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昱晃酒的動作停了,看著寧則懷,聽他繼續(xù)分析。
“你們想想,秦芷先是和霧隱巷的人打牌贏了兩千多萬,又是入住了佳璽臺,再入職海泰集團,進了警察局又被時初保了出來……”
程硯澤心潮起伏:“所以她認識的是時初?”
談昱回:“不可能,她跟時初從無交集……如果非說認識一個人的話,那商玄的嫌疑最大?!?/p>
“不可能?!睂巹t懷肯定地說:“商玄我都查兩遍了,什么背景都沒有?!?/p>
“奇怪了,那到底是誰罩著秦芷呢?”程硯澤思忖著。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秦芷和商玄開房那次,我找人查他們的消費記錄,本意是想查他倆有沒有用安全套,結(jié)果收銀員說了一句話,我當時沒在意,現(xiàn)在想想挺可疑的。”
“收銀員說,不知道怎么回事,刷卡記錄自動隱去了一樣,找不到?!?/p>
“我以為是收銀員不想告訴我,所以沒追問,現(xiàn)在想想,確有可疑?!?/p>
寧則懷嗤笑:“真有這種卡,我們幾個能不知道?人家就是不想告訴你?!?/p>
程硯澤一想,也是,他們幾個可以說手眼通天了,都沒聽說過這種卡。
“邪門了,誰在幫那女人?”
談昱悶悶說:“都是天意……是我用不光彩的手段,欺負她的報應(yīng)?!?/p>
“昱哥,你別這么說?!?/p>
程硯澤對談昱很敬重,談昱在他心里,比他親爹都重要。
眼瞧著談昱沒了意氣風(fēng)發(fā)的神氣樣兒,他都著急了:“你是不是還想著秦芷?我把她綁來見你?!?/p>
“不許去?!闭勱爬溆驳溃骸昂孟裎译x不開她似的。”
寧則懷:“就是,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遍地都是,有什么好留戀的……喝酒喝酒。”
晚九點,佳璽臺正門。
“我找我老婆,她就在里面,你們憑什么不讓我進去?”
保安:“這里沒有你的老婆,倒是有你這個酒暈子,再不離開我不客氣了啊?!?/p>
秦芷從出租車上下來,就看到有個男人捧著一束梔子花,跟保安在拉拉扯扯。
一個非要進去。
另外兩個拽著不給進去。
里面還有五六個保安等著,手里拿著警棍和防暴棍,就等著男人闖入,給他一頓揍……
秦芷瞥了那男人一眼,認出來是談昱,眼里的溫度逐漸消失。
談昱被保安推搡出來。
他站不穩(wěn),踉蹌了幾步,回頭時看到了秦芷。
一息之后,幽深涼薄的眸子,染上了星星點點的光芒。
指著秦芷對保安說:“看!那就是我老婆?!?/p>
男人的語氣好像很驕傲一樣。
如果是以前,秦芷能因為他這種驕傲的介紹而開心幾天。
但見識過談昱卑劣的一面后,無論談昱怎樣做都只會讓她感到厭煩。
男人挾裹著一身酒氣,走到秦芷跟前。
保安要過來,秦芷伸手制止了。
談昱雙頰泛紅,嘴角微微上揚著。
“老婆,七夕節(jié)快樂,你不喜歡玫瑰,所以我買了梔子花?!?/p>
“老婆,我沒忘我們的約定,七夕節(jié)要給你買梔子花,再陪你一整天?!?/p>
秦芷眼皮垂下,盯著談昱懷里的那捧梔子花幾秒。
抬手,用力打翻在地上。
梔子花花頭朝下,重重掉在柏油路面,彈跳了兩下后,花瓣分離,被風(fēng)吹散。
談昱笑容定住,酒似乎也醒了一點。
秦芷冷冷問:“賤不賤?!”
然后繞開了談昱往里走。
談昱醉眼空洞,許久,嘴角邊掛著一絲苦笑。
他想起來了,他和秦芷離婚了……
談昱低頭看著梔子花,努力回憶著什么,卻又抓不住。
秦芷頭也不回往里走,一直走到自己家門口。
愣住了。
物業(yè)經(jīng)理在等她,身前還有個小推車,小推車上有一支花,和幾個包裝成花束但不是花束的花束。
“歡迎秦小姐回家?!?/p>
秦芷驚訝問,“您這是……”
“這是商先生給您準備的,托我給您送。巧克力花束,桂花糖花束,口紅花束,還有一支向日葵?!?/p>
商玄準備的?
下午的時候,商玄說他有事離開了病房。
她以為商玄是上手術(shù)了,沒想到……
看著不期而至的禮物,秦芷心里有一種不受控制滋生出驚喜的感覺。
就像細絲般的光,一下子沖撞到了她的心口。
“秦小姐簽收一下?!?/p>
物業(yè)經(jīng)理把筆雙手遞給秦芷。
秦芷簽了名字后,對物業(yè)經(jīng)理說了聲謝謝。
然后一樣一樣把東西抱到自己的家里面。
空蕩蕩的玄關(guān)柜一下熱鬧非凡。
秦芷拿起了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然后,找到商玄的電話撥出去。
等待接通的過程,她的心跳意外的變快,就好像在等一個重要的開場白。
安定溫潤的男聲從手機里傳出來,含有濃濃的笑意。
“七夕節(jié)快樂?!?/p>
秦芷握著手機的指尖動了動,看著玄關(guān)那一排的花束,笑了出來。
“商教授,七夕節(jié)快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