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帶著謝承安和小施恩上樓了,去到了謝承安的房間。
她把小施恩放在床上,不算太長時間不見,好家伙變化還挺大,能翻身,能蹬著小腿挪蹭地方了。
夏時去洗了毛巾,給兩個小家伙擦臉擦手,之后也上床,靠著床頭。
謝承安坐她旁邊,“媽媽,你這段時間在哪里呀?”
夏時說,“媽媽在外面的酒店,有點事情要處理?!?/p>
謝承安靠著她,“我都想你了。”
小施恩也朝她這里挪蹭,夏時把她抱過來親了又親,“妹妹好像也想我了。”
說完話,門被推開,芒果進來了。
她切了水果端來,是給謝承安的。
這幾天小施恩被她照顧,謝承安也是。
她拉過椅子坐一旁,對著夏時懷里的小施恩伸手,“要不要阿姨抱?”
小施恩理都不理她,芒果就哼一聲,“小沒良心的,這段時間都是我?guī)У哪?,現(xiàn)在瞅都不瞅我一眼。”
而后她又轉(zhuǎn)眼看夏時,“路上沒什么問題吧?”
知道她問的是有沒有被人跟蹤,或者這附近有沒有人盯梢。
夏時說,“謝長宴說沒問題,那應(yīng)該就沒問題?!?/p>
芒果點頭,順便伸了個懶腰,“他爸現(xiàn)在好像也沒那么大能耐,就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應(yīng)該也不能怎么樣?!?/p>
興許是吧,但是夏時不敢賭。
那死老登喪盡天良,把蘇文榮和沈繼良都送走了,明顯也沒想放過她。
萬一發(fā)現(xiàn)她又陽奉陰違,反正他自己結(jié)局就那樣了,一股火上來,不管不顧的對兩個小孩子下手就麻煩了。
她是不怕他,是她有軟肋。
夏時摸著懷里小施恩毛茸茸的小腦袋,“謹(jǐn)慎一點更好?!?/p>
芒果沒再說別的。
夏時等了會轉(zhuǎn)眼看她,“對了,你和康先生……”
她話一下子停了,不自覺地探了下身子看她,“你……”
想了想她又坐回來,輕咳了兩聲,“你和康先生,和康先生……”
她都忘了自己要問什么了。
芒果眨著眼,“?。俊?/p>
夏時吸了口氣,“沒事了。”
芒果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哦了一聲,然后說,“你是不是想問這邊的事我們怎么都知道?!?/p>
她說,“我之前不知道啊,我那死老板哪可能什么都跟我說,這不最近嘛,用得上我了,需要我?guī)兔φ疹櫺『?,就瞞不住了。”
她抓了抓頭發(fā),“我都不知道,那家伙看著吊兒郎當(dāng)不太正經(jīng),背地里還挺能干大事兒?!?/p>
夏時低頭看著小施恩,小施恩不哭了,眼睛水潤潤的,一直盯著她,見她看自己,就咧著嘴笑。
她嘴里的話是問芒果的,“你和康先生在一起了?”
芒果被嚇一跳,原本坐的好好的,噌的一下站起來,“???什么?”
她支吾了一下,“沒、沒啊,怎么可能?”
夏時舔了舔嘴唇,也不知道該怎么提醒她。
還是謝承安開的口,“阿姨,你脖子受傷了?”
他指著芒果,“好像是流血了。”
沒有流血,只是有個印子,紅紅的,顏色很深。
芒果無意識的摸了摸脖子,像是反應(yīng)了過來,呀了一聲。
她先是背過身整理衣領(lǐng),然后等了等,看到那邊有衛(wèi)生間,快速沖過去,應(yīng)該是去照鏡子了。
等了幾秒,夏時聽到了她的尖叫,“康珉你個王八蛋,你給我咬成這樣。”
她說,“你他媽屬狗的啊?!?/p>
等了幾秒她出來,急沖沖的要往外走,一眼看到夏時,她一下子又定了。
能看得出她有些尷尬,她站在那兒似乎是想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什么都沒發(fā)生,就是我們、我們吵了一架,然后他咬了我一口?!?/p>
一向大咧咧的她居然也會有慌張的時候,真難得。
夏時想笑,誰家吵架動嘴咬人往那咬,但她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哦,是這樣啊?!?/p>
看得出她是不相信的,但是芒果也實在是沒辦法解釋,最后就說,“我現(xiàn)在就去弄死他,死男人,壞我名聲。”
芒果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去了,夏時收回了視線,低頭看著懷里的小姑娘,沒忍住,再次親了又親。
小姑娘咯咯笑,抓著她的手,之前流眼淚,現(xiàn)在淌口水。
夏時握著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兩下,一低頭看到手背上的小肉窩。
謝疏風(fēng)之前提過這一點,說的好似他就在兩個小孩身邊一樣。
夏時想了想,起身下床,走到窗口,將窗簾拉上一大半,在縫隙里往外看。
謝長宴說物業(yè)這邊清查過一波,沒有問題了,小區(qū)里也找人排查了,沒有可疑的人。
但是那老家伙心眼子多,她實在是不放心。
等了等她又去拿過手機,把電話打給了謝疏風(fēng)。
跟之前一樣,沒人接,夏時又發(fā)信息給他,催著他要錢,還威脅著說,他要是不打錢過來她就不走了。
這次信息過去倒是有回應(yīng)了,謝疏風(fēng)問她要多少。
要多少?
