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目光看向眾人,開口道:“其一!”
“原云州五千重甲軍,即日起擴編至滿員一萬人!授新營號——‘玄甲營’!執(zhí)掌白山黑水戰(zhàn)旗!”
他目光落在那個如山岳般沉穩(wěn)的身影上:“玄甲營都尉一職,由唐巋然擔任!”
“末將領命!”唐巋然豁然起身,抱拳領命,聲如洪鐘。
即便以他的沉穩(wěn),此刻臉上也難掩激動之色,這是絕對的信任與重托。
緊接著,凌川又補充道:“原武曲縣校尉,由松陽縣副校尉晁遠山擔任!”
“遵命!”晁遠山起身回答。
然而,此令一出,堂內(nèi)不少將領面色變得有些微妙,目光悄然瞥向了另一側(cè)的趙襄。
誰都知道,趙襄乃是云州軍舊部中重騎兵都尉,云州重騎一直由他執(zhí)掌。
凌川此舉,無疑是將最精銳的重騎力量交給了自己的心腹,趙襄甚至連副都尉的位置都沒撈到。
凌川并未理會堂下的細微波動,目光沉靜如水,繼續(xù)以不容置疑的聲調(diào)宣布:“其二!原云州八千輕騎兵,悉數(shù)擴編至一萬人!新立營號——‘雁翎騎’!授青天白日戰(zhàn)旗!都尉一職,由柳衡擔任!”
他話語微頓,目光轉(zhuǎn)向另一側(cè),清晰地說道:“江來,出任雁翎騎副都尉,輔佐柳衡統(tǒng)轄雁翎騎!”
“末將遵命!”柳衡與江來同時應聲而起,抱拳領命。
柳衡本就是輕騎系統(tǒng)出身,此次得以執(zhí)掌擴編后的萬人輕騎,雖是重任,卻也順理成章,故其神色雖肅然,卻并無太多意外。
而一旁的江來,此刻心中卻是波濤洶涌,五味雜陳。
他本是盧惲籌大將軍安插入云州軍中的耳目,任務便是監(jiān)視凌川的一舉一動。
雖說是奉上命而行,但數(shù)月相處,凌川的文韜武略、品質(zhì)德行,早已讓他心生折服,那‘監(jiān)視’之責于他而言,漸成一種難以言說的負累與背叛,日夜煎熬其心。
他心知肚明,凌川必然早已知曉他與程硯的這層身份,然而凌川卻從未因此將他們投閑置散,或安置于無關緊要的職位上冷眼相待。
即便前不久大將軍剪斷了他們這兩條線,明令他們不再傳遞消息,安心追隨凌川建功立業(yè)。
可江來心里清楚,按常理來說,凌川能容下他們已是寬宏,豈敢再奢望重用?
然而,凌川非但沒有疏遠防范,反而在此軍制調(diào)整的關鍵時刻,將雁翎騎副都尉如此重要的軍職授予他!這絕非虛銜,而是手握實權(quán)、統(tǒng)領數(shù)千輕騎的要位。
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讓他的內(nèi)心無以言表,一股滾燙的感激之情自心底噴涌而出,幾乎令他喉頭哽咽。
他立刻深吸一口氣,將翻騰的情緒死死壓下,唯有那抱拳領命的手臂,因用力而顯得格外僵硬,眼中閃過一抹混合著震撼、羞愧與決然效死的復雜光芒。
“其三!”凌川目光轉(zhuǎn)向斥候出身的斥候,“原云州斥候營一千精銳,擴編至三千人!授新營號——‘夜梟營’!執(zhí)掌玄夜銀羽旗!陳謂行任都尉!紀天祿任副都尉!”
“末將領命!”陳謂行起身,聲音中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
他很是詫異,畢竟,就在半個月前,凌川于高平縣才將紀天祿的斥候小隊并入斥候營,短短半個月,竟然再次對斥候營做出這么大的調(diào)整。
事實上,凌川原本想著,等過段時間再調(diào)整編制問題,可正是在高平縣調(diào)整斥候營的編制,讓凌川意識到,此事不能再拖了。
此外,凌川還將親兵營擴充到一千人,這也是各州主將和副將的標配,如今,隨著事務不斷增加,僅靠原本的五十親兵根本忙不過來。
此前,程硯已經(jīng)多次建議,卻被凌川壓了下來,因為當時各處大營正在緊鑼密鼓地訓練。
關于親兵選拔的事情,凌川依然是交給蒼蠅、沈玨和孟釗三人去做,他們心里清楚需要選什么樣的人。
一連串的任命如巨石投湖,激起層層波瀾。
而就在眾人心思各異之際,凌川說出了最后一項安排:“最后剩余兩萬云州步卒,由程千韌統(tǒng)領,趙襄出任副將,輔佐程將軍,統(tǒng)轄步軍!”
此言一出,堂內(nèi)原本有些緊繃的氣氛,瞬間緩和了許多。
一些心思敏銳的將領立刻品出了其中的意味,趙襄雖未執(zhí)掌最核心的騎兵,但卻被賦予了副將之職,地位實則并未下降,反而在步軍系統(tǒng)中獲得了實權(quán)。
這顯然是一種平衡與安撫,也體現(xiàn)了凌川用人的老練,既大力提拔能臣干將,也并未完全冷落舊部中有能力者,人盡其才,各安其位。
接下來,凌川又對一應邊防細務做了周密布置。
整體防務格局雖未大變,他卻以犀利的眼光,精準點出了幾處看似細微、實則致命的疏漏與軟肋。
這些瑕疵平日或不起眼,但凌川深諳千里之堤,潰于蟻穴之理。一旦烽煙驟起,這些被忽視的薄弱之處若為敵所乘,其害必將被急劇放大,甚至成為傾覆戰(zhàn)局的關鍵。
他嚴令各關隘守將限期修補完善,并將其列為日后巡邊督查的重中之重。
緊接著,他再度嚴申高平縣新營及糧倉,必于三月之內(nèi)必須完工,他一開始便決定將此處打造為云州軍第二大營,屯兵、輜重、軍械、糧秣于一體的邊陲重鎮(zhèn)。
一旦邊陲有警,云州軍主力便可自此疾出,毋需仰賴漫長之后方輸饋,此乃關乎戰(zhàn)略主動之要務,絕容不得半分耽擱!
一旦開戰(zhàn),云州大營乃至將軍府都將落地于此。
隨后,議至練兵的方略。
此前所練,重在統(tǒng)一整飭全軍紀律、打磨體魄、鼓舞土氣,可謂鑄其形魂。而今各營已重新劃分,操練便須向?qū)>钐幫七M。
重騎玄甲營專攻集群沖陣之毀傷力,錘煉長槍和馬槊等重兵運用、密集墻式?jīng)_鋒陣型之持守與變幻、乃至承受敵方猛攻而陣腳不潰之韌勁。
雁翎騎則極重馳騁騎射之技、迂回夾擊之術(shù)、借馬速之優(yōu)擾敵、追擊、窺探之能。
步卒操演之重頭,在于堅城守備之法,此外,更是要著重對五行錐陣的運用,除了五人小隊的配合之外,還得加強對諸多五人小隊組合成大陣的訓練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