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凍春湖別院。
太子和陸章泡完溫泉出來,陸章也正好說完顧家發(fā)生的事情。
“顧道真是癲狂,離開顧家他是個什么東西?還認(rèn)個兒子。簡直是作死?!?/p>
太子溫和的笑著說道。
“顧道也算是高明,那個孩子在他身邊一天,人們就會記得顧家的無恥之事?!标懻陆o殿下倒茶。
“嗯,讓他們狗咬狗吧,到是省的你發(fā)力了?!碧硬粍勇暽恼f道。
陸章早就熟悉太子的套路,這是問他為何沒有動手。
“豈能便宜顧道的假仁假義?如果現(xiàn)在有人綁了這個孩子,逼他交出印書秘術(shù),他交還是不交?”
陸章微笑著說道。
太子眼前一亮。
“交,你則拿到印書秘術(shù)。不交,他就是假仁假義,置新認(rèn)的兒子生死于不顧。比顧家還虛偽。
文萃,好計謀啊。幸虧我有你這樣的人輔佐。”
太子高興地拍著手說道。
“區(qū)區(qū)小計,戲弄螻蟻而已,當(dāng)不得殿下如此夸獎?!标懻伦焐现t虛,臉上確是自得。
“嗯,文萃謙虛了。最妙的是,世人會以為這是顧家不甘心的手段。”
太子奮力給陸章鼓掌起來。
顧磊被綁架了。
負(fù)責(zé)照顧的丫鬟,哭著從外面跑回來。
這小皮猴子非要出去玩,丫鬟就帶他去了一趟東市,結(jié)果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孩子沒了。
有個小乞丐交給丫鬟一張紙。丫鬟不識字帶回來,要交給香云的,被顧道半路給截住了。
紙條上只有八個字:秘術(shù)交換、報官收尸。
看來這只是警告不要報官,接下來還會有人通知時間和地點。
顧道前世是干臥底的優(yōu)秀警察。
看著這張紙差點氣笑了,這簡直是鄙視他之前的職業(yè)。
自以為神秘,實則漏洞百出。
“此事不要告知師祖母,如果她問起來,就說我?guī)е責(zé)煷渚幼商??!?/p>
顧道平靜地交代丫鬟,實則心中已經(jīng)殺意滔天。
我顧道已經(jīng)宣布他是我兒子,誰要動就是跟我為敵。
這剛幾天功夫,就有人綁架他威脅我交出秘術(shù)?
這是有人把我的話,當(dāng)成放屁了。
顧道讓關(guān)石頭去煙翠居叫人。
“跟關(guān)爺說,用兵的時候到了,派好手過來?!鳖櫟勒Z氣之中充滿了殺氣。
關(guān)石頭走了,顧道把豆丁叫來。
“豆丁,考驗?zāi)懵斆鞑胖堑臅r候到了?!鳖櫟腊涯菑埣埬贸鰜怼?/p>
“這張紙粗糙廉價,帶著新撕的毛茬,字跡清晰但毫無美感。”
“應(yīng)該是就地取材,某個不太好的鋪子記賬所用。你去把它找出來?!?/p>
豆丁仔細(xì)聽完了,跟顧道要了二十個銅錢,帶著丫鬟去了東市。
誰能防備一個十二三歲的丑孩子那?
尤其是豆丁長得蠢丑,實際上卻非常聰明。
不久之后豆丁也回來了。
“少爺打聽清楚了,這張紙出自東市一個茶館,是永春坊一個叫青面獸的混混,讓賬房給寫的?!?/p>
顧道摸了摸他的腦袋,夸獎道:“就知道你行。”
第二天一早,關(guān)石頭帶著十多個人,風(fēng)塵仆仆的來到袁府門外。
在關(guān)石頭的伺候下,顧道披掛了皮甲,拿上祖父的弓和佩刀,帶著人出發(fā)。
袁琮正好出門去國子監(jiān),一看顧道帶人這個陣勢不太對。
怎么像是去打仗?
