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抓緊了車門,有目標性的先往女人的肚子上看。
灰色的正肩T恤衫,微修身顯瘦。
側(cè)邊有褶皺,不顯肚子。
但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腹部那一塊與清瘦的身材不協(xié)調(diào)。
孕媽媽特征很明顯,目測有三個月了。
秦芷往女人的臉上看,認出了麥微。
也曾從安沐嘴里,知道麥微的老公李既明出院時便命不久矣。
剛剛麥微管商玄叫“既明”。
那他們這四個多月來,一直以夫妻的身份生活嗎?
那麥微肚里三個月大的孩子……豈不有很大可能是商玄的?!
秦芷渾身的血液跟出了車禍似的停滯不前。
身后有剎車聲音,她看到黑色的勞斯萊斯停下來。
時初推開車門,跳下車,關(guān)車門,大步走到了秦芷跟前。
“你怎么樣?傷到?jīng)]有?要是你和孩子有什么閃失,我打斷小虎的腿?!?/p>
時初目光上上下下快速將秦芷檢查了一遍,沒看到有傷痕,又如釋重負道:
“還好還好……小虎跟我說你在民水路撞車了,讓我趕快過來,還要我叫救護車,把我嚇得……”
時初說半天卻秦芷跟丟了魂兒似的望著前方。
便順著秦芷的視線看。
挺拔的身軀突然僵硬了。
“四、四爺?”
他嘴角抽、動了好幾次,才能驚喜的自然的向上彎。
待眼神轉(zhuǎn)到四爺身邊的女人身上時,他的臉,立即黑了一半。
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明顯哭過的秦芷,醍醐灌頂?shù)囊庾R到了什么。
聲量一句比一句大。
“那女人是誰?”
“你都這副模樣了,四爺不應該擔心你嗎?怎么跟她站一起?”
“她肚子里孩子是誰的?”
“你還懷著雙胞胎呢!”
一股無名火沖上腦門,將時初見到商玄時的驚喜燃成灰燼。
他忍不住想為秦芷叫屈,氣勢冷然地要上前,去質(zhì)問商玄。
不料抬腳的時候,被冷靜下來的秦芷攔住。
“小虎他們該到了,得先讓他離開?!?/p>
“不能讓更多人知道他還活著……被指揮官知道,他會有危險?!?/p>
時初猛地回頭看秦芷:“可是他……”
秦芷不容反駁:“沒什么能比他活著重要!”
時初眼里未熄的怒火,漸漸的消褪。
秦芷看到麥微正朝著她走過來,沉靜而痛楚地朝她喊:
“走!你帶他走!”
麥微硬生生被釘在了原地。
她不清楚現(xiàn)下是什么情況,向來缺乏主見的她,聽從了恩人的安排。
回過頭拉住了男人說:“我們先回家?!?/p>
男人不解地問:“我,和她是認識的?”
麥微也不清楚,她只能說:“是啊……她是資助你治病的恩人?!?/p>
……
男人前腳離開,后腳小虎和三部的人還有佳仁醫(yī)院的救護車就都到了這里。
那么多人,如果看到商玄還活著,每一個都無法做到坦然自若。
肯定會走漏風聲到指揮官那里。
豺狼怎么可能會放過從自己嘴里溜走的獵物呢?!
指揮官怕商玄揭露真相,肯定會狗急跳墻。
而現(xiàn)在的商玄,沒有記憶,是敵是友都分不清。
一旦被發(fā)現(xiàn)了,就相當于在狙擊槍里的瞄準鏡里生活。
他還能有運氣死里逃生兩次三次甚至更多次嗎?
秦芷不敢賭!
……
回去的路上,時初從后視鏡看著秦芷。
嘆了口氣:“都為他考慮,那你呢?”
“他不記得你,又跟別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你心里就不苦嗎?”
秦芷扭頭看著車窗外的街景,極其堅定地搖頭,“不苦!只要他活著就行!”
嘴上說不苦,可是心里快難過死了。
回到佳璽臺,看到父親手里拿了把扇子,在單元樓下翹首以盼等著她時。
眼淚再次不可控制的決堤了。
秦明輝看到一向堅強的女兒,第一次趴在他肩膀,委屈的嗚咽痛哭。
難受的跟誰拿把刀扎他心口了似的。
他什么都沒問,一手給女兒扇扇子,一手拍著女兒的肩膀說:
“沒事,沒事,爸在呢,天塌下來爸先給你頂著?!?/p>
秦芷到了樓上就不哭了。
客廳里開了冷氣。
秦明輝從沙發(fā)上拿起一條薄毯披秦芷身上。
冷熱交替,最容易熱傷風了。
他給秦芷遞上一杯溫水,坐在了她身旁。
秦芷一直當父親是自己成長中信賴的羅盤。
人生的重要岔路口,她總會第一時間聽聽父親的意見。
今晚的這件事也是一樣。
秦明輝默默地聽完。
因為商玄還活著的事實而產(chǎn)生的喜悅,已經(jīng)遠遠超過商玄失憶和另一個女人共同生活而產(chǎn)生的憤懣。
他開導秦芷說:“我們的心愿,就是希望商玄能活著?,F(xiàn)在確定他活著了,沒缺胳膊沒缺腿,多好的結(jié)果啊,沖這點,咱們先不難過啊?!?/p>
“你說,救商玄生命的女人有孩子了,那是好事啊,如果孩子是她想要的,咱們應該恭喜她,但也不一定說商玄就是孩子爸爸啊,他們才認識多久……我耳朵里所聽到的商玄,可是癡心不悔等了我女兒十三年,頂頂有情有義的一個男人。他沒有爛桃花史,感情方面清白的如一張紙。這樣的男人,即使沒有記憶,也不會隨便到跟一個剛認識的女人同床共枕,甚至于生孩子吧?”
“你今晚,只是和他倉促的見了一面而已,不能說明什么。”
“表象之下,多半是表演,行為才是一個人最忠誠的證明。”
“聽爸的話,洗把臉好好休息一下,等養(yǎng)足了精氣神,親自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