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可以了吧
謝長宴看著沈念清,表情稍有些復雜。
他們倆自小一起長大,是有著情誼在的。
也不知為何一個晃神,她就變成了這樣,變成了讓他看一眼都忍不住厭惡的模樣。
謝長宴嘆了口氣,“沈念清?!?/p>
他說,“你不應該耗死在我這里,你條件不差,去看看別的人吧?!?/p>
沈念清看著他,抿著唇不說話。
謝長宴就站起身,“自小到大,你的生活里只有我和阿則,你見到的男人太少了,真的應該去外邊多看看?!?/p>
再多余的他不想說了,轉(zhuǎn)過了身,然后一眼看到了夏時。
沈念清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在一瞬間變了,前一秒跟自己說話的時候還帶了點兒不太耐煩,下一秒馬上溫和了下來。
他叫她,“夏夏。”
夏時走下來,“我下來喝水?!?/p>
謝長宴哦一聲,“你等一下?!?/p>
他折身去了廚房,拿了瓶礦泉水出來,扭開了瓶蓋遞給夏時。
夏時拿過去喝了幾口,順手給他,謝長宴又將瓶子扭上。
他問,“安安睡了嗎?”
夏時說睡了,他就松了口氣,而后牽過她的手,“你也累了吧,你也去休息?!?/p>
他帶著她上樓,聲音柔柔的,“你把他哄睡了,接下來我哄你?!?/p>
“閉嘴吧?!毕臅r說,“不想聽你說話?!?/p>
謝長宴笑出聲,“不用嗎?”
他說,“可我覺得我在你身邊,你睡得更好?!?/p>
“少自作多情?!毕臅r說,“我一個人睡著才舒服,那么大的床隨便我翻?!?/p>
謝長宴哦了一聲,拉著長音,“可是怎么辦,你在我旁邊我才能睡安穩(wěn)?!?/p>
沈念清坐在沙發(fā)上,抬頭看著他們倆的身影消失在二樓轉(zhuǎn)角。
她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覺。
人嘛,都是千面的,她知道謝長宴肯定會有溫柔的一面。
可她沒想到,面對夏時,他居然能溫柔成這個樣子。
比她想象中的溫柔要更甚百倍。
他居然可以用那樣的聲音說話,將姿態(tài)放的那么低,又那么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愛意。
他們兩個相處的時候,他大多數(shù)是沉默的。
沈念清一直以為他就這樣,沉穩(wěn)內(nèi)斂,不善表達。
原來不是,他并不含蓄,他也可以很直白。
之前她去謝家公司,謝應則告訴她,私下里謝長宴很黏人,黏的夏時都有點煩他。
她是不太信的,謝應則討厭她,故意說這樣的話氣她也有可能。
可此時再一看,他是在氣她,卻并沒有撒謊。
他說的都是真的。
她坐在這里一動不動,一直到曾瓊蘭過來,叫她的名字,問她,“清清怎么了?你怎么一直在抖?”
沈念清一下子回神,低頭看自己放在腿上的手,確實是在抖,抖個不停。
她叫了一聲媽,嘴巴又開開合合,卻并未發(fā)出聲音。
她不知道自己要說,她的腦子是空白的,嘴里也空空,一個音都蹦不出來。
曾瓊蘭以為她不舒服,趕緊坐在她旁邊,將她摟過來,“怎么了?哪里難受?”
沈念清抓著她的衣擺,靠進她懷里。
她全身難受。
也就這個時候,沈繼良和蘇文榮也回來了。
倆人一前一后,蘇文榮先進門,步伐很快,看得出有點慌。
沈繼良落后了幾步。
進門見到曾瓊蘭和沈念清,蘇文榮腳步一停,趕緊斂了斂表情,盡量讓面上帶著笑,“瓊蘭,你怎么后來沒過去???”
曾瓊蘭正好用沈念清當借口,“清清有點不舒服,我在這里陪陪她?!?/p>
蘇文榮就快步過來,坐到了另一邊,“清清,怎么了?”
沈繼良也進來了,他沒過來,站在門口沒說話。
沈念清緩了好一會兒才能發(fā)出聲音,“我頭痛的厲害,胃也痛,腿也痛?!?/p>
“怎么了?”曾瓊蘭低聲問她,“剛剛發(fā)生什么了?”
