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中午,魏洵沒什么事,跟夏時一起去吃飯。
兩人下樓,上的是魏洵的車。
車子啟動,卻遲遲沒有開出去。
夏時有些奇怪,“看什么呢?”
她也看向自己這邊的后視鏡,沒看出什么不對勁,“怎么了?”
魏洵笑了一下,“那輛?!?/p>
他念了車牌,“鄒鵬的車,他還沒走?!?/p>
夏時在后視鏡里找了一下,看到了,有些意外,“居然還在?!?/p>
然后她轉(zhuǎn)頭看魏洵,“你連他車牌都知道?!?/p>
她笑了,“你查他了?”
魏洵理直氣壯,“是查了?!?/p>
他有他自己的理由,“昨天在飯店鬧得不太愉快,那家伙明顯不服氣,我這人總是以小人之心揣度別人的,所以要防著點?!?/p>
夏時拉著長音哦了一聲,“這么個情況啊?!?/p>
她點頭,“說得過去?!?/p>
等了半分鐘左右,那輛車還是沒動靜,魏洵就從兜里摸出手機。
夏時看到他翻了翻,找到個號碼撥了出去。
幾秒鐘后對方接起,魏洵先開口,“鄒先生。”
夏時沒聽到那邊的聲音,只見不過兩秒,電話掛了。
魏洵嗤笑,把手機放下,再看一下后視鏡,那輛車啟動了。
鄒鵬的車子開走,需要從魏洵車子旁邊過。
魏洵這家伙可不知道什么叫留后路,留臉面,當下按了兩聲喇叭,滴滴兩下,明顯是故意的,在嘲諷對方。
那車子明顯加了速,一腳油門,直接沖出去。
夏時等著對方車子一溜煙開沒影,才開口,“昨天到底怎么了,以至于你這么看他不順眼?!?/p>
“我有看他不順眼嗎?”魏洵呵呵笑,“沒有吧?!?/p>
他也將車子開出去,然后說了一句,“我不是一直都這樣么,招人厭?!?/p>
夏時沒忍住笑,“你對自己定位還挺清楚?!?/p>
過了會她又說,“你連他聯(lián)系方式都有,調(diào)查的還挺全面?!?/p>
魏洵還有點小得意,“我這人就這樣,但凡盯上誰,對方祖宗十八代的過往經(jīng)歷都能被我翻出來?!?/p>
他幽幽感慨,“所以千萬別惹我?!?/p>
開到飯店,進了包間,剛點完菜,謝長宴就到了。
進門的時候他還在接著電話,走到夏時旁邊,拉開椅子坐下,“沒事,那就等你那邊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們再說?!?/p>
通話已經(jīng)接近尾聲,又客套了兩句,電話掛斷。
夏時給他倒了杯茶,“怎么了?”
謝長宴放下手機,“是許靖舟?!?/p>
他說,“原本約今天碰面談項目,他沒過來,剛剛打電話來解釋,說那邊遇到了點事情耽擱了?!?/p>
魏洵坐在對面,翹著二郎腿,手往后搭在椅背上,身子擰巴著呢,配著那一身行頭,就不像個好玩意兒。
他說,“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他呵呵笑,“不會又是他妹妹吧?!?/p>
謝長宴抬眼看他,眸色稍微沉了沉,“還真是?!?/p>
原本跟許靖舟約的今天上午碰面,到時間他沒聯(lián)系自己,他給對方打了個電話,那邊也沒接。
一直到剛才回過來,他挺抱歉的,說當時他那邊有事,手機沒在身邊,才看到。
至于突發(fā)事情,他也提了一嘴,跟許沅有關(guān)。
許沅昨晚不太舒服,扛了前半宿,后半宿扛不住了,開始嘔吐,嘔吐物里有血,一家人慌慌張張的去了醫(yī)院。
一通檢查下來,是胃潰瘍侵蝕到了胃內(nèi)的較大血管,造成了胃部大量出血,內(nèi)鏡下止血失敗,又改成了動手術(shù),結(jié)扎出血點和切除潰瘍。
手術(shù)不大不小,但是當時情況也緊急,都有點手腳忙慌。
“胃潰瘍?!蔽轰瓏@了口氣,“胃部出問題,跟作息有關(guān),跟情緒也有關(guān)?!?/p>
他輕呵一聲,“前幾天聽嫂子說,她就因為胃不舒服去了醫(yī)院?!?/p>
夏時嗯一聲,確實是,宴會當晚,說是飲酒導致的。
魏洵砸吧著嘴,“那天去了醫(yī)院,應該是開了藥,按道理來說,已經(jīng)不舒服了,家里人會重視,給她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但是突然鬧成這樣……”
他說,“估計這兩天又出了點什么事兒,把她給刺激到了?!?/p>
夏時調(diào)侃,“你可明白了?!?/p>
“推測。”魏洵食指點著自己太陽穴,“靠這里?!?/p>
夏時笑了笑,轉(zhuǎn)眼看謝長宴。
謝長宴沒笑,不只是沒笑,表情似乎還不太好看。
她見狀斂了神色,沒說話。
之后上菜吃飯,飯桌上又提到了鄒家。
得知鄒鵬去找了夏時,謝長宴有點兒意外,“他自己去的?”
