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她試探地喊了一句。
脖子差點被袁世俊扭斷,發(fā)出聲音還是又疼又啞,動一下就火辣辣的疼!
“你醒啦?!痹妨纪白吡藥撞?,走到袁望月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淬著毒。
他現(xiàn)在恨毒了這個女兒。
“我以為你出個什么好主意,感情是賣了你二哥?。≡?,我怎么會有你這么惡毒的女兒!”
“你知不知道你二哥在曲家受了什么罪?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爹!”袁望月啞著嗓子,“我也不知道,一定是顧青蘿,一定是她搞的鬼?!?p>“啪!”
袁梅良一甩手,手中的鞭子抽在了袁望月的身上。
鞭子在鹽水里泡過,皮肉被抽破,鞭子上的鹽水滲進皮肉里,火辣辣的疼。
袁望月疼得齜牙咧嘴:“爹。你信我。”
“我信你個鬼,你個賤人壞得很!”袁梅良一聽到這個信字,就惡向膽邊生,“我就是太信你了,虧了五百兩銀子,現(xiàn)在連你二哥也賣了,知道外頭的人怎么說我的嗎?賣子求榮,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袁梅良罵一句,就抽一鞭子,袁望月疼得在地上打滾,“爹,別打了,別打了?!?p>她看到了袁世聰,“大哥,求求你,跟爹說說,別打了,別打了?!?p>袁世聰冷著一張臉,“你活該!我現(xiàn)在連書院都不敢去,那群人天天都在背地里笑話我,說我有個當?shù)共彘T的親弟弟,袁望月,你知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多大的恥辱!”
這個恥辱,還將伴隨他的一生。
未來他走得有多遠,就有多少人會恥笑他,會羞辱他!
袁世聰接過袁梅良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了十鞭子。
一旁的袁世富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大哥,鞭子給我,我也要抽她!”
袁世富拿起鞭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狠狠地抽在袁望月的身上。
“都怪你,害得我現(xiàn)在在那些老板面前抬不起頭來,他們都嘲笑我,說我有個上門女婿的哥哥,還做什么生意!我的臉都被丟光了,都怪你,這都怪你?!?p>鞭子狠狠地抽在袁望月的身上。
三個人沒一個會手下留情,個個發(fā)了狠,將袁望月抽得死去活來,嚎啕大哭,凄慘大叫。
可她越是求饒,越是哭,打在她身上的鞭子就越用力。
沒人同情她。
每個人都在發(fā)泄著心中的怒火,直到三個人都打不動了,這才停了手,關(guān)了石門。
石門一關(guān),石屋里黑咕隆咚,真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黑得瘆人,完全看不到一絲光亮。
袁望月又疼又怕:“爹,大哥三哥,放我出去!我是賀家未來的當家主母,你們不能這么對我!”
石屋里頭傳不出去一點聲音,不過就算外頭的人聽到了,只怕會拿起皮鞭又抽她一頓。
西北角上,正趴著一個人,見石屋的門關(guān)上,三人罵罵咧咧地走了,墻上趴著的人,也一個跳躍,蹦了下去。
顧家。
馬齒莧把自己在袁家聽到的消息告訴了顧晚舟等人。
“你們是沒看到,他們父兄三個,每人抽了十幾鞭子,那袁望月啊,被抽得在地上打滾,求饒都沒用,他們還是往死里打。最后把她關(guān)在那個石屋里頭,一點動靜都聽不見。”
“她還說了一句什么?”馬齒莧想了想,一拍巴掌:“她說她是賀家未來的當家主母,賀家,是什么人啊?”
賀家?
顧家人搖搖頭,從來沒有聽過。
顧晚舟皺眉。
顧四以為他心軟了,“大哥,她是罪有應得,你想想,若不是小妹的話,二哥真被袁望月算計做了曲家的上門女婿了。你也看到了袁世俊那慘烈的樣子,要是二哥的性子,他真的能了結(jié)了自己。大哥,這個袁望月,她能為了錢,犧牲我二哥,你心疼她?誰來心疼心疼我二哥啊!”
他二哥要真的做了曲家的上門女婿,別說一輩子了,他活都活不下去。
“我不是心疼她?!鳖櫷碇厶ь^苦笑:“我是心疼阿蘿?!?p>又是那座石屋!
袁家人果真是,誰不聽話就關(guān)誰進去,那小小的阿蘿呢?她那么小,離開了母親,在那個陌生的地方,又哭了多少次?被關(guān)了多少天?
顧晚舟不敢想。
想得越多,就恨不得跟袁梅良他們一樣,將他們關(guān)到石屋里,讓他們也嘗嘗阿蘿受過的苦。
而想要讓袁家罪有應得,他要做的,就是贏過袁世聰,他一定要比袁世聰考得好。
顧晚舟轉(zhuǎn)身去了隔壁院子,將自己關(guān)在了房里。
師父臨走前,給了他幾十本書和幾十篇文章,他要在師父回來之前,全部讀懂讀透,入腦入心。
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有力氣去保護好他想保護的人!
沒人去管袁望月的死活。
但是沖著袁望月說她自己是未來賀家主母這句話,袁望月也只是在石屋里關(guān)三天,就被放了出來。
少了一個駙馬,總不能再少一個賀家當家主母,袁梅良哪怕再生氣,也不能拿一家子的富貴榮華開玩笑。
于是在袁望月渾身滾燙,發(fā)著高燒,快要奄奄一息的時候,石屋的門終于開了。
袁梅良望著她,眼神冷得像是冰一樣:“你毀了你二哥的一生,你欠他的,就用你這輩子去還,你以后,就只能為你二哥而活,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二哥的?!?p>“是?!?p>袁望月又冷又餓又渴又疼,她趴在地上,披散的頭發(fā)下,是一雙淬了毒的眸子。
她拖著酸痛的身子,回了房間。
鄭月娘捧來冷冰冰的水和冷冰冰的飯菜,用力放在桌子上,然后冷冷地瞥了眼袁望月,一揚下頜,得意地走了。
袁望月用冷水擦拭著傷口,擦完后狼吞虎咽吃下冷冰冰的飯菜,吃完了,這才覺得人活了過來。
她躺回了床上,用被褥緊緊地包裹著自己,這一睡,足足又睡了三天三夜。
這三天,沒人來看過她,她聽到了很多,也想到了很多。
高燒退了,袁望月也終于有了力氣,起身從妝奩盒子里取出她最后一點錢,拖著半身的傷出了門。
袁家人沒人給她請大夫,那她就要自己去找大夫,而且,還要找個好大夫,治治她的傷,順便,報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