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京城依舊忙碌,但是一則十分勁爆的消息,一日之間傳遍整個京城商界。
駙馬府管家楚夫人傳出消息,長公主要在三日之后,拍賣公主府名下,所有北方拓展銀行的股份。
很多外地商人,如同海中鯊魚,聞到了血腥氣,順先興奮地上躥下跳。
當年顧公組建北方貿(mào)易公司沒人看好,投資的人非常少。
但是現(xiàn)在當初投資的人,身家翻了十倍不止,北方貿(mào)易公的股份就是下金蛋的雞。
而當年開設(shè)北方拓展銀行的時候,投資的人主要都集中在京城。
被京城這幫人搶了先機,現(xiàn)在身價也是水漲船高,見到人恨不得高一等。
如果商人中間有鄙視鏈。
最高那一層的,自然是北方貿(mào)易公司的原始股東,次一點的就是北方拓展銀行的股東。
這兩個股東厲害的地方,就在于他們還幫著皇帝,改了京城最高樓。
鄙視鏈的第三層就是外地商人。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第四層乃是在京城,不是這兩家股東的商人。
他們被外地商人鄙視。
我們在外地錯過機會情有可原,你們在京城還錯過這種機會,簡直是蠢貨。
京城的商人,不是銀行和公司股東的,心中憋屈好多年了。
現(xiàn)在長公主要拍賣拓展銀行股份,這可是最好的翻身機會。
而且公主府擁有的拓展銀行股份,絕對是除了北方貿(mào)易公司之外的最大股東。
一兩個商人根本吃不下,所以京城商人和外地商人都在聯(lián)合自己人。
看看能不能一起吃下,決不能讓對方占了先機。
可是本就是股東的那些大商人,他們不敢高興,而是心驚膽戰(zhàn)。
最恐懼是北方拓展銀行的股東。
顧公可是銀行的創(chuàng)始人,一個人把銀行干起來的,現(xiàn)在公主竟然要賣銀行的股份。
這是要拋棄銀行么?
袁孝武被推舉出來,直接求見長公主,自然是沒有見到,只見到了奶娘。
“楚管家,公主府跟銀行從來是一家人,這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何至于到了賣股份的地步?”
袁孝武趕緊問道。
“什么事?小袁你也要裝糊涂么?”奶娘冷笑著盯著他。
袁孝武心里咯噔一下,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太子調(diào)取大量的賬房去兵部核查遼東賬目,這件事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們不愿意相信,太子要對付顧公。
北方拓展銀行和北方貿(mào)易公司,可是顧公親手交給太子的,現(xiàn)在怎么會這樣?
“戶部不給公爺報銷軍費,卻讓銀行的人跑到遼東前線,去催債?!?/p>
“你們玩兒得好啊,那公主沒辦法,就只能變賣家產(chǎn)給遼東還債了。”
奶娘冷聲說道。
“催債,找公爺去催債,誰干的?”袁孝武震驚得目瞪口呆,他根本不知道。
“那你們自己回去問問吧,公爺說了,銀行也不容易,想來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找他。
既然如此,那公主只能忍痛割肉賣股份了!”
袁孝武顫抖著雙腿,從公主府出來,回到銀行之后把這件事給說了。
\"你說什么,遼東分部有人去找顧公催債?這是要死么,要瘋了么?\"
總部的大掌柜氣得火爆三丈,差點把自己盤了好多年的紫砂壺給摔了。
“誰干的,誰干的?我要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大掌柜真的氣瘋了。
“師父……”袁孝武趕緊給大掌柜拍打后背順氣,這大歲數(shù)可別氣壞了。
“師父,若是沒人授意,他們怎么敢?”
