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駕臨本源寺,親自給本源寺護法,立即在朝中引發(fā)了軒然大波。
大乾的寺廟能肆無忌憚到今天,跟太皇太后幾十年信佛有著絕對關(guān)系。
現(xiàn)在正是朝廷清理各地佛寺的關(guān)鍵時候,太皇太后來這么一下子。
等于是給跟朝廷對著干,產(chǎn)生的影響極其惡劣,弄不好就會功虧一簣。
本源寺是天下寺廟之首,很多寺廟的主持都是出自本源寺,它屹立不倒,其他寺廟就有了指望。
甚至敢對抗官府。
這等于讓顧道前期的布置的孤立、分化,等等手段,全都付諸東流。
顧道離開不久,太后就知道這件事了,趕忙跑到本源寺勸太皇太后。
結(jié)果被太皇太后一頓怒罵,給懟了出來。
太后壓著怒火,只能請袁琮和鄭國公出面勸解,結(jié)果兩個老人在門口寒風之中等了一個時辰。
最后才換來宮女一句,太皇太后禮佛,沒時間。
“還有招么?”
御書房內(nèi),顧道的話擲地有聲。
六部尚書,袁琮和鄭國公,太后和小皇帝,全都面面相覷,沒有任何辦法。
“那就只能我來了!”
顧道不客氣地說道。
“你……”
太后想要說,你不要胡來。
可是想了想,這個時候,也只有胡來能解決問題,也只有顧道敢胡來。
“去做吧,出了事我給你兜著?!?/p>
最后太后說道。
顧道還用誰兜著么?
當天,經(jīng)過太后批準,顧道從禁軍調(diào)走四千人,護衛(wèi)本源寺。
太皇太后禮佛,豈能沒有保護?
現(xiàn)在最難受的是顧云璋。
覺明讓他幫忙傳信,就是給太皇太后送一件東西,幸虧顧云璋長了個心眼。
這件事他先告訴的太后。
誰知道這件東西引發(fā)了這么多的事情,若是沒有經(jīng)過太后這條明路。
那他就是引發(fā)一切的罪魁禍首,太后對他的信任和恩寵,瞬間會變成仇恨。
但是這件事說到底他有責任。
第二件事,就是他想要趁著本源寺沒有查抄完畢,稱病把這差使推了。
家里那個蠢貨,弄得滿京城都知道,他顧云璋依靠太后的信任,要在本源寺大發(fā)其財。
這是好事兒么?
這不把他顧云璋當成了弄臣,弄成了貪官,而且推上了風口浪尖?
到時候黃泥掉進了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縱然一分不拿也被說成大貪官,等著御史彈劾,等著民間戳脊梁骨。
顧家千年的世家,清譽毀于一旦。
而且那些家里受到損失的人,咬牙切齒,恨不得弄死他顧云璋。
可家里兩個蠢貨,不但無所覺,竟然還要準備大車,去本源寺拉金銀財寶。
何其愚蠢才能干出這事兒?
被人架在火上烤,還要自備調(diào)料,沒救了。
王氏已經(jīng)被顧云璋攆回王家,他已經(jīng)準備休妻,至于母親,讓他關(guān)在后宅了。
管家的事情,顧云璋把小妾梅笙接了回來,她雖然貪財小心眼,但是聽話。
可現(xiàn)在出問題了。
太皇太后突然進駐本源寺,讓一切事情都暫停,此時他再稱病,推辭查抄本源寺的事情。
就心生膽怯,甚至是選擇了戰(zhàn)隊太皇太后,跟太后唱反調(diào)的意思。
這怎么能行?
