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這幫子人一看就是邊軍中級別高出自己很多。
“在下便是林豐?!?/p>
長身男子一滯。
“林豐?能讓我等進營說話嗎?”
那銀甲小將軍語氣倒是客氣不少。
“哦,請問您是...”
銀甲小將軍從腰里摸出一面牌子,舉在手里。
“鎮(zhèn)西邊軍驍騎校尉崔贏。”
林豐點點頭,隨即喊道。
“來人,放下吊橋,打開營門?!?/p>
烽火營里根本進不來這么多人馬。
營門打開后,只有銀甲小將軍帶了四五騎兵,進了營柵里面。
崔贏也不下馬,只是提了馬韁在營柵里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催馬來到林豐跟前。
林豐還站在營柵的隔板上,高度倒是跟騎在馬上的崔贏差不多。
看著一身破舊戰(zhàn)襖的林豐,腿上的棉褲還窩窩囊囊的樣子。
崔贏根本無法與自己的想象聯(lián)系在一起。
她當時抓了宋奇的衣服領(lǐng)子,拖拽進自己的帳篷。
連打帶嚇唬地一頓操作,差點將宋奇嚇尿了。
沒費多大勁,就全部吐了實情。
邊軍大營外的術(shù)雄,當著整個邊軍的面,連砍了兩顆人頭。
心滿意足地帶著手下走了。
崔贏也不顧老爹的極力勸阻,帶了一百多騎兵,從營后跑了出來。
這次術(shù)雄斬殺鎮(zhèn)西邊軍戰(zhàn)將,讓所有人都清楚地認識到大宗軍卒與韃子的差距。
崔贏受到的震驚尤甚。
鐵塔戰(zhàn)鋼,她是熟悉的。
在邊軍中的比武,從來都是他贏。
就算在戰(zhàn)場上,也是陣斬過鐵甲韃子的好手。
自己也曾找戰(zhàn)鋼好幾次,要求跟他比武。
雖然屢次被拒,但是無論從體型上還是實力上,自己怎也不會比他厲害。
就是這樣一個武藝高強,勇冠三軍的戰(zhàn)將,在距離自己百步的地方,被一個銅甲韃子砍成了兩段。
且只用了三刀。
崔贏知道韃子厲害,但這也太過顛覆自己的認知了。
她當時就想起了宋奇。
這個陣斬銅甲韃子的功臣,此時連頭都不敢露的家伙。
本來她就存了疑心,此次更是堅定地認為,宋奇的功勞是假的。
但是宋奇說出來的實情,更是讓崔贏心里癢癢的厲害。
一個貧瘠偏僻的村落,烽火臺的守卒。
斬殺銅甲韃子前還是一個什長。
當然,宋奇已經(jīng)將全部實情都吐了出來。
之前殺的數(shù)個鐵甲韃子還有許多韃子白身,都出自這個林豐之手。
一個普通的無法再普通的烽火臺守卒。
崔贏已經(jīng)安耐不住躁動的心情。
所以,當她見到林豐時,也沒想到,眼前的林豐與自己想象的差距是如此之大。
無論如何也該與鐵塔戰(zhàn)鋼差不多的漢子吧?
可是,眼前的林豐,雖然身材高大,卻不是很粗壯。
面色溫和,甚至可以說是眉清目秀。
唯一突出的特點,就是雙臂長及兩膝,這是善射之人的特征。
雙方都互相端詳了良久。
“林豐,那銅甲韃子可是你親手斬殺的?”
林豐笑著搖搖頭。
“那韃子是宋奇百夫長殺的,我們只是輔助?!?/p>
“宋奇已經(jīng)招了,你不需替他隱瞞?!?/p>
“招了?”
林豐一驚,難道宋奇被抓起來了?