“修之,你這是要去干什么?怎么還帶這么多人?!痹鎺б苫蟮貑柕馈?/p>
他一眼就看出,這些人就是兇悍之徒,甚至他能從幾個人身上聞到血腥味。
“師祖,我今日跟竇鼉約了架,放心不會出大事,有分寸。”
顧道笑呵呵地回復(fù)。
袁琮點了點頭,要是約了竇鼉,帶這些人就對了。
畢竟竇鼉是將門,手下人能打。
年輕人約個架很正常。小輩人不就是打打鬧鬧過來的么。
“好,有分寸就好。丟臉了別回來見我?!痹膭盍艘痪渲笊宪囎吡恕?/p>
殊不知,幾個時辰之后他就會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嘴欠。
袁琮走遠(yuǎn)了,顧道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帶人直奔永春坊,身后還跟著兩輛馬車。
幾個混混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不難打聽。在一個名叫廣源的賭坊里面找到了他們。
顧道他們進來的時候。
賭場里面烏煙瘴氣,充斥著賭徒亢奮地喊叫,和各種污言穢語摻雜汗臭味道。
所有人都盯著眼前的賭桌,沒人在意有人進來。
賭場的伙計看到新面孔上門,立即跑過來招待。
“幾位大爺,第一次來么?喜歡玩點什么?”
“我們來找青面獸大哥,不知道他在不在?”豆丁裝出蠢呼呼的樣子問道。
沒想到賭場的伙計嗤笑一聲。
“青面獸也算大哥?那,在那邊……”伙計隨便一指,轉(zhuǎn)身走了。
一桌賭徒在狂喊,其中一個臉上有青色胎記。好像要贏一把大的,激動得上躥下跳。
“青面獸……”關(guān)石頭喊了一嗓子。
“滾開,沒看大爺這把要贏個大的,擋了大爺財路,摘了你下水?!被旎祛^領(lǐng)頭也不回地怒道。
話音剛落,卻覺得脖子一緊,仿佛被什么鉗住了,緊接著凌空飛起。
砰的一聲,青面獸被暴力地摔在地上。
青面獸的幾個同伙一看,立即從腰間抽出短刀。還沒等動手,就被楚矛等人給錘翻在地。
幾拳下去,青面獸為首的五個混混就被打暈了,押到了顧道跟前。
此時顧道坐在椅子上,豆丁站在一邊。
青面獸只是掃了一眼狀況,就知道來這位自己惹不起。
果斷認(rèn)慫,跪在地上磕頭。
大聲喊道:
“大爺,大爺饒命!不知哪里得罪了,給小人個提示,給小人個改錯的機會啊?!?/p>
顧道也懶得啰嗦,把那張紙拿出來扔在他面前:
“孩子在哪里?誰指使你干的?”
青面獸這種街頭混混,絕不會知道印書秘術(shù)的事情,背后肯定有人。
青面獸一愣,使勁兒把頭低下,不敢讓顧道看到他滿臉的恐懼。
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驚濤駭浪。
這怎么可能?這才過去一天時間,他怎么找到自己的?
自己做事如此機密,一定是那個叛徒出賣了自己?
而且不就拐個孩子么?
這活不大,怎么會惹出這尊兇神惡煞?
難道這孩子身份不對,自己被騙了?但是想想身后的人,青面獸又找回了膽子。
“回大爺?shù)脑?,我們就是街上混日子的,不識字,這是什么?”青面獸裝糊涂。
顧道冷笑一聲,說道:
“不見棺材不落淚,真以為我是好脾氣是吧?”
