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誠前一刻還在奇怪,此劍怎么如此之慢,下一刻卻詭異的發(fā)現(xiàn),這小劍竟然已經(jīng)臨近身前半丈距離,沿途所有萬岳歸墟都像是紙糊的一般,瞬間被穿透,而后消散。
他當(dāng)時便是心頭巨震!
怎么做到的?
明明速度如此之慢,從頭到尾,連軌跡自己都看得清楚,但事實上,卻在一剎那的時間臨近自己。
怎么會有如此詭異的情況?
感知和事實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偏差,讓趙誠感覺別扭難受至極。
但當(dāng)前最可怕的是,這小劍仍舊在不斷靠近,以那種極慢卻又極快的速度逼近。
趙誠渾身繃緊,如臨大敵地準(zhǔn)備避開。
卻發(fā)現(xiàn),根本避不開,不論如何騰挪,那東西都堅定不移地緩慢靠近自己。
又一剎那,已經(jīng)距離咽喉不足三尺距離。
趙誠頭皮發(fā)麻。
“這是什么鬼東西???”
“是劍意不成?”
“連萬岳歸墟都無聲無息被抹去,我的體魄恐怕扛不住這一劍!”
電光火石之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這個必死的結(jié)論。
趙誠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沒想到,劍廬之中還有這種老妖怪在!
不論是陰陽術(shù)還是靈覺,都沒有給他絲毫預(yù)警!
不能坐以待斃!
趙誠瘋狂調(diào)動體內(nèi)金丹真元,而后蓄力施展裂穹碎月。
而意念之中,則是迅速投入壽命,推演劍廬劍意!
這一劍既然是劍廬師祖出的,那必是脫離不開劍廬劍意的范疇。
他要將劍廬劍意推演到極致,而后從中找到一線生機。
無窮真元嘶吼咆哮著沿著經(jīng)脈沖入大戟之上,而后瘋狂坍縮成一個點,惹得周遭的光線都隨之扭曲甚至坍縮。
而在大量壽命的投入之下,趙誠對劍廬劍意的領(lǐng)悟也在飛快深入,向著最深處探索,即使探索到極致,依然不停。
終于,在壽命只剩下十幾年的時候,系統(tǒng)傳來了提示。
【你領(lǐng)悟劍廬劍意達到返璞歸真之境?!?/p>
這一刻,趙誠終于看到這樸實無華的緩慢一劍之中蘊含的無盡劍道。
但也僅僅看清了一角,讓他能夠有反擊的余地。
劍光已經(jīng)逼近咽喉一尺距離,趙誠來不及多想,以指為劍,早已經(jīng)蓄力的裂穹碎月出手。
叮!
嗤!
極盡他真元的裂穹碎月如同一團泡沫一般破碎消散,那枚小劍橫推一切般切向趙誠咽喉。
完了!
趙誠心中長嘆。
下一刻,只覺喉頭一涼,心中更是冰涼一片。
果真是天外有天……
時間好似無比漫長,不知過了多久,趙誠睜開眼睛,卻見到一個素袍老者站在身前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武威君之天資,萬年難得一見,莫非是天人轉(zhuǎn)世,生有宿慧?”
他的聲音很溫和,透著股極致的真意,讓人覺得他不論說什么,都是真心而發(fā),沒有絲毫作假。
整個人看起來雖然蒼老,卻透著股極致的樸實,令人生不起什么反感之心來。
趙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下方跪倒一片的劍廬長老。
地方還是那個地方,沒有變成什么十八層地獄之類的。
他摸了摸喉頭,發(fā)現(xiàn)有一個裂口,卻并不深。
看來自己沒死。
他如此想著,再看向身前老者,眸中多了幾分謙遜。
“晚輩多謝前輩不殺之恩?!?/p>
老者搖頭一笑,“沒有大仇大怨,何談不殺之恩?”
“更何況,你也并非是要殺我劍廬弟子,多有留手?!?/p>
“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趙誠這才想起剛才老者問的話,心念急轉(zhuǎn)。
夸我天資萬年難見,那就是已經(jīng)看穿了自己招式都是出自劍廬!
說自己是天人轉(zhuǎn)世生有宿慧,莫不是說穿越之事?。?/p>
想到此處,他心頭陡然一驚。
這老頭已經(jīng)強到這種地步了嗎?
連自己是穿越過來的都知道?
那系統(tǒng)呢?
趙誠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詐自己,不過人家能一劍斬了自己,卻沒有殺掉自己,定是有緣由!
而這緣由,怕就是因為這所謂天人轉(zhuǎn)世宿慧,不如順著說下去。
反正事實也確實如此。
“說是轉(zhuǎn)世宿慧,倒也沒錯。”
聽到他的回答,老者眼中閃過一道果然如此的光芒,更多了幾分慎重。
他微微低頭思忖著什么,場間沉寂片刻,老者再抬頭時,手中已經(jīng)提著一臉懵逼的劍龍子。
“此事源頭,無非劍廬弟子違背門規(guī),做錯了事情罷了?!?/p>
“劍龍子違背門規(guī)誡訓(xùn),今日起,逐出劍廬!”
劍龍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師祖,卻已經(jīng)被老者扔給了趙誠。
趙誠提著劍龍子,沒想到事情這么順利。
“這……”
眾長老也是不敢置信,紛紛求情,“師祖,那是我劍廬弟子,就算違背門規(guī),也該劍廬處置??!”
“師祖,劍龍子是這一代天資最佳的弟子……”
老者搖了搖頭,“你們都忘了劍廬門規(guī)不成?”
一句話,就讓眾長老都閉了嘴,只能哀嘆,看著趙誠的目光,像是一道道利劍,恨不得將他用眼神斬了!
老者再看向趙誠,目光之中多了些探究與復(fù)雜。
“你剛剛的那些戟法,都很不錯?!?/p>
趙誠知道對方說的是什么。
偷師之事被抓,就算他臉皮很厚,現(xiàn)在也難免有些難為情。
那畢竟是人家傳承千年的劍法,被自己學(xué)了七七八八,或許也該給個交代。
“這些戟法……”
他剛要說些什么,老者卻擺了擺手,“我于這些戟法之中,得到了許多靈感和啟發(fā),或許可以使我劍廬傳承更上層樓,此事還要多謝小友?!?/p>
他從未見過有人能從其他人出手之中領(lǐng)悟?qū)Ψ絼φ猩踔羷σ獾摹?/p>
更何況,這小子不但能學(xué)到,還能在短短時間內(nèi)里面,將其變成更加精妙更加不可思議的戟法,著實讓他嘆為觀止!
同時,以他對劍道的造詣,自然能夠看出趙誠戟法之中的脈絡(luò)。
這些脈絡(luò)本就與劍廬劍法同出一源,他看清之后,自然也能很快將其吸收,優(yōu)化到劍廬傳承之上。
就算自己用不上,劍廬后輩也都能夠因此而大受裨益。
這對于劍廬來說,是一項不好明說的恩情。
“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