“什么都沒有?!鄙蚰钋逭f,“沒有什么,什么都沒有。”
她重復著,“我一個人在這,沒發(fā)生任何事情?!?/p>
之后她抬頭,幾乎是祈求著,“媽,我想回家?!?/p>
曾瓊蘭趕緊說,“行,那我們就回家。”
她扶著沈念清起身,沈繼良這才過來想要搭把手。
曾瓊蘭想都沒想把他的手拍開,“不用你。”
啪的一聲,雖然不痛,但聲音響亮,弄得沈繼良一愣,抬眼看她,“怎么了?”
曾瓊蘭緩了緩心神,“沒事,我自己來就行。”
沈念清其實也不用扶著,站起來后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幾下,覺得身體狀態(tài)好多了。
她看了下沈繼良,“爸,我自己可以?!?/p>
沈繼良哦了一聲,然后一抬眼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蘇文榮。
蘇文榮原本就看向這邊,跟他視線相碰,像是被電到了,趕緊轉(zhuǎn)向一旁。
曾瓊蘭扶著沈念清往外走,沒回頭看,但是大聲說,“阿榮我們就先走了,麻煩你跟謝哥說一聲,清清不舒服,我們就不上去打招呼了?!?/p>
蘇文榮說好,又叮囑他們路上慢點開車。
曾瓊蘭帶著沈念清走了出去,都快到長廊口了,才喊著,“你還不走?”
她說的是沈繼良。
沈繼良像是才回神,啊了一聲,“這就來了?!?/p>
他又看了蘇文榮一眼,趕緊轉(zhuǎn)身離開。
蘇文榮等著他們走到花圃了,一下子才反應過來,其實她應該送一送的。
這是禮貌問題,往常她也會送,今天不知怎么了,太失態(tài)了。
猶豫著想要追出去,但沒等她有動作,樓上傳來聲音,“人呢,他們走了?”
蘇文榮回身,是謝疏風,正從樓上下來。
她說了聲是,又說,“清清不舒服,所以他們就先回了?!?/p>
謝疏風用鼻子哼了口氣,“怎么還不舒服了?”
他說,“來了也沒坐一會兒,這就走了?”
他問蘇文榮,“他們過來是有事情吧,剛剛有沒有說?”
“沒事?!碧K文榮說,“就是周末放假,過來坐一坐。”
謝疏風點頭,“這樣?”
說話的空檔他已經(jīng)走到了客廳中間,蘇文榮這才注意到,他又是西裝革履,收拾妥帖。
他問,“要出門?”
謝疏風說是,然后說,“晚一點回來,晚飯不用等我。”
他沒說要去哪,看那樣子是不想說。
蘇文榮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轉(zhuǎn)過身,深呼吸了一口氣。
左右看看,客廳沒人,她又站了一會兒后才想起來似的,快速上樓,回了房間。
從房間往外看,也能看到長廊花圃。
不過角度問題,視野有限,只能看到花圃的入口,看不到里面。
她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到床邊坐下,手搭在腿上。
其實仔細看,她的手也在發(fā)抖。
她氣的雙手交握,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
不應該的,真的不應該。
都這把年紀了,日子過得太平了,不應該再節(jié)外生枝。
……
謝長宴跟著進了夏時房間,夏時沒搭理他,自顧自的換了衣服,上床躺下。
謝長宴沒有換洗衣服在這里,也就沒換,直接躺在床上,隔著被子抱著她,聲音很輕,“醫(yī)生今天怎么說?”
聽他問起體檢的事,夏時稍微理他一下,“說是孕早期過了,接下來好好養(yǎng)著就行,不用太擔心?!?/p>
說完過了幾秒,聽謝長宴問,“沒了?”
夏時睜開眼,“沒了,不然呢,還能說什么?”
謝長宴湊近她,說話的氣息正好噴過來,“過了孕早期,有些事情應該就可以了吧。”
他說,“我上網(wǎng)查了,說是不太劇烈就沒關(guān)系,你有沒有問醫(yī)生?”
夏時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她問醫(yī)生?
她有病?。?/p>
這讓她怎么問?
而且她為什么要問這個?
她又沒想如何,問這個干什么?
謝長宴一看她這樣趕緊t抱緊,“別生氣,別生氣,我就是問,我看網(wǎng)上說的言之鑿鑿,好奇而已,沒別的意思?!?/p>
他用被子將她裹著,整個都抱在懷里。
以至于還是想邦邦給他兩拳,實在是抽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