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厚重的的盾車,如同一只巨大的烏龜,緩緩出現(xiàn)在視野里面。
士兵躲在盾車后面,排成的隊伍,如同長長的尾巴。
盾車的主體是木質(zhì),兩排二十多個輪子,二十多頭牛,躲在下面緩緩拉動。
木質(zhì)殼子上鋪包著一層鐵,鐵皮外面還有三層茅草,三層泥土,形成厚厚的防護層。
結(jié)合昨天遇到火炮,騎兵會分散撤退。
顯然駱定遠是有準備的,他是很認真地研究過遼東的武器特點,才設計出這種東西。
“我以為很了解他,沒想到還是低估他了。”顧道指著那些盾車說道。
“如果在野外遇上這種進攻,還真有點麻煩?!?/p>
聽著顧道的話,圍繞在他身邊的將領(lǐng)也交頭接耳,但是大都不以為意。
“侯爺,就這?能擋住我們的攻擊?”
張翼發(fā)出憨厚的疑問。
“你小子懂個屁,不要輕視敵人?!鳖櫟烙柍饬藦堃?。
“你覺得可笑,那是因為他對我們的武器不了解,但給他足夠的時間,真真正正地跟他打幾仗,他說不定真能找出克制方法?!?/p>
“所以,不要小看天下英雄,時刻保持警惕?!?/p>
聽著侯爺?shù)慕逃?,張翼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然后冷不丁冒出一句。
“侯爺,為什么等他找出克制辦法,一戰(zhàn)把這老小子滅了不就行了?”
他這一句話,立即引來其他將領(lǐng)的同意,紛紛贊同。
顧道狠狠地白了這個蠢貨一眼。
他這一句話,把自己苦心醞釀,讓這些將領(lǐng)不要驕傲地苦心,全都給打得煙消云散。
要不是看他也是個校尉了,一定踹他兩腳。
“廢話真多,讓炮兵轟他,命令白狄準備,炮擊結(jié)束沖一波,都去干活。”
顧道沒好氣的說道。
“得令!”
張翼興奮地大喊一聲,直接跑回炮兵陣地,調(diào)整大炮的角度,準備開火。
白狄的騎兵,還有竇鼉的輕騎兵,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
三萬燧發(fā)槍,也嫻熟地進入射擊位置,看著眼前黑壓壓的敵人好整以暇。
他們手中的武器,給了他們強大的信心。
駱定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著那些行動緩慢,如同移動堡壘的盾車,其實一點信心都沒有。
他知道,那些盾車根本擋不住火炮。
那些盾車,打造的厚重緩慢,不過是給普通士兵的心理安慰,讓他們以為安全。
否則面對那種撕碎一切的炮火,他們沒有障礙物遮蔽,就會恐懼。
雖然盾車未必扛得住,但是總能給他們希望,讓他們赴死的時候有些底氣。
隨著盾車,慢慢靠近遼東軍的陣地。
轟隆隆……
熟悉的聲音,從遼東軍陣地里面響徹。
駱定遠默數(shù)了五個數(shù),看到了一陣巨大的火光把一輛盾車的一角炸得粉碎。
然后才聽到爆炸聲音。
戰(zhàn)斗瞬間打響了。
張翼雖然憨厚,說話不過腦子,但是只要一開炮,他就變成了熟練的指揮家。
飛射的炮彈從天而降,劇烈的力量掀翻了跑車,還有跑車后面的人。
飛雷炮拋射的炸藥包,落在人群之中,掀翻了大片殘破的肢體。
在張翼的命令下,火炮不斷的角度,形成梯次的炮火覆蓋延伸。
遼東現(xiàn)在有足夠的火炮和炮彈。
整個戰(zhàn)場仿佛末來到了末世,密集的炮火,有節(jié)奏的開始轟擊,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敵人冒著巨大的傷亡,終于推進到了寨墻附近,火槍兵開始從容射擊。
沖上來的敵人,止步與營寨五十步之外。
顧道嘆了口氣。
這樣的戰(zhàn)斗,手下的將領(lǐng),的確是很難提起什么興趣。
白隆呼吸有些急促。
他害怕了。
當初在隴州之戰(zhàn),顧道的火炮他是見識過的,好像沒有這么大的殺傷力。
這一次他更加直觀看到了如此殘酷的毀滅。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千萬不要跟大乾為敵,更不能跟顧道對陣,否則這就是下場。
緊接著他又開心起來。
這一次自己的選擇真是太英明了,自己站在了顧道這一邊,前面還有什么能擋住自己?
