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宴帶著夏時回到床上,一手托住她,一手拿著那半瓶紅酒,“不用你喝?!?/p>
夏時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
不用她喝?
她手搭在謝長宴肩上,神色有些迷離,“嗯?”
謝長宴沒回答,只是用實際行動給了回應(yīng)。
酒從瓶子里轉(zhuǎn)移到夏時身上,最后又進了謝長宴嘴里。
有浪費,并不多。
夏時哪知道謝長宴這么會玩,她整個人都快被燒起來了,感覺頭頂直冒火,話都說不利索,“你、你、你……我、我、我……”
謝長宴手指抵在她唇邊,讓她噓,“別說話,感覺你會煞風景?!?/p>
確實煞風景,她有點想罵他。
死男人,擱哪學的這一招。
兩人從床上轉(zhuǎn)移到了浴室,再從浴室轉(zhuǎn)移到床上。
蓋著的被子已經(jīng)染上了紅酒,被謝長宴掀到地上,之后又將鋪著的被子也得換了。
夏時趴在床上,謝長宴從后邊覆蓋住她,扣著她的下巴,一下一下的親,“當初想走?”
他說,“想去哪?”
夏時腦瓜子都嗡嗡的,扭著身子想躲,被謝長宴按著動不了。
她說,“別跟我翻舊賬,你翻不過我。”
謝長宴笑了,“是么?”
……
和謝長宴的那點事,夏時一直以為對自己來說是特別熟練的一件事。
直到今天,一會生一會死,生生死死中反復(fù)橫跳,才讓她知道之前真是小看了謝長宴。
這家伙以前還是收著了。
結(jié)束的時候她人都已經(jīng)懵了,眼前一片花白。
但是耳邊還有謝長宴在說話,“翻一下我聽聽,有什么賬要跟我算?!?/p>
夏時一開始沒懂這句話,緩了好一會,氣息勻了,思緒歸位,才明白過來。
睜開眼,謝長宴躺在她旁邊,一手摟著她。
夏時說,“我剛進謝家老宅,你跟我談過交易?!?/p>
開局就王炸,謝長宴閉了閉眼,有點氣短,“這個是我的錯?!?/p>
沒人知道他后來每每想起那天自己說的話,有多后悔,有多想抽自己。
他說,“再來?!?/p>
夏時說,“第一次喂安安吃飯,他吐了,你兇了我?!?/p>
謝長宴深呼吸一口氣,把她摟緊,臉貼著她的臉,“抱歉抱歉?!?/p>
他說,“當時太著急了。”
夏時也不是真跟他翻舊賬,這件事想起來,她也很自責。
那時候謝承安身子不舒服,她應(yīng)該多顧及一下他的,作為母親,確實不合格。
夏時伸手摟著他的腰,“還翻嗎?”
“睡吧?!敝x長宴順著她的背,“怪我嘴欠?!?/p>
說這些干什么,真是沒事找事。
夏時笑了,閉上眼,她是真累壞了,沒有任何過度,直接睡了過去。
不過沒一會又醒了,她已經(jīng)躺在了浴缸里,謝長宴正往她身上撩著水。
見她睜開眼,他說,“接著睡,跟你沒關(guān)系。”
都給夏時整笑了,她嗯一聲,“謝謝你?!?/p>
閉上眼還真就睡著了,之后謝長宴給她擦好,裹著浴巾抱出去。
床上換了新被子,很柔軟。
謝長宴自己用淋浴沖了一下,裹上浴袍,拿了吹風機,坐在旁邊,一點一點的給夏時吹頭發(fā)。
實在是太舒服了,中途夏時睜開眼,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接下來就一覺到第二天。
等夏時再醒,第二天快中午了,屋子里就只剩她。
她不知道謝長宴什么時候走的,坐起身左右看,最后又重新躺下來。
渾身酸痛,真是動都不想動。
翻了個身,她把手機摸過來,點開看,謝長宴有給她發(fā)信息,說他去處理點事,晚一點再聯(lián)系她。
看時間挺早,所以他應(yīng)該是早早的就走了。
夏時劃著手機,看到那個群上面有紅點,還顯示有人艾特她。
點進去,是許沅給她發(fā)了信息,也是一早發(fā)的,問他今天有什么安排,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她沒及時回答,陳晨就接了話,說她同事給安利一家飯店,味道還不錯,要不然就今晚去嘗嘗。
許沅自然說是可以。
倆人這么一問一答,似乎就把飯局給敲定了。
夏時翻了一下,許靖舟沒說話,她不太確定晚上的飯局有沒有他,所以也就沒開口。
在被窩里膩了一會兒還是起了床,去洗漱。
浴室里有水,昨天鬧騰的有點厲害,她一邊刷牙,一邊轉(zhuǎn)頭四下看。
等一會兒得叫客房服務(wù)進來收拾。
真是丟人,外邊地上還扔著被子,上面染著紅酒。
說是不小心撒被子上的,感覺也說不過去。
雖說人家打掃衛(wèi)生的不會多問,可這張老臉實在是臊得慌。
洗漱完換了身衣服,她這次簡單的化了個妝,準備下樓吃飯。
精力被榨干,全身都虛,胃里也空了。
走之前叫了客房服務(wù)進來打掃,然后她坐電梯下去。
剛從電梯出去,原本是打算去一樓餐廳的,結(jié)果走了幾步,手機正好響起。
她以為是群里沒回消息,許沅追電話過來問。
結(jié)果拿出手機,發(fā)現(xiàn)不是。
電話是謝疏風打的。
她皺眉,這老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聯(lián)系她很頻繁。
之前可沒有。
她還是把電話接了,有點不耐煩,“又懷疑什么?”