推辭這件事只能暫時作罷,不過太皇太后這一鬧也好,也給了他時間。
本源寺。
“太皇太后吃不慣這里的食物,去把宮中御廚找來,帶上太皇太后管吃的菜色?!?/p>
大宮女柳葉,吩咐兩個小太監(jiān)。
太皇太后待了兩天,就已經(jīng)受不了啦。
這本源寺本原本的條件,本就跟宮中差遠了,何況還被拆了個亂七八糟。
在后宮的寢宮之中,有地暖供熱,室內(nèi)不用穿厚衣服,都溫暖如春。
地暖還是顧道弄出來的,密封的銅管以鍋爐通熱水,雖然跟真正的地熱沒法比。
但是絕對是這個時代的享受。
可本源寺最好的禪房也沒有這個條件,頂多是地龍和火爐取暖。
太皇太后能忍,但是吃得忍不了。
在后宮,有窖藏的新鮮水果,雖然下雪入冬,她作為太皇太后,也是每日換著花樣吃。
尤其是后廚,每日各種食物花樣不斷,都是她愛吃的,而且每日滋補精神矍鑠。
本源寺糧食有的是,但是頂多就是精米到頭了,菜色根本不值一提。
還不見葷腥。
“還有,太皇太后來得急,很多保暖的衣物和寢具都沒帶來,全都搬過來?!?/p>
柳葉繼續(xù)吩咐。
兩個小太監(jiān)記下了之后,就直接出門,結(jié)果被禁軍給攔住了。
“干什么去?”
看門的禁軍冷聲問道。
“呸,你個看門狗,太皇太后的事情,也是你能問的,窺視皇族,你想死么?”
其中一個小太監(jiān),一個耳光甩在禁軍的臉上。
禁軍瞬間抓住刀鞘,渾身肌肉緊繃,恨不得一刀剁了眼前這個狗仗人勢的閹狗。
“你還瞪眼,瞪什么瞪?”
說著小太監(jiān)跳起來,又一個耳光抽了過去,想要教訓一下這個大頭兵。
禁軍一閃,一把捏住他的脖子,一用力就可以捏碎這閹狗的喉嚨。
但是他不敢。
畢竟這小太監(jiān),是太皇太后身邊的人,真要是殺了他無法交代。
“來人吶,造反了,禁軍造反了……”
另外一個小太監(jiān)看禁軍渾身冒著殺氣,兇狠的樣子,立即發(fā)出一聲尖叫。
“高二,松手,別犯了忌諱?!?/p>
這時候一個曲長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冷聲說道。
那個禁軍這才扔下那個小太監(jiān),一臉悻悻地退了回來。可是小太監(jiān)不干了。
“攻擊皇差,形同造反,殺了他否則你也是同謀。”小太監(jiān)對著曲長怒吼。
高二臉色一白,自己闖禍了。
“皇差?”
“皇命旗牌何在,若是沒有就是冒充,本將可以就地斬殺了你?!?/p>
曲長朝著小太監(jiān)伸手。
小太監(jiān)臉色一愣,他哪有什么皇命旗牌,不過是一個跑腿的小太監(jiān),狐假虎威而已。
“哼,你一個看門狗的頭,也配看皇命旗牌,給咱家等著……”
小太監(jiān)扔下一句狠話,趕緊來著另外一個走了。
“曲長,我是不是惹禍了!”
等兩個人走遠之后,高二問曲長。
“惹什么禍?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別著急,以后會給你找回場子?!?/p>
曲長不以為意的說道。
“可是……”
高二還有些擔心。
“曲長,最后上官頂不住,不會那我們當背鍋的吧?要不我們軟一點?”
曲長一趴掌敲在他的鐵盔上。
“軟個屁,你這么大個子,先想著軟?慫貨!”
高二不敢說話。
曲長平時對他們不錯,罵兩句就罵兩句,但是心中還是有點擔心。
“放心,這次主事的是駙馬府,從來不慫,也不會拿我們這些人背鍋?!?/p>
曲長又低聲給高二說道,眼神飄向了一邊的營地,在那里石中玉正在巡邏。
“那咱們怎么干?”高二摸了摸被打的臉,問道。
“別著急,來日方長,總有機會!”
曲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