嗚嗚嗚……
火炮聲音停止,號角吹響。
“兒郎們,進攻,殺光他們……”
白隆拔出彎刀一聲怒吼。
三萬白狄騎兵帶著恨意,在炮火停歇那一瞬間,隨著白隆一聲令下,沖出營寨沖向戰(zhàn)場。
殺向了那些昨天晚上偷襲他們的無恥小人。
戰(zhàn)場另外一側(cè)。
竇鼉也率領(lǐng)一萬五千輕甲騎兵,迅速插入戰(zhàn)場。
而五千重甲鐵浮圖也做好了準備。
如果輕騎兵無法鑿穿戰(zhàn)場,那就是他們鐵浮圖的任務,他們才是真正利器。
駱定遠一直盯著戰(zhàn)場。
看到自己派出去的軍隊,在炮火下傷亡慘重,連寨墻都沒碰到就徹底亂了。
而白狄和遼東的騎兵,如同兩把尖刀插入混亂的軍隊,這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些派出去的人,徹底崩潰了。
但是他根本不在乎,因為大部分都是箕子國的士兵,根本不是他的本部。
“騎兵殿后,其他人隨著本帥撤退?!?/p>
駱定遠下令。
至于戰(zhàn)場上的潰兵,他根本不管,任由敵人去殺就是。
白隆帶著三萬人,暢快地追殺戰(zhàn)場上的潰兵,終于找到了縱橫馳騁的滋味。
竇鼉沒他那么嗜殺,而是盯著駱定遠本隊竟然后撤了,立即放棄追殺潰兵。
而是朝著駱定遠的本隊沖了過去。
殿后的騎兵瞬間沖了上來,雙方纏在一起,白隆沖殺一陣之后,也發(fā)現(xiàn)了這里情況。
立即整理一下騎兵,增援竇鼉,朝著駱定遠的騎兵殺了過來。
被兩路夾擊,駱定遠的騎兵不肯繼續(xù)打了,看著本隊已經(jīng)撤走,立即也朝著別的方向撤走。
竇鼉剛要追。
一陣收兵的鳴金之聲傳來,他可惜地看了一眼,立即率兵回歸營寨。
“王爺,遼東的騎兵撤退了,我們怎么辦?”有人問白隆。
白隆想了想,舔了舔嘴唇。
最后看著潰退的騎兵,貪婪戰(zhàn)勝了理智。
“不管他們,趁著敵人逃跑我們再追一陣,多搶點戰(zhàn)馬和鎧甲兵器。”
“遵命……”
白狄的騎兵,立即歡呼一聲,縱馬朝著駱定遠的騎兵,繼續(xù)追擊。
好不容易打一次勝仗,就算追不上這些騎兵,附近劫掠一下也是好的。
遼東的營寨打開,輔兵出來開始打掃戰(zhàn)場。
竇鼉的騎兵很快返回。
“侯爺,怎么不追了?我們殺得正痛快?!备]鼉回營之后問顧道。
“現(xiàn)在著急的是駱定遠,我們追他干什么?在這里等著他回來碰個頭破血流就是。”
顧道說道。
“可是白狄追過去了?!备]鼉說道。
“蠻夷,不服從命令,不管他們,只要給我們當炮灰,其他的事情忍了?!?/p>
顧道沒當回事的說道。
誰知道,
兩天之后,一個渾身插箭的白狄兵跑了回來。
奄奄一息的,被抬到顧道跟前。
“侯爺,不好了!”
“王爺中了圈套,被包圍了,求您快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