就用誤會兩個字來掩蓋所有錯誤?”
“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明天,不,下午時分,你就會說你兒子非禮我也是誤會?!?/p>
“因?yàn)槭虑檫^去了,你是公安局局長,你說什么那就是什么,誰跟質(zhì)疑你,是吧?”
沈南星有點(diǎn)無理,但就是這種無理讓范杰臉色蒼白。
他不能說沈南星說得沒有道理,也不能說沈南星太偏激,因?yàn)樗?,現(xiàn)在不管他怎么解釋,沈南星都會想方設(shè)法的為難他。
沈南星這是在替左開宇出氣?。?/p>
這一點(diǎn),范杰很清楚,可他不知道沈南星到底要讓他妥協(xié)到什么地步才滿意。
他妥協(xié)得太徹底,他接受不了,妥協(xié)得不徹底,沈南星又不接受。
范杰如今進(jìn)退兩難,他咬著牙,再次狠狠瞪了范雨一眼,恨這個混賬竟然給他惹下這么大的一個麻煩。
范杰只得再退一步,低聲道:“沈主任,我知道你的意思,更明白你想干什么?!?/p>
“這件事,的確是我這個逆子膽大包天,他冒犯了你,我讓他給你道歉?!?/p>
“至于其他事,你只要開口,我范杰二話不說,能辦必然辦到,而且是辦好。”
范杰沒有辦法,只有讓沈南星開口吩咐,他選擇聽從,這已然是他最大的讓步,只希望沈南星能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