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剛才還一個人能打贏二十多個打手,五個蒙面人的黑衣人,被兩個衙役輕輕松松地奪走了身上的佩劍,還把胡不戒給救走了!
這一幕發(fā)生的太快,老鴇看得目瞪口呆:“他,他,怎么,怎么……”
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才那個高手呢?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弱雞了!
龜公在一旁解釋:“那還不是因為大人英明神武,這個匪徒,哪里敢跟官府作對??!”
老鴇恍然大悟。
“可不是嘞!”老鴇笑得花枝招展,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發(fā)髻,“大人,將人都帶回去,關(guān)起來,好好審問審問嘞,說不定能有什么驚天大案,到時候大人升官發(fā)財,可千萬不要忘了我們嘞!”
“放心放心,一定不會忘了你們給我們提供了這么重要的情報。快把人拿下?!鳖^領(lǐng)也眉開眼笑,仿佛看到了天大的餡餅兜頭朝他砸下來。
只不過,這天上掉下的餡餅,不光只有肉餡的,還有刀子餡的。
他身后的衙役還沒動,突然傳來震天響的腳步聲。
紅袖樓是一座木樓,從上到下都是由木頭建的,腳步聲太過震撼,震得整座紅袖樓都在晃。
老鴇扶著柱子,驚慌失措:“發(fā)生什么事嘞?地震嘞?”
守門的衙役沖了進來,驚懼萬分:“不好了,有官兵來了?!?/p>
官兵?
衙役頭領(lǐng)罵道:“胡說八道什么,縣衙的官兵都被我?guī)С鰜砹?,誰敢冒充官兵,找死??!”
“砰……”
一聲巨響,紅袖樓的大門被踢開,門哐當下落了地。
老鴇嚇得尖叫:“我的門,我的門嘞……”
這還不是最嚇人的,嚇人的是,兩排身著官服的官兵整齊劃一地沖了進來,手里頭提著長槍,威懾著紅袖樓的每一個人。
衙役頭領(lǐng)看到來人身上的衣裳,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將近上百個官兵進來之后,將紅袖樓的大堂擠得滿滿當當,外頭這才走進來兩個人。
其中一個一身鎧甲,正是百里郡的指揮長秦柯,他環(huán)顧一圈后,手一揮,“將人拿下?!?/p>
“是?!闭鸲@的呼應(yīng)聲,瞬間就將紅袖樓的老鴇,打手,以及廣安縣的官兵全部拿下。
衙役頭領(lǐng)大聲嚷道:“指揮長大人,我們是廣安縣縣衙的衙役,奉萬大人之命前來捉拿鬧事的匪徒?!?/p>
“匪徒?”秦柯看向衙役頭領(lǐng):“你說誰?”
衙役頭領(lǐng)忙地指向大堂內(nèi)的黑衣人和謝執(zhí)安:“就他們兩個人,他們在紅袖樓鬧事!”
秦柯看向黑衣人和謝執(zhí)安。
黑衣人一身黑衣,帶著斗笠,黑紗罩著整個人,看不清他的模樣,可他周身籠罩著一股徹骨的涼意,哪怕見慣了打殺的秦柯都有些招架不住。
只得了目光落在了黑衣人身旁的謝執(zhí)安身上。
衙役頭領(lǐng)指著謝執(zhí)安嚷道:“指揮長大人,就是他,他就是在這兒鬧事的,萬大人說了,紅袖樓是我廣安縣的支柱,奉公守法的納稅大戶,有匪徒在紅袖樓鬧事,就是影響整個廣安縣,萬大人讓屬下將匪徒抓回去,好好審問?!?/p>
老鴇也哭:“指揮長大人,您可要替我們做主嘞!我們可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生意人,從不做違法亂紀的事兒嘞!”
秦柯走到了謝執(zhí)安的面前,拱手一禮,“謝公子?!?/p>
“秦大人?!敝x執(zhí)安也拱手一禮。
見秦柯的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謝執(zhí)安跨了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手指向衙役頭領(lǐng)。
“秦大人,我奉家父之命,前來廣安縣捉拿胡一刀的同伙,如今已經(jīng)將同伙拿下,正要帶往京城復(fù)命。人,卻被廣安縣的衙役救走。我倒也想問問,廣安縣縣衙,何時成了江洋大盜的保護傘?”
