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辦方領(lǐng)導(dǎo)人麻了。
他趕緊走過去附身在盛昭庭耳邊,小心翼翼的提醒。
“盛委員,那邊是上位,專程為您留的,您看?”
林殊的位置靠著門,而且是傳菜的位置。
換句話說,只有非常不重要的人才會被安排在這個位置坐下,盛委員可是京圈高官,要是招待不周,往后惹了禍,誰也擔(dān)待不起。
“不用,這里挺好。”
盛昭庭又淡淡開口:“我來海城不是來搞特殊化的,坐哪里不重要。”
這么一來那些人都沒折了,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坐到原本為盛昭庭準(zhǔn)備的位置,屁股上像扎了針,怎么都坐得不安穩(wěn)。
盛昭庭環(huán)視了一周,面色溫和平靜。
“大家不用拘謹(jǐn),隨意暢談聊天。我們本來就是參加交流會的,我也想多聽聽大家的聲音?!?/p>
剛剛還很寂靜的宴會廳瞬間熱鬧起來。
有人開始跟盛昭庭提意見,也有說自己看法的。
這些商界的精英們打開了話匣子就收不住,便給了盛昭庭與林殊談話的機(jī)會。
“你有什么需要幫助的,這個時候可以開口。趁我還在,這些人又上趕著拍馬屁,資源人脈你想要什么?”
原來盛昭庭讓她來吃飯是這個意思,林殊想著自己來展會只是想讓俞喻有機(jī)會將公司的無人機(jī)項目拿給盛昭庭,讓他考慮合作的事。
她并不想現(xiàn)在就讓自己在這些人面前曝光。
政商兩界的事她太了解,一旦冒了頭,就會被人盯上,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例子還少了么。
盛昭庭想當(dāng)著眾人的面成為她的靠山,但她要對付的是蔣殤還有那些一直見不得好的人,單單周宴禮如今一家獨(dú)大,他稍一出手就能碾死林殊。
而盛昭庭遠(yuǎn)在京都鞭長莫及,她還是要靠自己。
“不用了大哥,我真的就只是來見見你的。我為盛燁準(zhǔn)備了禮物,已經(jīng)讓人送去你的休息室了?!?/p>
林殊借喝水的機(jī)會跟盛昭庭聊得不動聲色。
盛昭庭見她真的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便也作罷。
“盛燁喜歡的是你上次開發(fā)的那款游戲,很可惜線上玩不到了,打算什么時候讓薇庭科技推出來。”
林殊笑:“快了。”
兩人短暫交流后,盛昭庭便將注意力放在那些一直想找他談話的商界大佬身上,與林殊再無交集。
剛開始主辦方還以為盛昭庭是看上那個坐在下位的姑娘了,趕緊讓人去查林殊的來歷。
一圈操作下來,主辦方發(fā)現(xiàn)林殊只是飛遠(yuǎn)科技一個小小的投資部副經(jīng)理,學(xué)歷也只是T大金融系本科,并沒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
再看盛昭庭對林殊,并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也沒跟她搭訕,而是自然的與大家交流,這就更令他們緊張了。
等上了菜,大家邊吃邊聊,周宴禮全程都吃得很少,也幾乎沒說話。
而溫馨的注意力一直在盛昭庭和林殊身上,她想從林殊那看出她和盛昭庭的端倪,但整個飯局都在她的盯梢下,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盛昭庭和林殊之間有什么不對勁。
溫馨隨便吃了幾口菜,端起紅酒抿了一口,暗笑自己多心。
就林殊這樣的,她聽姑父說過,她從T大畢業(yè)后就去了維也納學(xué)音樂和繪畫,回國后似乎還去了江南采風(fēng),據(jù)說想出畫集。
這種職場毫無經(jīng)驗,也沒有什么建樹的人怎么可能認(rèn)識京圈的人。
溫馨記起之前在展廳也遇到林殊和盛昭庭,不過兩人依然沒有什么過多密切的接觸,就像現(xiàn)在一樣。
她想,或許是盛昭庭見林殊長得漂亮,男性荷爾蒙使然才鬼使神差的坐在她旁邊,兩人其實根本就不認(rèn)識。
盛昭庭這種人若真識貨,起碼也會往她這邊走,而不是去空有美貌的林殊那邊。
能混京圈的人沒那么傻,溫馨一直是這么認(rèn)為的。
思及此,溫馨想到自己那個無人機(jī)項目,還是不死心。
盛昭庭就坐在林殊旁邊,若他對林殊有意思,道是可以搭這趟順風(fēng)車。
溫馨卻覺得憑自己的業(yè)務(wù)能力,會更吸引盛昭庭,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借機(jī)會試著向盛昭庭開口,看看還有沒有挽回合作的余地。
于是,溫馨端起了面前的紅酒站起身,眾多都坐著的大佬,只有她一人突兀的站了起來,所有人都漸漸停止交談看著她,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盛委員,我們都知道軍部對科技興國一直很看重,其實我們這次的無人機(jī)——”
