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怕姜星杳聽不見,靳擎嶼還刻意提高了一點音量,他吐字清晰,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傳進姜星杳的耳朵里。
姜星杳耳垂都紅了一下,明明琴房里就只有她和秦江南,她卻還是警惕地向四處望了一下,她說:“靳擎嶼,你喊什么呀,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嗎?”
“我就是想讓你聽清楚,我從來沒有碰過除你以外的任何人?!苯鎺Z又道。
他迫切地想要表忠心,姜星杳心里更亂了,她道:“夠了!別喊了?!?/p>
“那你信嗎?”靳擎嶼問。
回應(yīng)他的,是姜星杳的沉默。
她不信,也不想糾纏。
靳擎嶼干不干凈,和她這個前妻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
靳擎嶼又說:“我之前對姜燦燦,利用居多,我從來都不喜歡她,如果不是她有用,我根本不會理她?!?/p>
姜燦燦嘴硬,總是愛耍那些小心機,許多無關(guān)緊要的時候,他就故意順著她,通過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包容,一點點地獲取她的信任。
靳擎嶼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的手段有什么問題,卑劣又如何?有用就夠了。
那時候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真的愛上姜星杳,那些他自以為無所謂的手段,終究成了刺向他的利刃,成了隔在他和姜星杳之間的鴻溝。
“開什么玩笑,你…”秦江南聽著靳擎嶼的話,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懟回去,但轉(zhuǎn)頭看到姜星杳的時候,他又閉了嘴。
這個時候幫靳擎嶼回憶他曾經(jīng)對姜燦燦的那些好,無異于又是在揭姜星杳的傷疤。
姜星杳說:“時候不早了,我去睡了,你們兩個安靜點,別吵到了別人休息?!?/p>
這對之前還算和諧的兄弟,在反目成仇之后,簡直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姜星杳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姜星杳前腳剛走,秦江南就迫不及待地從窗子里翻了出去,和外面的人針鋒相對。
長夜寂靜無聲,耳邊沒有人打擾,姜星杳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wěn),只是第二天清晨,看到坐在餐桌前,臉上好幾處都掛了彩的秦江南,姜星杳才知道,昨天根本不太平。
看到姜星杳,秦江南就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告狀:“杳杳,你看看我的臉,那狗東西太陰了,他就是心虛,知道他爭不過我,就對我的臉下黑手,現(xiàn)在我破相了,你不會就這么不喜歡我了吧?
姜星杳我警告你,你可不能順了他的意!”
就在秦江南喋喋不休的空檔,靳擎嶼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臉上倒是沒有傷,就是姿勢看起來有點奇怪,姜星杳總覺得他今天好像哪里不一樣。
等他稍微走近了一點,她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靳擎嶼手上的石膏沒有了。
他這會兒左手托著右手,整個人看起來都異樣的可憐。
而秦江南本來還在告狀,這會兒目光躲閃,明顯就有點心虛。
姜星杳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杳杳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靳擎嶼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秦江南,倒是沒有像秦江南那樣直接告狀。
姜星杳說:“我是說你為什么沒有去醫(yī)院?你明知道你的手還沒好,萬一留下了什么后遺癥怎么辦?”
靳擎嶼的手是為了她傷的,即便她再怎么刻意地視而不見,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她自然是希望靳擎嶼能趕緊把傷養(yǎng)好。
對方如果真的留下了什么后遺癥,她心里也是過意不去的。
靳擎嶼說:“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重新固定了石膏,說不定哪天就又…”
“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你現(xiàn)在就跟我去醫(yī)院?!苯氰弥苯哟驍嗔怂?/p>
靳擎嶼還在半推半就:“會不會給你添麻煩呀?要不還是算了吧,反正…”
“你給我閉嘴,靳擎嶼,你是想用自己一條手臂換我愧疚嗎?我告訴你,不可能。
少廢話,趕緊跟上?!苯氰谜f著,從桌上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走。
靳擎嶼稍微落后了一步,在姜星杳看不見的地方,他回頭諷刺地看了一眼秦江南。
秦江南有片刻的失神,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快步跟了上去,在姜星杳坐上駕駛座之前,他一把搶過了姜星杳手里的車鑰匙:“他的手是小爺打的,自然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送他去醫(yī)院就好,杳杳你快去練琴吧?!?/p>
對秦江南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姜星杳還有點不放心,秦江南又說:“你今天不是還要和榮月夫人去學(xué)校嗎?快點去吧?!?/p>
被秦江南跳出來截胡,靳擎嶼心里還有點可惜,但聽到姜星杳有正事,他道:“你去吧,杳杳,相信我們小秦少爺會照顧好我的。”
他一句小秦少爺,就讓秦江南知道,昨天姜星杳那番打趣的話也被他聽到了。
秦江南只覺得一股火氣涌上來,他道:“你叫個屁,還不上車?”
