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桂芬后來去打聽過,夏友邦對那小姑娘是真大方,買車買房又給錢。
老男人為了跟她般配是煞費苦心,后面還換了穿搭,往年輕了打扮。
甚至撂著公司不管,只因那女孩子一句話,就帶她出門旅游了。
這讓她心里怎么平衡。
她最開始被他養(yǎng)在外邊,生兒育女,被人指著脊梁骨議論,后來好不容易進(jìn)了家門,操持家務(wù),也沒說能出去旅趟游,好好放松放松,過一過二人世界。
人不如新可以,可他做的也太絕了。
她心里不平衡,怨念一生,就容易出昏招。
恰巧那時候有個長得不錯,性格很好,關(guān)鍵又對她各種關(guān)心的小男生出現(xiàn),她怎么可能不動搖。
夏友邦都能找年輕小姑娘,為何她不能找小鮮肉。
她只是沒想到一步錯,就要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夏時等她說完,淡淡的哦了一聲,“我倒不是想嘲諷你,只是好奇,所以問問。”
曹桂芬垂著視線,實話實說,“我治療了,但是醫(yī)生說這個病很頑固,效果沒那么快?!?/p>
她又說,“之前有打針,現(xiàn)在是吃藥,很崩潰,真的很崩潰?!?/p>
靜默了幾秒,她再次提到夏友邦,“你爸動完手術(shù)后情緒很差,醫(yī)生有聯(lián)系過我們,說他心理出了問題,我不理解,他撿回了一條命,身體雖有損傷,但也不至于這么脆弱?!?/p>
可現(xiàn)在她理解了,她感覺自己也快出問題了,每天看著那大把大把的藥,她變得暴躁易怒,家里東西不知道被她摔了多少。
有時候夏令都受不了她,跟她吵,“病是你自己惹回來的,你沖我發(fā)什么火,當(dāng)初你要是潔身自好一點,現(xiàn)在會把日子過成這樣嗎?”
曹桂芬深呼吸一口氣,“這是報應(yīng),是我曾經(jīng)做錯事,走錯路,傷害了人之后的報應(yīng)?!?/p>
夏時毫無反應(yīng),只看著他,回應(yīng)了她前面的話,“夏令并非是我唯一的血緣親人,我有兒有女也有老公,除了她,我擁有很多,所以不要拿根本不存在的親情來綁架我?!?/p>
謝長宴沒上樓,一直在前臺那邊站著,望向她這個方向。
夏時轉(zhuǎn)眼看他,繼續(xù)對曹桂芬說,“當(dāng)初你們鼓動夏友邦拿我去做交易,那個時候怎么不想著我們之前有血緣親情?”
她又說,“我媽病重的時候,你一次次打電話把夏友邦叫走,明知我媽時日無多,卻還是不甘心自己做了那么多年見不得人的小三兒,想報復(fù)到我媽身上,故意讓她知道你的存在,我媽走的挺痛苦的,你現(xiàn)在才哪到哪,這種日子以后還多的很,省省力氣去迎接接下來的麻煩?!?/p>
說完她站起身,“成年人了,落入泥潭才開始悔恨,是不是有點搞笑,從前你們不是挺得意的,怎么不想想自己那個時候的嘴臉?”
謝長宴見她起來,以為是要起沖突,抬腳過來,“怎么了?”