很不湊巧的,盛昭庭的手機(jī)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溫馨眉頭輕蹙,什么人不長眼這個時候給盛昭庭打電話。
盛昭庭拿起手機(jī),屏幕上是陌生的電話,他的這個手機(jī)號只有幾個人知道,因此只能是打錯了。
“抱歉,有個重要電話?!?/p>
盛昭庭起身,將手機(jī)湊到自己耳邊,一邊走一邊裝著跟里面的人說話,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滑開接聽鍵。
溫馨還獨(dú)自一人在三十幾位大佬面前站著,手里端著紅酒,身姿卓絕,表情卻有些尷尬。
底下有人淺笑,那些笑的人都帶著點不懷好意和幸災(zāi)樂禍。
平時就被周氏和應(yīng)天兩位商業(yè)巨頭打擊得無還手之力,后來科技興起,大家又紛紛想吃這塊蛋糕,結(jié)果干不過顧傅景。
好巧不巧,顧傅景與這兩大公司都有淵源,他們也沒辦法,誰讓人家厲害。
這次盛昭庭來海城,大家也心知肚明會花落誰家,明知爭不過也來湊個熱鬧,沒想到盛昭庭沒有選他們以為的那三家,卻挑了個名不見經(jīng)傳,連聽都沒聽說過的小公司合作。
要說不說這一出可比看網(wǎng)絡(luò)無腦爽劇還要讓人痛快。
“溫總,盛委員早就選中了薇庭科技,你們顧總都沒發(fā)話,你就別急著出頭了?!?/p>
邵氏的董事長是個年逾五十的中年男人,早八年邵家在海城還可以橫著走,后來周宴禮接任周家之后他就被打壓得差點擠出海城十大商業(yè)巨頭之外。
這些年壓著的一口氣仿佛在這一刻突然就爆了,說得溫馨臉紅一陣白一陣,酒杯還端在手里,氣得輕微打顫,杯子里的紅色液體也跟著晃動。
顧傅景吃飯的時候就在想林殊的車,還有盛昭庭為什么要坐林殊旁邊,溫馨替飛遠(yuǎn)出頭,又被人懟,他像是仿若未聞,根本沒心思。
即使讓人點了名也面無表情,甚至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盛委員要找合作方很明顯是經(jīng)過多方考核的,不管是資深的老牌集團(tuán)公司,還是有實力的科技公司,又或者是那種無人聽聞的小公司,盛委員自有他的道理?!?/p>
周宴禮手里把玩著打火機(jī),接下了邵富國的話:“難道邵董對盛委員的決定有什么異議嗎?”
他這句話聲音不大壓迫感十足,直接將邵富國嚇得面如土色,再也不敢出聲。
溫馨在周宴禮的保護(hù)下大大出了口惡氣,蔣殤也淡漠的掃了一眼邵富國,眸光很冷。
邵富國被周宴禮嗆了之后便無人再敢出言調(diào)侃或者貶低溫馨了。
他們可以相互引罵戰(zhàn),動手干架都行,但是誰也不敢將戰(zhàn)火引到盛委員身上。
商界可與政界合作,卻沒有哪個膽子敢動政界,尤其是京圈的人。
邵富國再如何作死,也不愿意惹這個大麻煩。
周宴禮將溫馨保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他用實際行動站了溫馨,此時溫馨在海城商界的地位算是徹底站穩(wěn)了。
林殊在周宴禮開口為溫馨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便默默吃著東西,她和顧傅景一樣,沒心思聽他們這些人之間的口舌之爭。
剛剛盛昭庭說盛燁喜歡玩那款賽車游戲,看來她要好好計劃將上線時間提前了。
本來還想偷個懶的,盛昭庭答應(yīng)了與薇庭的合作就像救了她一條命,她是要好好報答的。
盛昭庭在外面轉(zhuǎn)了幾分鐘后便折回了主位,這次他沒再坐到林殊身邊,主辦方的領(lǐng)導(dǎo)們總算松了口氣。
宴畢,大佬們擁著盛昭庭離去,主辦方領(lǐng)導(dǎo)陪同他回休息的地方。
“盛委員,今天那位叫林殊的姑娘需不需要安排來陪您,或者需不需要我們對她特殊照顧?”
離盛昭庭離開還有兩個小時,他的私人飛機(jī)就在酒店樓頂,盛昭庭嚴(yán)格按照行程表行事,主辦方也就照著表單為他安排一切。
盛昭庭停下了腳步,看著面前的劉主任。
“劉主任,別自作聰明了?!?/p>
說完后他大踏步朝前走,劉主任抹了一把汗,面帶唏噓。
“是,是我說錯話了,您別往心里去?!?/p>
劉主任想自己這事的確沒辦對,就算盛昭庭真的看上那姑娘也不會大張旗鼓的讓所有人都知道。
他們這種人玩一玩可能就走了,只當(dāng)成消遣而已,若是自己幫他把人供起來,反而影響不好。
想到這里,劉主任恨不得甩自己兩耳光,緊跟著盛昭庭的腳步追了過去。
到酒店走廊盡頭,盛昭庭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前面一個修長的身影在等著,劉主任見了眉頭緊皺:“你怎么過來的,這里不準(zhǔn)任何人打擾。”
等他們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周宴禮,劉主任又是一驚。
今天是撞了邪了,怎么盡得罪大佬。
“盛委員,想請你借一步說話,不知道能不能給我?guī)追昼姇r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