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跟許靖舟剛寒暄完,正事還沒說,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人還沒進來,聲音先傳進來了,“許總?!?/p>
夏時一愣,抬眼看過去,而后起身,“你怎么來了?”
謝長宴大跨步的進來,“剛剛在外邊談事情,正好路過這里,就想著上來看看?!?/p>
他走到辦公桌旁,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還沒開始聊?”
夏時啊了一聲,“還沒。”
謝長宴像模像樣的,“用我回避嗎?”
其實不需要,但是在商言商,畢竟涉及兩家公司,夏時說,“要不你去會議室等我一下?”
謝長宴轉眼看她,幾秒鐘后才開口,“也行?!?/p>
他又對著許靖舟,“那你們慢慢聊?!?/p>
許靖舟點了下頭,“好?!?/p>
等謝長宴出去,辦公室的門關上,許靖舟輕笑,“反差感還挺強的?!?/p>
夏時知道他話里的意思,也看得出謝長宴不對勁,這家伙是又醋上了。
他在別的事情上情緒很內(nèi)斂,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偏偏這種事情,他藏不住,那點心思全掛臉上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別介意?!?/p>
“不介意?!痹S靖舟看著夏時,“挺好的。”
他說,“他在意你才會這樣?!?/p>
夏時坐下來,拿過旁邊的項目文件,本來想直接談工作,但是停頓一下,又問了一句,“許小姐昨天怎么了?”
許靖舟面上的笑意淡了,“胃不舒服,可能因為昨天白天一直在忙,沒怎么吃東西,晚上去參加宴會,寒暄的時候喝了兩杯酒,難受了?!?/p>
夏時哦了一聲,“身體最重要?!?/p>
許靖舟抿著唇,沒接這句話。
昨天的許沅確實是胃不舒服離的場,過來找他的時候,她臉色煞白,一手捂著胃,站都要站不住。
但究其原因,并非是昨天白日未進食,宴會寒暄喝酒導致。
她是喝了酒,卻是因為心情不暢,躲在宴會角落,連干了幾杯。
本身就有胃病,一下子遭不住了。
去醫(yī)院是他開的車,許沅一路沉默。
胃痙攣,醫(yī)生給開了藥,吃完緩一會兒癥狀也就過了。
在醫(yī)院,坐在急診大廳的長椅上,倆人一個身著禮服,一個西裝革履,周圍的場景格格不入。
許沅垂著頭,身子也弓著,好一會說了一句,“為什么啊,為什么???”
許靖舟并不知道她問的是什么,能猜得出來與誰有關。
他一句話沒說,這種事情別人幫不了她,說什么都沒用。
……
謝長宴去了會議室,助理過來倒茶。
這助理是他安排過來的,自然偏心于他。
會議室的門關著,助理的話音也就不壓著,“寧總會議結束沒多久,剛回辦公室,倆人應該才寒暄了幾句?!?/p>
謝長宴靠著椅背,面上沒太多的表情,“我知道了?!?/p>
他沒喝茶,坐在這里數(shù)時間。
快半個小時,夏時那邊還沒結束,他的電話先響了。
謝應則打過來的,問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
謝長宴直接起身,“你等一下,我問問?!?/p>
可算是找到好借口了,他快速從會議室出去,到夏時辦公室外,象征性的敲了敲門。
也沒等里邊開口,他將門推開,“阿則來了電話,想中午一起吃飯?!?/p>
夏時和許靖舟還在辦公室,謝長宴問,“你們倆中午應該沒約飯吧?”
“沒有?!毕臅r看向許靖舟。
許靖舟順勢開口,“我中午有事,你們?nèi)コ跃秃??!?/p>
夏時聞言才說,“那就答應吧。”
謝長宴點頭,瞄著他倆。
兩人坐在辦公桌兩端,中間放著文件,確實是一板一眼談工作的樣子。
他又退出來,對著謝應則說,“那就一起吧,我和你嫂子一起?!?/p>
謝應則聽到了夏時那邊的聲音,問,“嫂子那邊有別人?”
謝長宴深呼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語氣是很平靜的,“許靖舟過來了,他們倆在談合作?!?/p>
電話那邊的謝應則噗嗤一聲就笑了,“怪不得。”
之后他說,“嫂子那邊跟許家合作也挺好,許靖舟這人不錯,你就別小心眼了,收斂一下?!?/p>
謝長宴轉身靠到一旁的墻壁上,“我怎么了,我都讓他們倆單獨說話了,我還小心眼?”
