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杳清楚,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趁事情還沒有完全發(fā)酵之前,證明抄襲的不是自己,把沈氏的損失降到最低。
她和沈氏姐弟打了招呼,就匆匆地回禧園拿了她的草稿。
沈氏的公關團隊很快就把草稿和曲子為成型之前的音頻一起曬了出來。
但不到半個小時,帝景娛樂那邊,緊跟著就放出了程璟的創(chuàng)造過程,不僅有音頻,還有視頻。
沈氏官博下面,罵聲陣陣。
伴隨著程璟的音樂會結束,程璟的粉絲也都看到了網(wǎng)上的消息,紛紛一股腦的涌了過來。
沈瑩有些無奈的道:“星杳,只是這一首曲子的創(chuàng)作過程,怕是沒辦法證明你是原創(chuàng),畢竟如果曲子泄露,這種沒有時間的東西很好仿造,你還有沒有別的證據(jù)?”
沈氏的官博已經(jīng)完全淪陷了,姜星杳的信息也被人扒了出來,無數(shù)人吵著讓姜星杳道歉,事情發(fā)酵的太快,快到讓人措手不及。
在這種時候,沈瑩也沒辦法用內(nèi)行人都知道真相這種話來安慰姜星杳了,畢竟這個世界上,更多的還是外行人。
和姜星杳比起來,程璟的履歷足夠光鮮,就會有更多的人愿意去相信程璟。
“我有之前作過的曲子,不過已經(jīng)很早了,從我作第一首曲子開始,每一首都在錄像帶里保存著,里面有日期,這些年來我的曲風沒變太多,這些可以嗎?”姜星杳問。
“當然可以。”沈瑩臉上閃過幾分驚喜,一個人就算曲風再變,在之前的創(chuàng)作里,總歸是有跡可循的。
那個程璟,只是改寫了一首《刺》,他手里肯定沒有類似的曲子,如果姜星杳能把她過往的曲子都找來,自然可以作為最有力的證據(jù)。
“那我現(xiàn)在就去找?!苯氰谜f。
外公還在世的時候,最是疼愛她,不僅僅是她作的曲子,就是她生活中每一件有意義的事,外公全都錄像記錄著。
后來外公去世之后,姜星杳也習慣了錄音頻,那時候他只想著延續(xù)外公的習慣,卻也沒想到還有這番用處。
她想也許是外公在天上保佑她吧,外公不舍得看她難過,所以才早早地給她留了證據(jù)。
姜星杳還沒下樓,是沈明訴的秘書先跑了上來:“不好了沈總,程璟的粉絲把公司大樓圍了,鬧著要把姜小姐交出去呢,現(xiàn)在恐怕出不去了?!?/p>
“星杳從不露面,他們…”
“不知道是誰在網(wǎng)上放了姜小姐的照片,現(xiàn)在下面很多人都拿著姜小姐的照片打印的海報蹲守,姜小姐如果下去,肯定會被人認出來?!?/p>
沈瑩想說,未必有人能認識姜星杳的,只是話才開了個頭,就被秘書打斷了,沈瑩的臉色也有點難看。
這分明就是對方有備而來的,暴露姜星杳的信息,激怒程璟的粉絲過來堵門,讓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去取證。
“看看還有哪個流量明星還在公司里,多找?guī)讉€,讓人下去走一圈,看能不能把人引開?!鄙蛎髟V揉了揉太陽穴,吩咐道。
秘書很快下去找人,出去沒多久,又匆匆趕了回來,沈明訴挑眉問:“怎么這么快?事情解決了?”
“是靳氏來人了,帶著他們的律師團隊,以侵犯姜小姐的肖像權的名義,在下面發(fā)律師函呢。
外面都是些年輕的小姑娘,這一害怕,人就跑了大半?!泵貢f。
聽到靳氏二字,沈明訴臉色也有點不好看,就在這時,靳擎嶼長手長腳地踏進了會議室的門,他冷聲道:“沈總,優(yōu)柔寡斷可不是上位者的作風,杳杳還是交給我吧?!?/p>
他伸手箍住了姜星杳的腰,把人拉進了懷里,低聲問:“去哪兒,我?guī)闳?。?/p>
“姜家。”姜星杳說。
她當時嫁人太倉促,很多東西都放在姜家,后面和姜赟呈關系很差,每次和姜赟呈見面也都是針鋒相對,根本就沒有機會上樓拿自己的東西。
又或者她就算想拿,姜赟呈也不許,姜赟呈還得抓著那些威脅她呢。
那些錄像帶就和外公的遺物放在一起,都在她的臥室里,她這回無論如何也得拿出來了。
靳擎嶼點頭,帶著姜星杳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對著沈明訴鄙夷的一笑。
沈明訴牽動嘴角,無聲地吐出兩個字:“幼稚?!?/p>
賓利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在車水馬龍里飛馳,引擎的轟鳴聲在耳畔接連不斷,姜星杳有些疲憊地問:“你怎么來了?”