他說,“不合規(guī)矩?!?/p>
商業(yè)上的事情,自有一套流程,不說人人遵守,但也沒有這么貿(mào)然找過去的。
肯定要提前預約,或者找中間人拉線。
夏時和鄒家任何人都不認識,直接找上門,很唐突,也顯得不紳士。
謝長宴說,“鄒家老先生早期想與我們合作,都是提前找中間人牽線,他爸明白的道理,他不應該不懂?!?/p>
那時候鄒老先生可真的是誠意十足,只是最后都被謝疏風拒絕了。
鄒家底子還可以,但也不算極好,謝疏風看不上他們。
幾次下來,鄒老先生也就明白這邊是什么意思,再沒自討沒趣。
這鄒鵬年紀不小了,難不成以為謝家這邊不好啃,夏時那邊就好下手了。
謝長宴說,“他不像是沒腦子的?!?/p>
他看向魏洵,“你們倆昨天剛起沖突,他就主動找上門,有點問題?!?/p>
魏洵思量,“我也覺得是跟我有關(guān)。”
他說,“鄒鵬看不上我,但是昨天二弟又很給我面子,也不知是不是刺激到他了?!?/p>
他也沒把鄒鵬當回事,“算了,算了,今天嫂子都沒讓他上樓,那么大歲數(shù),應該能看出個眉眼高低,估計后邊會消停的?!?/p>
一頓飯慢慢悠悠吃完,從飯店出來。
魏洵過去上了車,然后降下車窗,看著還站在外邊的夏時,“不坐我車啊?!?/p>
他又哦了一聲,“也是了,親親老公在,不可能坐別的男人的車。”
他怪腔怪調(diào),“理解,理解?!?/p>
謝長宴和夏時同一個表情看著他,誰都沒說話。
魏洵自己笑了,“好了,不打擾你們了,走了。”
他擺擺手,這才把車子開走。
夏時嘖嘖,表情有點嫌棄,“你瞅他那樣,哪個好人家的姑娘能看上他?”
然后她又提到了程妍,“我看程家小姐也是被教養(yǎng)的很好,想必家里也是有規(guī)矩的,他最好別對人家動心思,要不然勝算不大?!?/p>
謝長宴沒接這個話,帶著她上了車。
系好安全帶,啟動開出去。
夏時突然又開口,“許小姐住院了,兩家畢竟有合作,是不是得去看看?”
“再說?!敝x長宴說,“時間不多的話,也不必走這個形式?!?/p>
夏時看著前面的路,等了一會兒說,“你是不是知道了?”
她對謝長宴不說百分百了解,也有個百分之九十,剛剛在包間里提到許沅住院,他的表情就不太對。
現(xiàn)在也是,但凡換成其他認識人住院,即便關(guān)系不好,他說話也不會是這個語氣。
夏時能想到的,只能是某些事情他知道了。
謝長宴沒說話。
夏時繼續(xù),“看來我猜對了。”
她說,“那我就繼續(xù)猜猜,你是怎么知道的?!?/p>
她像模像樣的分析,“最近都沒跟許沅碰面,電話應該也不會來往,畢竟之前她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p>
停頓了幾秒,夏時轉(zhuǎn)過身來,“是那天晚宴上你們倆碰面,她說了什么話吧?”
她饒有興趣,“她直接表白了?”
“不算?!敝x長宴好一會兒才開口,頓了頓又說,“沒有?!?/p>
他緩了口氣,“別提她了,不想聽?!?/p>
夏時笑了,還是很好奇,“人家女孩子喜歡你,你不高興?”
“不高興?!敝x長宴說,“還有點膈應?!?/p>
原本以為許沅只是替她哥不平,所以那天約他在日料店,說了一堆亂七八糟。
整了半天兄妹倆都不安好心,一人圖一個。
人最怕后知后覺,他一想到過往和許沅的一些接觸,對方都帶著目的,就膈應的厲害。
尤其是那天,許沅和沈念清在公司大廳杠上,起因是許沅去嘲諷沈念清,他就更是厭惡。
他是和沈念清沒什么情意,但是她算個什么東西,還去嘲諷,她有什么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