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云庭溫柔地開解著陸昭菱,伸手在她頭上又輕輕拍了一下。
他帶大的大師姐,以前可是一路風風雨雨悶頭向前,幾乎沒有過脆弱的時候。
現(xiàn)在大師姐跟他說著,娘親死了,跟父親還從來沒見過,說自己已經(jīng)死過了兩世......
殷云庭心疼了。
此刻他是真的很想幫她找到陸銘。
人到底是在哪里?
閻君又是在哪里?
他要是完全想起來當判官的記憶,估計會知道些線索吧。
殷云庭陪陸昭菱說了好一會兒話。
陸昭菱也不是那種真的有心事就一蹶不振的人,跟殷云庭說了一會兒之后,她就振作起來了。
站起來之后,她拍了拍手說,“大師弟,你忙去吧,我去準備準備。”
“大師姐要去準備什么?”
“周時閱不是說要去祖廟嗎?說皇上太后他們也會去,我去多畫些符。”
“你去祖廟還要畫符?怎么,是想著萬一皇上招惹了你,讓你不開心了,直接給他一把符,把他從皇位上轟下來?”
殷云庭的話讓陸昭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也不是這么兇殘的人吧?我只是覺得,他們都到祖廟去的話,會不會有什么事發(fā)生,畢竟現(xiàn)在葡萄鬼都整出來了,說明背后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jīng)]耐心,想整垮大周了。”
“你這么說的話還真有可能?!币笤仆ド袂閲烂C了起來,“讓王爺也注意點。”
“周時閱肯定心里有數(shù)?!?/p>
周時閱不讓她進宮,她其實對進宮不感興趣,但去祖廟走一趟還是可以的。
陸昭菱回去畫符了。
周時閱也和太上皇說了他的打算。
目的是保護陸昭菱的話,太上皇都不會反對。
讓帝后都去一趟祖廟,太上皇沒有意見,他說,“你讓人抱我的牌位進宮跟你皇兄說一聲就行,想必他不會拒絕。”
因為昨晚他剛把那些人都拉到了同一個夢境里,太上皇覺得昨晚罵人的話應該威力尚在,皇帝一看到他的牌位,肯定拒絕不了的。
周時閱本來是想讓他今晚再進宮托個夢說這件事的,現(xiàn)在見太上皇很有信心的樣子,就讓慶嬤嬤帶著牌位進宮走了一趟。
皇上今天一直沒能緩過來,現(xiàn)在一看到太上皇的牌位差點跪了。
他打了個寒顫,腦海里又浮現(xiàn)昨晚和太后皇后排排站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夢境。耳畔也仿佛又響起了太上皇的聲音。
皇上今天是掙扎過的,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個窩囊了,太上皇都死三年多了,他到底還有什么可怕的???
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那么邪門!
一入夢境,他就好像回到了自己還年少,太上皇還正值壯年威懾力最強大的時候。
父親和皇帝雙重身份的威壓,根本就不是他能扛得住的。
“本來晉王該帶著王妃進宮來的,也得去慈寧宮拜見太太后,他們怎么想到要去祖廟?”
皇上咬牙切齒,心里是很想拒絕的。
慶嬤嬤哪里知道為什么?反正她只是聽從王爺?shù)拿睢?/p>
王爺讓她怎么說她就怎么說,“回稟皇上,王爺說他夢見了太上皇,這是太上皇的意思,還說王妃這兩年跟皇宮有些相沖,兩年內都不會入宮,否則對她不好,對宮里人也不好。”
啊這......
一聽到這說法,皇上就算是不相信,也只能是寧可信其有了。畢竟他也是相當惜命的,要是晉王妃入宮,對宮里的人也不好,那他不就是最正宗的宮里人嗎?
可別沖到他!
想到這里,皇上被安排的怒火倒是壓了下去。
“阿閱什么時候也這么相信這種事情了,以前他不是對這些事情嗤之以鼻嗎?”
慶嬤嬤聽到皇上這么問,便笑了笑說,“皇上,那不是因為我們家王妃是第一玄門的傳人嗎?王爺以后自然也是相信玄術這些事情的。”
皇上現(xiàn)在終于又想起陸昭菱是第一玄門的傳人,又想到了殷長行。他突然很認真地問慶嬤嬤,“你見過他們師門所有人吧?”
慶嬤嬤點了點頭說,“奴婢見過?!?/p>
“那你覺得朕是不是應該將第一玄門所有人召進宮來,跟他們好好聊一聊這玄門中的事情?”
慶嬤嬤愣了一下,這種事情怎么要問她呀?
她不知道,是因為皇上見她捧著太上皇的牌位呢。
“皇上,這種事情奴婢也不清楚。”
皇上揮了揮手,一時也覺得自己有點傻,他怎么跟慶嬤嬤商量起這種事情來了?
不過可能是因為陸昭菱是周時閱的妻子,在他潛意識里應該是站在周時閱那一邊的。
他覺得第一玄門不是忠于自己,估計不能只一心一意為自己所用。因此雖然第一玄門的人在西南和肅北做了那么多事,立了功勞,皇上也沒有想過要正式地召他們入宮,跟他們好好聊聊,拉攏他們。
皇上揮了揮手說,“行吧,去祖廟的事情朕知道了,朕也答應太后那邊會讓人去說的,等明天早晨再去?!?/p>
“朕會讓人把所有要供奉的祭品都準備好,你讓晉王和王妃好好收拾,明天過去莊重正經(jīng)一點就行?!?/p>
他都擔心周時閱去了祖廟也不著調。
慶嬤嬤聽說不用她去慈寧宮那里跑一趟,親口跟太后說起此事,心里也松了一口氣,她實在也不想去面對太后。
行了一禮退了出來之后,慶嬤嬤遇到了守在外面的覃公公。
她見覃公公好像神情有些不對,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便問了一句,“公公這是怎么了?看起來興致不高啊?!?/p>
覃公公四下望了望,走到她身邊,低聲說了一句,“慶嬤嬤能不能幫咱家向王妃討一道護身符?”
他剛說完這句話,那邊便有人過來了,覃公公馬上就退開了兩步。
慶嬤嬤也覺得不好再說下去,只沖他點了點頭,便抱著太上皇的牌位離開了。
回到王府,慶嬤嬤找到了周時閱回話,說完了皇上的意思之后,又說起了覃公公的事。
周時閱聽了之后微微皺眉,“護身符?”
以前他是給覃公公送過一道護身符和平安符的。
覃公公是遇到了什么事,又要討護身符?還是替別人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