袁孝武的話,瞬間讓大掌柜明白過來,朝著皇宮方向看了看。
然后痛苦地坐在椅子上,渾身被抽干了力氣,一張老臉瞬間灰白。
“這是自掘墳?zāi)拱?!?/p>
他能阻止手下人,可是阻止不了太子,那是國之儲君,他們不過是螻蟻。
不能因為辦理了銀行,就覺得可以給太子提意見。
“你親自去一趟太子府,如有可能,把長公主這件事的利害關(guān)系,說清楚。”
老掌柜說道。
等袁孝武走了之后,大掌柜親自到公主府,求見管家楚夫人。
大掌柜心里清楚,一百七十多萬兩銀子,公主府不至于賣股份的程度。
其中肯定有什么博弈。
但是他想要把損失降到最低。
“楚夫人,這銀行是顧公一手打造,能否請公主三思。”
大掌柜的試探著說道。
一旦給人造成顧公撤股的印象,那北方拓展銀行,就面臨著巨大的災(zāi)難。
“說得對,但是有人要給公爺難看,公爺送出去的東西,自然也砸得碎?!?/p>
奶娘的話帶著殺氣,讓老掌柜只覺得渾身冰冷,但是奶娘接下來的話直接誅心。
“你們一個個都成人物了,顧家也不指望你們效忠,現(xiàn)在還你們自由,以后不要來了?!?/p>
奶娘說著一揮手,有丫鬟走上前來,塞給老掌柜一個盒子。
奶娘起身走了。
“楚夫人,不,管家,有話好好說,你不能這樣,我們沒做錯?。 ?/p>
老掌柜驚恐地喊道。
兩個丫鬟擋住老掌柜面前,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老掌柜從駙馬府出來,失魂落魄地抱著那個盒子,一臉灰白的回到了銀行。
卻發(fā)現(xiàn)袁孝武已經(jīng)回來了。
“太子可有示下?”老掌柜趕緊問道。
袁孝武苦笑。
“沒見到太子,只見到一個管事,我努力地說他冷著臉聽,然后把我請了出來?!?/p>
袁孝武說道。
這也正常,他們不過是連商人都算不上的管事,怎么有資格見到太子?
太子已經(jīng)不是當年賣牛雜的皇子,可以跟他們一起吃牛雜,任何人有事都可以報告給他。
現(xiàn)在的太子,只喜歡在護衛(wèi)重重之下,吃牛雜面。
“師父您這是?”
袁孝武看著老師臉色不好,趕緊關(guān)心地問道。
“把那個盒子打開!”老掌柜顫抖著指著桌子上的盒子說道。
袁孝武趕緊打開,只是看了一眼,就被里面的東西,驚的渾身顫抖。
“這……何至于此?”
里面第一張,就是老掌柜的身契。
接下來的無數(shù)張都是身契,這些人無一不在銀行擔任重要職務(wù),都是顧家的家奴。
本來家奴得到賣身契就是自由了,這是大好事,可是對他們來說絕不是好事。
家奴,也看是誰家的。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或者是破落戶的,獲得自由自然是好事。
可若是顧公這等人家,那是參天大樹,別人想進都進不來。
何況很多老奴的家生子,現(xiàn)在都被顧道帶的在各地當武官了,比如楚矛都封爵了。
關(guān)石頭那樣的二貨,都能娶白狄的公主,還有比這更好的家主么?
多少人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
可是現(xiàn)在突然歸還身契,給他們自由,這哪里是自由,分明是驅(qū)逐。
袁孝武知道,開戰(zhàn)了,長公主決定對拓展銀行下手,對太子開戰(zhàn)。
“小袁,你去隴州分布坐鎮(zhèn),不要回來了?!崩险乒褡隽四撤N決定。
袁孝武是他的弟子,但不是顧家的家奴,所以這場戰(zhàn)爭他沒資格參與。
袁孝武知道,說什么都沒用了。馬上回家收拾東西,帶著老婆大蓮和兒子立即出發(fā)。
而老掌柜,則命人召集了所有在銀行任職的,顧家的家奴。
“諸位,恭喜啊。長公主已經(jīng)決定放我們自由了,身契就在那里,各自拿了走吧!”
老掌柜指著盒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