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棠早上起晚了。
不是第一次,蘇晚棠很是從容淡定。
這時,聽見動靜的溫婉清,從報紙中抬眸,笑著打招呼:“晚棠,你起了?”
忘了!
媽在家!
蘇晚棠試圖掩飾:“媽,早,昨晚,睡晚——”
啊呸,說的什么鬼話。
兩口子能因?yàn)槭裁此恚?/p>
“前幾天太累,睡晚——”
蘇晚棠:“......”這坎繞不過去了。
溫婉清倒沒想到蘇晚棠內(nèi)心活動這么豐富,她起身催促:“大早上亂說什么胡話?快緊去洗把臉,媽把溫著的烏雞湯給你盛出來?!?/p>
蘇晚棠微囧,好吧,是她做賊心虛了。
快速洗漱完,換衛(wèi)生巾時,蘇晚棠怔了怔,這次量好像有點(diǎn)少,難道最近這段時間真累著了?
那是得多補(bǔ)補(bǔ)。
五碗湯下去,喝撐的蘇晚棠,跟溫婉清打了聲招呼,出了門。
-
“我這倒成你后花園了。”陳澤故作嚴(yán)肅。
蘇晚棠:“那我走?!?/p>
陳澤:“???”
這丫頭,不是為她婆婆的事來的?
看她頭也不回的模樣,陳澤急了:“走什么走?回來,我茶都沏好了。”
蘇晚棠勾了勾唇。
真要不想見她,電話里就說了,哪還用她跑來。
兩杯茶下肚,見蘇晚棠沒開口的意思,陳澤忍不住先開口:“為你婆婆的事來?”
蘇晚棠承認(rèn)得干脆:“對?!?/p>
淮安說,媽復(fù)職,只是早晚問題,蘇晚棠認(rèn)同,卻不會等著,沒能力也就算了,既然有,自然要出一份力。
媽待她好,她亦待媽以誠。
“說明書有問題,不經(jīng)查證,就先停職督辦,是否有失公允?”
陳澤沉聲:“溫婉清同志的能力,我是信得過,但是現(xiàn)在出事了,外面需要一個交代?!?/p>
不然,也不會只是停職。
這個理由顯然不能讓蘇晚棠信服,她不贊同:“出了事,一定就是說明書的問題?難道就沒有可能是機(jī)械本身就有問題?”
陳澤不意外蘇晚棠說出這番話,他緩緩起身,雙手交疊背對蘇晚棠,聲音有些縹緲。
“有?!?/p>
“那為什么——”
蘇晚棠不解地質(zhì)問,被陳澤悠悠的嘆息聲打斷。
“為了時局?!?/p>
“顧指導(dǎo)員,位居高位多年,負(fù)責(zé)思想政治建設(shè),若是顧南梔動搖了國家立場......”
他沒繼續(xù)往下說,蘇晚棠卻懂了。
牽一發(fā)動全身,陳爺爺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蘇晚棠忽然問:“說明書有復(fù)印本嗎?”
陳澤回眸看向蘇晚棠,蘇晚棠不避不讓:“我會外文,里面醫(yī)學(xué)方面的知識,我可以著手翻譯,機(jī)械方面,若是信不過其他人,就找好幾個機(jī)械方面的科研人員,統(tǒng)一培訓(xùn),學(xué)習(xí)外文,多幾份樣本,到底誰有問題,清晰明了?!?/p>
她話鋒一轉(zhuǎn),給出看法:“我倒是更傾向于這機(jī)械本身有問題。”
“怎么說?”
蘇晚棠坦坦蕩蕩,坦蕩到把顧南梔勾引有婦之夫的桃色消息,大大咧咧說出來:“顧南梔喜歡陸淮安,又挑我辦婚禮的日子,我很難不多想。”
陳澤一時無語,半晌,意味不明冷哼一聲:“你倒是實(shí)誠?!?/p>
蘇晚棠笑笑:“陳爺爺,我不僅誠實(shí),我還膽子大。我想知道,這臺CT交換回國的條件。”
這丫頭,咋嘴皮子那么毒,老問那些讓他不好回答的問題。
“這個嘛...”陳澤戰(zhàn)術(shù)性停頓,“當(dāng)然是靠我泱泱大國濟(jì)濟(jì)人才巧舌善辯——”
蘇晚棠似笑非笑看著陳澤,輕輕“噢”了一聲。
陳澤話說不下去了:“是凍傷膏配方。”
蘇晚棠冷笑一聲:“怪不得你老大忙人,抽空參加我的婚禮,原來是心虛啊?!?/p>
陳澤心頭一跳,這事確實(shí)是他做得不厚道,忙說:“也不全是,你喊我一聲陳爺爺,我不出面,說不過去。”
“陳爺爺,好爺爺,給你孫女婿升首長吧?!?/p>
陳澤:“....這事,不能瞎胡鬧?!?/p>
蘇晚棠:“切。”
手段盡施,卻說不過蘇晚棠的陳澤,索性放棄掙扎,擺爛說:“好吧,乖孫女,這事是爺爺對不住你。爺爺給你送個人才,怎么樣?”
他雙眼冒著亮光,像是蘇晚棠占了很大便宜似的。
蘇晚棠堅信‘無事殷勤,非奸即盜’,沒順著陳澤想聽的話說,點(diǎn)到一半的頭猛地抬起:“不怎么樣?!?/p>
陳澤愣了一下,不死心勸說:“丫頭,這是好事,不同意你絕對后悔?!?/p>
“人才,還是留給國家好,我的廟小?!?/p>
陳澤看了蘇晚棠半晌,妥協(xié)道:“算爺爺求你,讓他在你身側(cè)學(xué)點(diǎn)東西。”
果然,這種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不會外傳。
“也不是不可以?!碧K晚棠沒否決,“但我有個條件?!?/p>
“你說來聽聽?!?/p>
蘇晚棠眉眼一沉:“重新談判,我要沒有問題的CT?!?/p>
陳澤皺眉:“不太可能,那凍傷膏是假的,現(xiàn)在這事風(fēng)波剛過去,他們不會信我們。”
蘇晚棠怔了一下,假的藥方,既然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但CT這個東西,她一定要。
爺爺之后的手術(shù),她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那就給真的續(xù)骨膏!”
陳澤想也沒多想就反對:“丫頭,這事絕無可能?!?/p>
蘇晚棠笑笑:“陳爺爺,有時候沒問題的東西,才是最大的催命符?!?/p>
-
下午,陳澤就把人才送來了。
只是,蘇晚棠沒料到,陳澤給他的人,居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張國棟。
猶豫一會兒,蘇晚棠說:“張老,你臉上的傷,我能治?!?/p>
張國棟怔了怔,不在意擺擺手:“小同志,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半截入土的年歲,不在乎這些,況且我這樣,才是最好的?!?/p>
“對了,以后還請小同志稱呼我沐想?!?/p>
沐想?
感覺怪別扭的。
蘇晚棠:“沐叔,你也別客氣,喊我晚棠就成?!?/p>
“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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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蘇晚棠把翻譯好醫(yī)學(xué)層面的說明書交上去。
這是她和陳澤談好的。
如果她的翻譯的譯文和溫婉清的版本差異不大,那么他就想辦法給溫婉清復(fù)職。
這天,也是婦女節(jié)。
蘇晚棠要去友誼商店宣傳美白膏、玉顏膏的事,溫婉清知道后,哪怕停職了,也挨個給自個兒曾經(jīng)的部下打電話,幫忙宣傳。
見時間差不多,婆媳二人穿戴整齊地去往友誼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