謝疏風語氣還不錯,“夏小姐,我發(fā)現(xiàn)我小瞧你了?!?/p>
夏時以為他是察覺了什么,結(jié)果他說,“許家可不是尋常人家,許靖舟能力本就不錯,國外又鍍了層金,回國這幾年著實是個搶手貨,居然能被你搭上?!?/p>
聞言夏時腳步一停,沒說話。
她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謝疏風又說,“我謝家與許家有合作,你如此做,是不是太不把我謝家當回事了?”
夏時緩過勁來了,他這是知道自己跟許家兄妹有來往。
之前她與謝長宴打得火熱,現(xiàn)在掉頭跟許靖舟不清不楚,對謝長宴來說,面子上確實有點不好看。
想明白這一點,她就冷笑,“你還在意謝家名聲?”
她說,“謝家的名聲早就因為你爛了,謝總不要遇事就從別人身上找原因,要不要先反省反省自己呢?”
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哦,現(xiàn)在不是謝總了,謝總早死了,那我現(xiàn)在該怎么稱呼你?”
謝疏風一聽都笑了,“膽子大了?!?/p>
之前夏時可不會這么跟他說話。
夏時哼了一聲,“你天天用我兒子閨女威脅我,還不許我說難聽話了?”
提到謝承安和謝施恩,謝疏風開口,“前兩天江城下雨,安安被困在屋子里沒出去玩,小家伙很是不開心?!?/p>
他有些感慨,“從前生著病,沒怎么跑出去玩過,現(xiàn)在這是有點野了?!?/p>
隨后他又說,“也挺好,小孩子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就是要跑跑跳跳?!?/p>
夏時沒說話,聽著他又說到小施恩。
他說小施恩又長胖了,臉圓溜溜,大眼睛,睫毛是翻著的。
他還提到小施恩手上的小肉窩,說謝承安小的時候沒有。
謝承安開始長肉的時候就發(fā)病了,病痛折磨,幾乎瘦的皮包骨,哪里還有小肉窩。
他說的細,夏時聽得出,其實這是在提醒她,他連謝施恩和謝承安的小動向都掌握的清楚,代表隨時都能接近那兩個孩子,但凡想下手,輕而易舉。
夏時記得謝長宴手里的人匯報,物業(yè)除了那倆女的,沒別人滲透了。
謝疏風說的這么具體,似乎是安排了人在兩個小家伙周圍。
她心里不安穩(wěn),但并不表現(xiàn)出來,“所以說啊,孩子到我手里都養(yǎng)的很好,在你們跟前就只有吃苦遭罪,你謝家再有錢又能如何,照樣養(yǎng)不好孩子?!?/p>
謝疏風嘖了一下,但沒有說反對的話,甚至還嗯了一聲,挺贊同她的說法,“小孩子確實養(yǎng)在母親身邊最好?!?/p>
他停頓了幾秒,“也就只有母親能全心全意的呵護自己的孩子?!?/p>
夏時一頓,明白他這是想到老夫人了。
老夫人走前最后一眼是望向他的,她狀態(tài)已經(jīng)不好,眼睛渾濁,其實很難讓人從眼底辨認出太多情感。
可那時,她的牽掛和不放心滿滿的溢了出來。
她站在不遠處都看得真切,謝疏風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夏時沒再說話,謝疏風似乎情緒也一下子被調(diào)動,不想談下去了,就說了一句,“你給我小心著點,但凡我發(fā)現(xiàn)你有任何小動作,我反正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不在乎拉你們所有人下水?!?/p>
不用夏時回應(yīng)什么,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