夏時對上他馬上換了一副笑顏,“沒事啊,說完了,打算走了?!?/p>
謝長宴看向曹桂芬,曹桂芬不敢看他。
夏令說公司現(xiàn)在一團(tuán)亂,好幾個高層都直接撂挑子跑路,聽說是被人給挖走的。
原本就有外患,如今又開始內(nèi)憂。
她這兩天焦頭爛額,到處跑關(guān)系拉人情,不過似乎一點用都沒有。
夏令說是謝長宴干的,他是在給夏時出氣。
謝長宴是什么人,曹桂芬沒跟他深接觸,但也聽說過他的脾氣秉性。
在他面前撒潑沒用,求情也沒用,興許一個人不好,更容易惹怒他。
所以此時她縮著脖子,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謝長宴牽過夏時的手,“走吧?!?/p>
轉(zhuǎn)過身,他又說,“別再來?!?/p>
這話很明顯是對曹桂芬說的,曹桂芬坐在那里一動不動,聲也不敢吭。
上了樓,進(jìn)了辦公室,午休時間還沒過,走廊里沒什么人。
謝長宴將夏時抵在門板上,親的有點難舍難分。
在這里干不出別的事兒,夏時也就任著他親。
只是親著親著謝長宴的手就摸了上來,一開始隔著衣服,后來探了進(jìn)去。
夏時氣喘吁吁,趕緊按住他的手,“不行?!?/p>
謝長宴順勢,“不做別的,我就摸摸?!?/p>
夏時都被氣笑了,稍一用力推開他,“別鬧?!?/p>
她整理好衣服,到沙發(fā)那邊坐下,想了想就問,“跟許家的合作不受影響吧?!?/p>
謝長宴回到辦公桌后,“原本是有點猶豫的,但是現(xiàn)在覺得合作也挺好。”
說實話,許靖舟今天過來,即便是和夏時在辦公室單獨相處的時間不長,也讓他不快。
他當(dāng)時就想,如若合作,以后這種情況肯定避免不了。
他不喜歡,所以整個交談過程就算順利,也讓他心里膈應(yīng)。
而最后又轉(zhuǎn)變了心思,完全是因著許靖舟離開時的小動作。
談合作的過程他游刃有余,侃侃而談,讓人看不出丁點兒問題。
直到最后,臨走了,有些想法明顯就壓不住。
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來,回頭看向休息室。
謝長宴笑著,有點得意,“為什么不合作呢,我這么大的優(yōu)勢,無需避著誰?!?/p>
夏時沒聽懂話里的意思,“也是,在商言商,你最愛說的。”
辦公室里也沒坐多大一會,謝長宴看了看時間,跟合作商約好的見面時間到了,他帶著夏時出門。
見面地點在一家茶室。
他們到的時候,包間里已經(jīng)有人了,一男兩女。
夏時掃了一眼,有點意外。
其中一男一女年齡相仿,打扮得利利索索,精英人士的模樣。
另一位年輕姑娘則不然,穿著水粉色的長裙,頭發(fā)乖乖巧巧的順下來,看樣子也帶著一股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勁。
謝長宴牽著夏時進(jìn)去,“蘇總,久等?!?/p>
那仨人起身,男人伸手過來與謝長宴相握,“我們也剛到?!?/p>
他看向夏時,“這位……”
謝長宴另一手?jǐn)堉臅r的腰,“我太太,夏時?!?/p>
夏時對著他們點頭示意,“你們好?!?/p>
男的并不意外,很明顯是知道她的,“原來是夏小姐。”
那倆女人快速對視一眼,表情都有點尷尬。
等著落座,年長的女人先開口,“兩位這是好事將近了?”
“好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謝長宴說,“領(lǐng)證了,婚禮這一塊兒在計劃中,想弄得隆重一點,肯定比較耗時,所以可能會來的晚一些?!?/p>
女人點頭,“是這么回事兒啊?!?/p>
隨后她笑了笑,“怎么都沒聽說。”
“這種私事也沒必要逮誰跟誰說?!敝x長宴說,“我又不是娛樂圈的藝人,私生活是屬于我自己的?!?/p>
女人嗯了一聲,“這倒也是?!?/p>
夏時坐在謝長宴身旁,看了一眼自始至終沒吭聲的姑娘。
這組合其實打量一番也就明白了,是一家三口。
需要一家三口上陣,哪里是想談合作,明顯另有目的。
那姑娘坐在她母親身旁,一開始垂著視線,后來朝夏時看來。
夏時正看著她,倆人眼神半空相碰。
姑娘明顯一愣,眨眨眼,不自在的又轉(zhuǎn)開。
夏時笑了,若無其事把手伸過去,與謝長宴十指緊扣。
謝長宴沒看她,但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他跟對方在談話,前面還一板一眼,握住她的手后嘴角明顯勾了起來。
夏時也笑了,余光瞄到那姑娘。
姑娘視線落在他倆的手上,表情帶了點埋怨。
也沒談太久,之后散場。
從茶室出來,門口寒暄幾句也就各自上車了。
夏時看著對方車子先開走,撲哧一聲笑出來,“你早就知道?”
“什么?”謝長宴問,“知道什么?”
夏時想了想,忘了這一茬了,他跟別人不一樣,他少了那根筋。
所以她問,“以前出來談合作都是一個人,今天怎么叫上我了?”
“這合作我就沒想談成?!敝x長宴說,“料想也不會用太久,剩下的時間就是我自己的,我們可以出去約個會?!?/p>
聽他說話的語氣,確實沒察覺出那一家三口的目的。
挺好,很多時候反應(yīng)慢是件好事。
離著傍晚還有點時間,倆人出去逛了一圈,去的就是那條文化街。
車子開到,夏時本沒多想,低頭解安全帶,就聽謝長宴說,“上次你們都逛哪兒了,今天我們重溫一下?!?/p>
夏時轉(zhuǎn)眼看他,“你不是一路跟過來,不知道?”
謝長宴推門下車,“沒跟到底,跟那一段就把我氣的不行,跟到底我不得被氣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