這話問的。
居然還能自己點菜。
夏時開了個價,天文數(shù)字。
謝疏風(fēng)沒回復(fù),很顯然是又不想搭理她了。
夏時也知道自己那個以億為價位的數(shù)字看起來就像是在耍他,所以問他能給多少。
謝疏風(fēng)是知道她銀行卡賬號的,沒一會兒夏時收到了到賬提醒。
她數(shù)了下后邊的零,七位數(shù),中間段,沒那么大方,但也不摳搜了。
他現(xiàn)在在外逃亡,甩手就能給出這些,也不錯。
夏時回復(fù)收到。
謝疏風(fēng)馬上問她什么時候走,怎么走,似乎怕她誆騙自己。
夏時轉(zhuǎn)手給他發(fā)了一張機票的訂單圖,上面帶著她自己名字。
剛剛訂的,不過轉(zhuǎn)給謝疏風(fēng)之后,她就給退了。
謝疏風(fēng)再沒有消息過來。
夏時也把手機放下了,他這錢轉(zhuǎn)過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她回到床上躺下,打了個哈欠。
昨晚沒睡好,今天蘇文榮下葬,昨晚謝長宴去酒店找她。
倒也沒做什么,只是他沒睡,她也一直陪著。
畢竟是他母親,再怎么沒有感情,失去的痛苦也是他一下子化解不掉的。
他在沙發(fā)上坐了一宿,她在旁邊陪了一夜。
謝承安過來躺在夏時懷里,另一邊摟著的是小施恩。
兩個小孩把她的懷抱填得滿滿的,也稍微安撫了她有些酸澀的心緒。
雖與她無關(guān),可還是勾起了她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她母親下葬弄得挺風(fēng)光,可有什么用,表面功夫而已。
葬禮結(jié)束,夏友邦就去了曹桂芬和夏令的住處。
她一個人回到家,空空蕩蕩,凄凄涼涼。
關(guān)于她母親的東西都被收了起來,夏友邦說怕睹物思人。
直到最后,曹桂芬和夏令進了門,那些東西被一股腦的銷毀。
怕睹物思人?
不過是在給新人騰位置。
兩個小孩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等他們睡熟,夏時下了床,先給謝承安換了身衣服。
小家伙剛剛在外邊玩,衣服袖口都弄濕了。
之后是小施恩,給她換了尿布,將她放在謝承安旁邊。
她推門出來,還不等走到樓梯口就看到謝長宴上來了。
謝長宴先開的口,“睡了?”
夏時點頭,轉(zhuǎn)而問,“他們呢?”
“走了?!敝x長宴說,“芒果下去吵吵鬧鬧一通,他們實在呆不住就走了?!?/p>
他過來摟著夏時,先走到謝承安的房門口,看了一眼沒什么問題,之后又拉著她回了主臥。
他說趙姨出院了,被家里人接了回去,瞿嫂的婆婆狀態(tài)也恢復(fù)了,前兩天被安置進了養(yǎng)老院,等一切處理好,瞿嫂過兩天就回來了。
夏時檢查了一下主臥,沒什么變化,她走那天有點匆忙,很多東西沒帶,化妝桌前還扔著她一根皮筋。
她過去拿起,想了想就問謝長宴,“你爸是不是已經(jīng)回到江城了?”
給她回了信息,痛快的給了錢,很明顯是他把自己安頓好了。
謝長宴轉(zhuǎn)眼看她,“不知道?!?/p>
隨后他又說,“可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