顧道說完,關(guān)石頭就要動手。
先給這個家伙一點顏色看看,敢綁少爺?shù)膬鹤樱?/p>
“住手,誰敢在我的場子鬧事?”賭坊的老板帶著一群打手氣勢洶洶走出來。
賭場的老板五十多歲,身材彪悍一臉的橫肉。
他看了一眼年輕的顧道,沒敢大意。
京城藏龍臥虎,隨便跳出一個人都不可小覷。何況眼前這個人的氣質(zhì),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
但是該盤的道一定還要盤。
于是開口朗聲說道:
“公子是貴人踏足賤地,但是我這里雖然是賤地,也有規(guī)矩。公子不能在這里生事。”
顧道點了點頭。
“好,我這人講道理,就守你的規(guī)矩。人我?guī)С鋈ヌ幚??!?/p>
顧道說完,關(guān)石頭等人就要動手,把人拎出去。
賭坊的老板八面玲瓏,最擅長揣摩人心。
顧道退一步,他反而認(rèn)為他軟弱可欺,背景并不那么強大。
“慢著,這位公子,這人你不能帶走。”賭場的老板上前一步說道。
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這是我的地盤,你來我的地盤抓人就是壞了規(guī)矩。”
“所以你得把人放了,出了賭場,公子無論再怎么抓,那就與廣進賭場無關(guān)了?!?/p>
顧道聽到這話笑了,又坐回到椅子。
隨意地看了一眼楚矛。
楚矛回給他一個不屑的眼神。
兩個人瞬間交流明白,眼前這些人在楚矛眼里都是廢物。
“公子這是何意?”賭場的老板抖著滿臉的橫肉問道。
“沒什么,我的善意只有一次,你錯過了??赡芤婞c血。”顧道笑著說道。
賭場老板一愣,見血?見什么血?
“動手?!眳s聽楚矛一聲怒吼。
跟顧道而來的人,利落地抽出短刀。青面獸等五個混混,每個人大腿上先挨了一刀。
挑斷了腳筋,卻又不會流血太多。就是防止他們逃跑。
看熱鬧的賭客,一看見血了,嗡的一聲四散而逃。
有的臨走還不忘從桌子上搶一把銀子,嘴里大喊著殺人了。
賭場老板懵了,心說我只是跟你盤道而已。不滿意你說啊。
一言不合就動手,年輕人你不講武德啊。
賭場的打手,下意識地亮出短刀,呼啦啦地沖了上去。
雙方對戰(zhàn),顧道也把刀拔出來了,準(zhǔn)備尋找目標(biāo)。
搏擊殺人,對他來說從來都不陌生。擺好姿勢卻尷尬的發(fā)現(xiàn)毫無用武之地。
楚矛帶來的這些人,利落地從后腰卸下小盾,一手短刀,三人一組開始游走。
游走,阻擋,砍殺。配合嫻熟默契,動作干凈利索。
一個照面對方就倒下四五個。
剩下的人被游走的陣型繞得顧此失彼,瞬間被砍翻在地。
有兩個高手勉強支撐幾下,結(jié)果多挨了幾刀,躺在地上老實了。
唯一站著的賭場老板被圍在中間,一臉橫肉上流出的都不是汗水,是油。
“公子,誤會,都是誤會?!辟€場的掌柜的撲通一下就跪了。
心中后悔的翻天覆地,我就試探一下,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顧道也蒙了,楚矛那個眼神之意是沒問題,沒想到這也太快了。
這十幾個人太彪悍了。
“給你臉的時候,你蹬鼻子上臉。現(xiàn)在把嘴閉上。”顧道收刀之后冷聲說道。
賭場老板嚇得趕緊捂住嘴,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
身邊這人如同餓狼,仿佛瞬間就要把他撕碎。
顧道轉(zhuǎn)頭審問青面獸,此時的青面獸已經(jīng)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
那點面子和義氣,瞬間變成了一個屁,再不招恐怕另外一條腳筋也斷了。
趕緊招供了。
“是伏牛幫的二當(dāng)家李昆,李爺叫我們這么做的。孩子就在我姘頭哪里?!?/p>
一刻鐘之后,賭場老板恭恭敬敬地抬著二百兩銀子把顧道送出大門口。
青面獸等五人,每人被斬斷一條手臂。
顧道說自己缺錢,就這五條手臂壓給賭場老板,
賭場老板當(dāng)即表示,這是十分稀有的手臂,以每條四十兩的價格收了。
并且有言在先,十日之內(nèi)如果不來贖買,他就自行處理,抵押人不得追究。
顧道收了錢,帶人走了。
掌柜這才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覺。
“這顧狂徒不是個書生么?怎么今天這么兇狠?他敢惹伏牛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