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目光閃爍,隨即淡然伸出一根手指頭,說道:“這酒確實不錯,但畢竟以往的市面上沒有出現(xiàn)過,也不知道符不符合大眾口味,老朽覺得一兩銀子一斤比較合適!”
凌川淡淡一笑:“看來老先生并沒有多少誠意啊,你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的酒樓,必是酒里行家,十里香跟我這狼血相比孰好孰劣,自不必我多言!”
黃老東家也笑道:“公子所言確實不假,不過,對于我祁云閣而言,用你的狼血還是用十里香,并無本質上的差別,甚至十里香酒力孱弱,客人喝得更多一些!”
黃老東家不愧為生意人,一下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質,然而,凌川卻是不慌不忙地將一塊魚肉送進嘴里,緩緩放下筷子,看著老東家,說道:
“據(jù)我所知,這祁城雖是你祁云閣一家獨大,但有牌面的酒樓卻有四五家,你說如果我去找其他人談這筆買賣,你祁云閣的地位還能保得住嗎?”
黃文彥頓時神色一變,只因凌川這句話一下子刺中了他的軟肋。
正如凌川所言,若是他將這個酒賣給其他酒樓,定會成為祁云閣最大的競爭者,甚至用不了多久,祁云閣那一批貴客都會被搶走,如此一來,祁云閣的地位遲早要被取代。
這是黃文彥絕對不想看到的結果。
“那公子覺得,這酒多少一斤?”黃文彥此時后心已經(jīng)開始冒汗,但還是盡量保持鎮(zhèn)定。
凌川漫不經(jīng)心地伸出三根手指頭,說道:“三兩銀子一斤,而且,先交一半定金,每次進購一百斤可給兩成優(yōu)惠!”
聽到三兩銀子一斤,黃文彥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要知道,哪怕是在神都,能賣到這個價格的酒,也是屈指可數(shù)。
但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自己如果不買有的是人買。
“好!就依公子所言,三兩銀子一斤!”黃文彥一咬牙答應了下來,“不過,老朽有一個條件?!?/p>
“黃老先生請將!”凌川伸手示意。
“老朽的條件是,公子只能將狼血酒賣給我祁云閣,不能與其他人合作!”
凌川淡然一笑,說道:“老先生還真是謹慎,我可以答應你,整個祁城我只與祁云閣合作,不會再賣給第二家,至于你是否轉賣他人,以什么價格轉賣,我概不過問!”
談到這里,這筆買賣就算是談成了,黃文彥讓掌柜取來一百五十兩銀票,放到凌川面前。
“這一百五十兩是定金,不知公子何時能把酒送來?”凌川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眼神中的擔憂,估計是怕自己拿了銀票就消失不見,但又不敢賭,萬一自己找其他人合作呢?
凌川讓范頡收起銀票,回答道:“老先生放心,在下一定信守承諾,七日之內將一百斤狼血就送到祁云閣!”
“好!老朽敬公子一杯,愿我們合作愉快!”
凌川端起酒杯與之碰了一下,黃老東家明顯還沒適應狼血的剛烈,一大口下去,頓時面紅耳赤。
“那老朽就不打擾各位用餐了,有什么需要盡管叫我這侄兒就行!”黃文彥指了指掌柜的,隨后起身告辭。
第一單生意就這么談成了,讓凌川心情大好,連忙招呼大家一起吃。
其實,凌川對于自己的酒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沒想到自己開價三兩銀子一斤,對方竟然被沒有還價,想必是怕自己另找買家。
離開祁云閣,凌川敏銳察覺到背后有人跟蹤,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用想也知道是祁云閣的人。
不過想想也正常,對方花了一百五十兩銀子,卻連酒都沒看到,自然得謹慎一些,但他們更關心的是,凌川一行是直接離開還是會去找其他酒樓合作。
得知凌川一行并未作任何停留徑直出城,黃文彥頓時松了一口氣。
“東家,我們對人家的底細一無所知便給了一百五十兩銀子,要是到時候他不把酒送來怎么辦?”掌柜滿臉擔憂地問道。
黃文彥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沒有選擇,因為那酒是貨真價實的東西,只能賭一把!”
“要不要派人跟著,看看對方到底是什么來頭?”掌柜提議道。
黃文彥搖了搖頭,“不用,以免弄巧成拙!”
離開祁城之后,凌川一行徑直前往云嵐縣,云嵐縣是云州位列前三的大縣,無論是地域面積還是人口都不是祁城能比的。
向錢豐了解到云嵐縣酒樓不少,但最頂級的酒樓有兩家,一家是天香樓,另一家是福臨門,這兩家一直處于競爭關系,且彼此結怨已久。
天香樓的東家姓謝,目前還沒查出底細,不過這福臨門卻是大有來頭,乃是云嵐縣劉家的產(chǎn)業(yè)。
劉家在云嵐縣盤踞多年,根深蒂固,原本謝家老東家還在的時候,還勉強能與福臨門分庭抗禮,可自從老東家病逝,天香樓便一落千丈。
而且,錢豐還提到,福臨門的背后或許有大人物撐腰。
“錢豐,去查一查,福臨門的靠山是誰!”
“是!”錢豐應了一聲便獨自離開,他曾在云嵐縣做買賣,肯定有自己的人脈關系,讓他去打聽,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
而凌川與剩下幾人則是牽著馬在城中轉悠。
忽然,凌川注意到,前方街邊圍著不少人,似乎在看什么熱鬧。
凌川出于好奇,走上前瞥了一眼,只見一名膀大腰圓的女子跪在街邊,身旁的木板上用黑炭歪歪扭扭寫著四個字——賣身葬母!
這女子宛如一座肉山矗立,寬厚的肩背繃緊麻衣布衫,獅鼻虬結如磐石,濃眉之下那雙眼睛只剩下兩條縫隙,花崗巖一般的下頜,兩條手臂更是比一般成年男子的小腿還要粗幾分。
凌川很好奇,窮苦人家的女子,如何能吃出這身材來?
圍觀者不少,卻沒有一個人掏錢,只是當一個熱鬧。
“若是長相俊俏些,還有人買回去當媳婦,可長得如此驚世駭俗,成天看著估計會做噩夢!”有人調侃道。
“先不說其他,據(jù)說此女一頓能吃五斤米飯,一般家庭誰養(yǎng)得起?”
面對周圍那些毫不避諱的談論和嘲諷,女子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