靳擎嶼說:“自家太太受了委屈,我這個做老公的,不露個面說不過去吧。
倒是你,我讓你來靳氏,你總不同意,結果不聲不響的,背著我給沈氏簽了賣身契。
姜星杳,你瞧瞧那家伙那優(yōu)柔寡斷的模樣,跟在他身邊能有什么前途?
這件事過去之后,把你那工作辭了算了?!?/p>
他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忽然出現(xiàn),姜星杳本來還有點感激他的,現(xiàn)在聽到他的這番話,感激散去,剩下的就只有怒火。
姜星杳道:“我和沈總只是普通的工作關系,你能不能別總帶著有色眼鏡看人?
還有我想在哪里工作,跟你有什么關系?別忘了,當初是你拒絕我進靳氏的?!?/p>
沒有給靳擎嶼說話的機會,姜星杳就又說:“靳擎嶼,我今天沒有心思和你吵,你如果非要找不痛快,就把我放下,我不用你送?!?/p>
靳擎嶼睨她一眼:“都什么時候了,脾氣還那么大,你跟姜赟呈鬧成那樣,這姜家我不陪你回,你自己能行?”
姜星杳很不喜歡靳擎嶼說話的語氣。
偏她現(xiàn)在也反駁不了,索性偏過了頭去,不再理人。
靳擎嶼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一塊小蛋糕,草莓味的,遞到了姜星杳面前:“沒怎么吃東西吧,先吃點墊墊,等事情處理好了,帶你去吃飯?!?/p>
姜星杳定定地看著那塊擺到自己面前的蛋糕。
靳擎嶼好像總是這樣。
可以在人毫不知情的時候,忽然釋放他的好,也可以剎那收回,把人一顆心都捏得粉碎。
“愣著做什么呀,還要老公喂你?”見姜星杳遲遲沒有反應,靳擎嶼打趣了一句。
許特助帶著律師團留在沈氏那里處理程璟的粉絲,今天是靳擎嶼自己開車。
眼見著他好像真要把車子靠邊停下,姜星杳抬手捶了他一下:“好好開車?!?/p>
在靳擎嶼余光的注視下,她終于還是打開了那塊蛋糕。
蛋糕又甜又膩,在車子密閉的環(huán)境下,那股甜膩味兒好像被無限的放大,姜星杳只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
靳擎嶼側目看她一眼,也沒說話。
車子很快就到了姜宅。
正好趕上姜家人吃晚飯。
看到他們來的時候,姜赟呈還很驚訝,很快還是堆起了笑,想打招呼。
曲欣婷卻翻了個眼皮,很直白地對姜星杳道:“你又來做什么?這里不歡迎你?”
姜星杳沒心思和曲欣婷糾纏,她什么也沒說,直接就往樓上去,靳擎嶼緊隨其后,姜赟呈也趕緊跟了上來,他道:“杳杳,你這孩子,回來一句話也不說,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伸手要攔姜星杳,靳擎嶼擋在了他面前:“姜總,杳杳只是找她自己的東西,您就沒必要阻攔了吧?”
“她還能有什么東西在這里?”姜赟呈小聲嘀咕著,靳擎嶼也不回話,就是攔著他,不許他靠近姜星杳。
臥室還是自己之前離開時的樣子沒變,姜星杳熟練地從床底拖出來一個大箱子。
里面放著的,除了她從小到大的獎狀,證書,還有一些外公親手給她做的小玩意兒?
姜星杳一直翻到最后,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錄像帶。
心臟都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她踉踉蹌蹌地從屋里出來,看著姜赟呈道:“你動我的東西了是不是?我的錄像帶呢?”
“什么錄像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姜星杳,你這一回來就對爸爸發(fā)難,這不合適吧。”姜赟呈說。
姜星杳扶著墻,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問:“姜燦燦是不是來過,你是不是把我的錄像帶給姜燦燦了?”
姜燦燦之前就一次又一次地提音樂會,端的是有恃無恐的姿態(tài)。
姜星杳本來就懷疑,是她泄露了自己的曲子給帝景娛樂。
只是她沒有什么證據(jù),眼下最重要的又是趕緊求證維護沈氏的名譽,她便也沒能馬上去找姜燦燦。
如果連自己自證清白的錄像帶,都被姜燦燦拿走了的話,那她還能怎么證明,她沒有抄襲?
“燦燦已經(jīng)有一陣沒回來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姜赟呈說。
姜星杳心底升起一陣莫大的頹意。
她雙腿軟得幾乎站立不住,靳擎嶼忙伸手扶住了她:“杳杳,你先別慌,丟了再找就是,我陪著你找?!?/p>
姜星杳扶著靳擎嶼的胳膊,她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就在這時,曲欣婷慢悠悠地從樓下走了上來,她沖著姜星杳道:“不就是一個錄像帶嗎?燦燦拿走了又能怎么樣?你少對著你爸大呼小叫?!?/p>
心底某根弦霎時崩斷,姜星杳問:“所以就是她拿走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