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昰也點頭說道:“大和帝國雖然更擅長水戰(zhàn),但他們的陸戰(zhàn)能力同樣不容小覷。如果讓他們登陸,就必須做到一擊必殺,千萬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皇帝點了點頭,他承認(rèn),凌川這是一個不錯的戰(zhàn)術(shù),很大膽,但也很冒險。這步險棋,需要極大的魄力來承擔(dān)后果。
他將目光看向凌川,問道:“凌川,你覺得,如果按照你的戰(zhàn)術(shù),需要多少兵力能取勝?”
“臣未曾與大和軍隊交過手,不知他們的戰(zhàn)力和底細(xì),但,粗略估計,除開無法調(diào)動的守軍之外,至少需要三倍于對方的兵力!”凌川回答道,語氣謹(jǐn)慎。
自前幾日面圣之后,凌川便讓藍(lán)少堂幫自己找了一些東疆水師和大和帝國的情報,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雙方水戰(zhàn)能力確實存在不小差距,這絕非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問題。
至于大和軍隊的陸戰(zhàn)能力,凌川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到了陸地上,雙方的差距會縮小,這是大周唯一的機會。
最主要的一點是,大和水軍一旦脫離了戰(zhàn)艦,就等同于被切斷了補給,就算不能將他們一戰(zhàn)全殲,也能將其拖垮。
隨后,眾人也都發(fā)表了自己的見解,最終皇帝下令:“三日之內(nèi),兵部列一份作戰(zhàn)策略呈上來!”
“遵命!”耿云旌恭敬地回答,聲音在御書房內(nèi)回蕩。
緊接著,皇帝又看向凌川和南宮昰,目光深邃:“你們二人,也都根據(jù)自己的想法,列一份作戰(zhàn)策略交給朕!”
“臣領(lǐng)命!”二人齊聲回答。
一直到亥時,眾人才相繼離開御書房。
月色如水,灑在青石鋪就的宮道上,映出一片清輝。
凌川與宋鶴年一道出宮,宋鶴年走在前面,凌川則是落后半步,兩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長,隨著步伐微微晃動。
“如果不出所料,陛下會讓你參與到東疆這一戰(zhàn)中去!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宋鶴年開口說道,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凌川聞言,神色微微一變,盡管自己已經(jīng)隱約猜到,但從這位三朝老臣的嘴里說出來,那等同于板上釘釘,頓時一股復(fù)雜的情緒涌上心頭。
可凌川想不明白,自己并非東疆將領(lǐng),陛下為何讓自己前去參戰(zhàn)?這個疑問在他心中盤旋。
忽然,凌川目光中閃過一抹驚訝,正欲發(fā)問的時候,宋鶴年的聲音再次響起,低沉而嚴(yán)肅:
“東疆主帥林遠(yuǎn)圖,乃是二皇子一派!且通天衛(wèi)查到,二皇子與大和使團有接觸!”宋鶴年的聲音壓得很低,可傳到凌川的耳朵里,卻宛如晴天霹靂。
“二皇子?不是大皇子嗎?”凌川驚訝地問道,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宋鶴年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深意:“具體真相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但通天衛(wèi)從未出過差錯!”他的語氣意味深長。
霎時間,凌川只感覺腦子里一團亂麻,月光映出他臉上的困惑神情。
今晚入宮赴宴,他與閻鶴詔走在一起,還刻意打聽了一下,雖然遭到了閻鶴詔的警告,但對方還是透露了一些信息。
丁爻臨死前手中那塊玉牌,乃是陛下賜予大皇子的,四位皇子每人一塊。
大皇子周蒼的玉牌雕刻著蒼龍銜日,二皇子周云的那塊是云海鎮(zhèn)岳,三皇子周灝的則是灝氣凌霄,四皇子周玄的則是玄穹馭麟。
現(xiàn)在,宋鶴年卻說,通天衛(wèi)查到的是,與大和使團勾結(jié)的是二皇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出宮門,二人各自上了自己的馬車。
凌川回到王府的時候,發(fā)現(xiàn)寢殿的燈還亮著,推門而入,只見蘇璃還在等他,手中拿著一卷書,但顯然心思不在書上。
“夜深了,娘子何不早些歇息?”凌川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疲憊。
蘇璃放下書卷,起身迎了上來,為他卸甲。
她的動作輕柔熟練,指尖偶爾觸碰到他的皮膚,帶著暖意,“相公未歸,我心里放心不下,又怎么睡得著?”
凌川笑道:“就是赴宴而已,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他試圖讓語氣輕松些,但眼中的疲憊卻瞞不過蘇璃。
“相公今日在宴會上大發(fā)神威,我可是都聽說了!”蘇璃笑道,眼中閃著驕傲的光芒。
凌川一愣,沒想到蘇璃的消息這般靈通,但想到回來的時候,趕車之人變成了洛青云,顯然是劉恩賜帶回來的消息。
蘇璃幫凌川卸下鎧甲后,輕聲道:“我去給你打水,洗洗睡吧!”
忽然,凌川眉頭驟然一蹙。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道凌厲的殺機,如寒冰般刺骨,卻又轉(zhuǎn)瞬即逝,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那殺氣雖然短暫,卻讓他的脊背一陣發(fā)涼。
凌川連忙伸手拉住蘇璃的手腕,力道不自覺地重了幾分:“娘子,還是我自己去吧!”
他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但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警惕。
蘇璃微微一怔,敏銳地察覺到他神色有異,月光透過窗欞,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她沒有多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眼底卻掠過一絲擔(dān)憂。
凌川徑直走出房間,他沒有取戰(zhàn)刀,只攜帶了那把貼身的匕首龍牙。
院子里靜悄悄的,月光如水銀瀉地,晚風(fēng)拂過,庭院里的梧桐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凌川現(xiàn)如今的感知力異于常人,如同無形的蛛網(wǎng)向四周蔓延。
他能明顯察覺到,除了門外巡值的親兵之外,院墻內(nèi)外再無其他人的氣息,然而剛才那道殺氣絕非錯覺,這讓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來到門外,親兵余樂正按刀肅立,見到凌川,連忙行禮:“將軍,還沒睡呢?”
凌川點了點頭,臉上擠出一絲隨意的笑容:“今晚在宮里吃得太撐了,睡不著,出來透透氣?!彼抗馑剖遣唤?jīng)意地掃過街道對面的陰暗角落,墻角陰影中雖然空無一物,但卻有一絲絲殘留氣息。
余樂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娃娃臉上滿是好奇:“將軍,你給咱們講講唄,陛下設(shè)宴都吃什么?我聽別人說,皇宮里陛下吃的饅頭得有鍋蓋那么大,一個就能吃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