“真應該把你說話的聲音錄下來,讓你聽聽自己這死動靜。”謝應則頓了頓又說,“我聽說許家最近在安排許靖舟相親,他同意了,所以他應該是死心了,你不用那么嚴防死守。”
他又不傻,從謝長宴剛剛傳過來的聲音就聽得出,他是故意借著中午吃飯的事到辦公室去打斷那倆人談話的。
謝長宴說,“我哪有嚴防死守,我做什么了?”
這家伙嘴硬的很。
謝應則不跟他掰扯了,“行了,不說了,一會兒見?!?/p>
電話掛斷,謝長宴把手機放下,就在原地等著。
十幾分鐘后辦公室門打開,先出來的是許靖舟,轉頭看到他,愣了一下。
夏時跟著出來送他,客客氣氣的,“好,那就明天……”
她也看到了謝長宴,話音停了,轉問他,“怎么沒在會議室等我?!?/p>
謝長宴說,“坐在那無聊,就出來走走?!?/p>
夏時點點頭,再次對著許靖舟,“明天這個時候可以嗎?”
許靖舟說可以,之后說,“不用送了,自己走就行?!?/p>
夏時沒跟他太客氣,她若執(zhí)意送下去,謝長宴肯定也要跟著。
這家伙只要跟許靖舟碰上就一身酸味,她也有點受不了。
所以她點頭,“許總慢走?!?/p>
許靖舟離開,夏時轉身進了辦公室,去收拾桌上的東西,“阿則真約了午飯?!?/p>
“我騙你干什么?”謝長宴跟過來,繞過辦公桌到她旁邊,貼著她站著,“合作聊的怎么樣?”
“還行。”夏時說,“項目不錯。”
謝長宴抿著唇,“有我遞給你的那幾個項目好嗎?”
“肯定沒有呀。”夏時順著他的話,是笑著說的,“你給的當然都是最好的,誰能跟你比?”
明顯是哄他的話語,但謝長宴就是很受用,翹了嘴,“就是?!?/p>
時間差不多,兩人從公司離開,上了車一路去謝家公司。
到門口沒下車,給謝應則打了電話。
他和魏洵一起下來,過來上車。
魏洵大咧咧的靠著椅背,“我訂了飯店,直接過去就行?!?/p>
他報了飯店的地址,謝長宴啟動車,同時也問,“你怎么在這?”
“無聊唉?!蔽轰f,“去找你,你肯定不搭理我,就只能過來找二弟?!?/p>
謝應則接話,“你看我搭理你了嗎?”
“也沒有?!蔽轰χ?,“但是你比你哥強,你不趕我走。”
謝長宴說,“不是說要走,這邊應該沒什么事兒了,打算什么時候走?”
“你巴不得我走吧。”魏洵呵呵,“我還就不走了,我就在這煩你們。”
謝長宴從車內(nèi)后視鏡瞥了他一眼,“有別的事兒?”
魏洵轉頭看著窗外,“那倒也沒有?!?/p>
別的他沒說,不吭聲了。
謝長宴也沒再問。
車子開到飯店門口,夏時看向外邊,“這么正式?”
是家星級飯店,消費高,一般人不會來,大多是應酬才選擇這種地方。
魏洵先推車門下去,“足以見得我重視你們,走吧?!?/p>
夏時呵呵,“至不至于,知道你有錢,也不用這么顯擺吧?!?/p>
幾個人進了飯店,被服務員領著去了包間。
菜是魏洵點的,他說,“這家有一道魚湯很好喝,也養(yǎng)胃,老頭子帶我回江城,第一頓飯就是在這吃的,我跟他回來前一天出去跟兄弟喝酒,喝的有點高,那天胃燒的難受,老頭子給我點的魚湯?!?/p>
夏時說,“昨天晚宴上喝酒喝難受了?”
魏洵點了自己要吃的,合上菜單,“不是昨晚喝的難受,是這幾天吃飯沒按時,胃有點不舒服。”
他向后靠,“本來胃就不好,自己又不在意,時不時的就得遭點罪。”
一提這個,夏時想到了許沅,許靖舟說她是因為昨天宴會上喝了酒去的醫(yī)院。
說實話,她不太相信。
她轉頭看謝長宴,“昨天宴會,你跟許小姐打過照面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