不至于啊,不過就是冒功而已,邊軍上下多的是嘛。
“是本將軍逼他說的?!?/p>
林豐聽到崔贏說話,便知此人是個女的。
而且此女還很漂亮,是自己前世今生見過的女人中,有數(shù)的漂亮女子。
見林豐沉吟不語。
“林豐,你可以跟本將軍詳細說說,斬殺銅甲韃子的過程,你放心,該是你的功勞,不會少給你半分?!?/p>
崔贏耐住焦躁,溫言勸說。
“也沒啥好說的,為了斬殺韃子,我們在嶺子外設(shè)了陷阱,為此還折損了六個軍卒?!?/p>
“陷阱?是個人什么樣的陷阱?”
“陷馬坑,絆馬索等等吧,弄了好些個?!?/p>
“然后呢?”
“然后就引了韃子入內(nèi),就打唄?!?/p>
“除了銅甲韃子,還有多少?”
“一共九個韃子,跑了兩個,宰了七個?!?/p>
崔贏吸了口涼氣,漂亮的大眼睛緊緊盯著林豐。
“銅甲韃子是如何死的?”
“呃...”
林豐也看出來,銅甲韃子在邊軍中的份量,知道不能說得太詳細。
“銅甲韃子在陷阱里已經(jīng)受了重傷,被斬殺時,狀態(tài)是半死不活?!?/p>
崔贏輕輕點點頭,對于這個解釋,她勉強接受。
如果林豐說,他與銅甲韃子正面對戰(zhàn),從而將銅甲韃子殺死。
她確實會質(zhì)疑,而且大概率不會相信。
“能帶我去看看嶺子里的陷阱嗎?”
林豐無奈點頭。
他是個甲正,人家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校尉,有編的正式干部。
讓人給他牽出戰(zhàn)馬,帶了弓刀,率先出了營柵。
林豐帶崔贏來到嶺子下的破敗村落里,指著一個個陷坑,解釋當時的情景。
當崔贏跟著林豐轉(zhuǎn)遍了整個破敗村落后,已經(jīng)相信林豐所說的話是真的。
“林豐,宋奇搶了你的功勞,你怎么想的?”
“呵呵,這事經(jīng)常發(fā)生,沒啥好奇怪的,況且,宋將軍還給了我們五十兩銀子的獎賞呢?!?/p>
“五十兩?你不怨恨?”
“有用嗎?”
崔贏好奇地再次仔細打量了林豐幾眼。
“好,今日就到這里,本將軍會回去為你請功的?!?/p>
“不會得罪宋將軍吧?”
林豐擔心地問。
“那個沒卵子的貨,理他作甚?!?/p>
林豐聽她如此說,暗中就是一咧嘴。
這娘們夠野啊。
崔贏臨走時,叮囑林豐。
“你們可要小心,韃子損失了一個銅甲,不會就此罷休。”
林豐無所謂地說。
“打架嘛,總得有生有死,韃子就是不損失銅甲,難道就會與我們罷休?”
崔贏皺眉沉吟片刻,覺得林豐說得太有道理了。
這個奇怪的男子,頓時引起了她的好奇。
狠狠盯了林豐一眼,撥轉(zhuǎn)馬頭,吆喝一聲。
“走了。”
一群騎兵跟著崔贏,踏起漫天灰塵,徑往遠處奔騰而去。
林豐看著遠去的馬隊,心里琢磨著。
這個崔贏跟宋奇不太對付啊。
怎么報個功勞,還用如此費力調(diào)查嗎?
有人頭,有銅甲腰牌,還不能證明?
想是宋奇把過程說得太簡單了,或者把自己吹得太高大上。
當然,林豐還是對銅甲韃子的份量,沒有一個足夠的認識。
認為不就是一個銅甲韃子嘛,不至于弄得如此認真。
白靜一直陪在他身側(cè),見他陷入沉思。
“哥,這個銀甲小將軍生得真好看?!?/p>
“呃,我沒怎么注意?!?/p>
白靜翻了個白眼。
“真沒注意?”
“我只注意女人美不美,對男子沒興趣。”
“哥啊,你沒發(fā)現(xiàn)那個銀甲小將軍是個女子?”
“咦,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