“別這么霸道呀,小秦少爺,你這么兇,一會兒杳杳肯定又擔心我了?!苯鎺Z一邊說著,一邊動作利落地鉆進了后座。
秦江南有點煩躁地摔上了車門,透過后視鏡,他看著后面老神在在的人,那股煩躁越來越厲害了。
車子駛出別墅,沒有姜星杳在,秦江南立刻不耐煩地道:“你是真不要臉。”
“那也比不上小秦少爺啊,一大早就花枝招展地跑杳杳跟前告狀,嘖,可惜杳杳看都沒看你,她關(guān)心的只有我呢?!苯鎺Z說。
“你卑鄙無恥,昨天你就是故意的。”秦江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昨天他和靳擎嶼之間的爭執(zhí),是他先動的手。
他們兩個人扭打到一起,這個賤人一邊拿打了石膏的時候擋著他的拳頭,一邊往他臉上招呼。
雖然最后兩個人都沒有討了什么好,但還是讓靳擎嶼在姜星杳這里刷了存在感。
一想到這個,秦江南就氣得胸悶。
“是又如何?你敢說你把臉湊上來的時候,不是故意的嗎?”靳擎嶼嗤笑一聲,“秦江南,各憑本事而已,你不會輸不起吧?”
“呵,小爺怎么可能輸不起,小爺潔身自好,干干凈凈的,姜星杳肯定會選小爺?!鼻亟险f。
到底也是做過一段時間的兄弟,他知道怎么踩靳擎嶼的痛腳。
不管他之前和姜燦燦在一起是因為什么緣故,這件事總歸已經(jīng)洗不掉了。
他就算是想解釋又能怎么樣,難不成還像古代一樣找嬤嬤過來驗明正身?
那恐怕也驗不了,畢竟一個男人的清白,可沒有那么好證明。
想到這兒,秦江南自己先笑出了聲。
靳擎嶼不用問,就知道他不懷好意。
他并沒有在這件事上與秦江南過多的爭執(zhí),很快就正色道:“秦江南,不管你我私底下如何,在杳杳面前休戰(zhàn),別影響她知道嗎?”
……
秦江南和靳擎嶼去了醫(yī)院,別墅都好像空曠了許多,盡管靳擎嶼來了只有一天,但姜星杳竟然覺得現(xiàn)在的這份安靜很是久違。
菲拉從樓上下來,看到有點空曠的客廳,也很是驚訝:“那兩個人呢?”
“去醫(yī)院了。”姜星杳說,她這會兒心里還是亂得厲害,不知道這樣鬧騰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菲拉卻是饒有興致地靠在了姜星杳身邊,她道:“唯一,昨天就想問你了,那兩個帥哥你打算選誰呀?”
“誰都不選?!苯氰煤苁歉纱?。
菲拉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樣,自顧自的對比:“小的那個,熱烈直白,和他談戀愛肯定轟轟烈烈,年輕人精力好,能體會不一樣的,快樂也說不準?”
“大的那個,更成熟,也更有男人味,一看就很有錢,長得也更好看一點,那身高,那身材,嘖,比明星還明星,確實挺難選的。
唯一,我看他們好像都挺在意你的,要不然你都收了吧?
一三五大的,二四六小的,周天再給自己放天假,多好!”
“菲拉!”姜星杳越是聽下去,越覺得菲拉的話有點不堪入耳,她趕緊叫停了對方,“那兩個一個是我前夫,我們兩個鬧僵的已經(jīng)不能再僵了。
還有一個算是鄰家弟弟吧,從小看到大的那種,熟的已經(jīng)不能再熟了。
你覺得這樣兩個人,我有選的必要嗎?”
“可他們看起來都喜歡你啊?!狈评f。
姜星杳道:“那又怎么樣?你會愛上自己的仇人和弟弟嗎?”
“這…”菲拉瞪大了眼睛,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好像是不會哈?!?/p>
“這不就完了,所以我說,我誰都不選,菲拉,是姐妹的話,你不如幫我想想,怎么把他們兩個弄走?!苯氰玫馈?/p>
僅僅過了昨天一天,姜星杳都覺得像是過完了一整年一樣,讓她心力交瘁。
秦江南從來都喜歡爭強好勝也就算了,靳擎嶼也跟他一起鬧,而且還越鬧越兇,越鬧越狠,根本就沒有停歇的意思,姜星杳實在是有點沒轍。
菲拉道:“這簡單啊,直接從根源上掐斷他們的希望,讓他們知難而退就是了?!?/p>
姜星杳還沒想好,怎么實施這件事,就又來了一個新的變故。
沈明訴出差來了y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