廣安縣縣衙,殺人犯胡一刀的保護傘!
這幫衙役是知道胡一刀的。
這個殺人狂魔,這些年一共犯下三十條人命,各地官府花費了很大代價,最后刑部才將此人給拿下。
廣安縣當年也是張貼過海捕文書的,所以個個心里都有印象。
可他們知道胡一刀,并不代表他們是胡一刀的保護傘??!
保護傘是什么概念?
胡一刀又是個什么概念!
但凡跟胡一刀扯上了一點關(guān)系,那就是萬劫不復(fù),還別說,面前的此人還說,他們救走了胡一刀的同伙!
衙役頭領(lǐng)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可是掉腦袋,甚至誅九族的大事,“胡一刀的同伙?我們何時救走了胡一刀的同伙?秦指揮長,您可千萬別聽這人信口開河?。 ?/p>
謝公子?
哪個謝?
衙役頭領(lǐng)根本來不及細想,殺人犯的保護傘,這幾個字就能要了他的命!
“信口開河?”謝執(zhí)安冷笑,指著被廣安縣的衙役解開了繩索的胡不戒問:“剛才這人明明已經(jīng)被我們抓住了,難道不是你們將人救走的嗎?還給他解了繩索!”
衙役頭領(lǐng)震驚地看向胡不戒。
胡不戒也驚懼地看向謝執(zhí)安。
老鴇看了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指揮長大人,他是胡二爺,是我們紅袖樓的??停现黝櫫?,不說十年,七年八年也是有的,我敢用我的項上人頭擔保,胡二爺不是殺人犯!”
謝執(zhí)安指著老鴇,給她也安了個罪名:“原來廣安縣縣衙是保護傘,這紅袖樓的媽媽,也是包庇犯?。」植坏眠@么多年,我們一直找尋不到胡不戒的下落,敢情是你們將人藏了起來!”
窩藏包庇殺人犯?
老鴇嚇得雙腿哆嗦:“沒,我沒……”
秦柯是知道胡一刀的,應(yīng)該說胡一刀的罪行,世人皆知,只是,胡一刀的同伙?他不是都快要被砍頭了嗎,怎么又突然問出一個同伙來了?
這事兒,百里郡并不知曉。
“謝公子,您說他是胡一刀的同伙,可有證據(jù)?”秦柯也要講究證據(jù)。
謝一甲用京城謝家的名號將他請來了,秦柯作為百里郡的指揮長,不能只聽信一面之詞。
“證據(jù)?簡單,有胡一刀指認,他還躲得了嗎?”謝執(zhí)安看向胡不戒。
謝一甲提著個人上來,那人雙腳跟軟面條一樣,看向了胡不戒:“兄弟,對不住了?!?/p>
胡不戒癱坐在地上,此刻也像是一團爛泥。
離開紅袖樓的時候,一只隼從天上俯沖而下,在眾人驚呼聲中,隼徑直落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拍拍隼的小腦袋,與謝執(zhí)安道別:“走了。”
“可廣安縣這么大的事情……”謝執(zhí)安道:“你與我一同進京復(fù)命,圣上他……”
黑衣人偏頭,雖然隔著面紗,可謝執(zhí)安還是能感覺到,黑衣人在看他。
謝執(zhí)安的聲音越來越輕,“您,還是不回去嗎?”
黑衣人遞給謝執(zhí)安一樣東西,“送他回去?!?/p>
謝執(zhí)安打開,上面是一副畫像,是那位顧姑娘的五哥。
再抬眼,黑衣人已經(jīng)飛身上馬,隼從他肩膀上振翅高飛,飛入天空。
一人、一馬,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紅袖樓上,秦柯目視著那一道身影消失,眼里的震驚也在逐漸恢復(fù)。
旁邊有人也注意到了,不解地問,“那位是誰啊,謝公子都對他畢恭畢敬的,可惜看不到臉?!?/p>
秦柯神情嚴肅,厲聲道,“不該你打聽的,別瞎打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是?!?/p>
下屬噤若寒蟬,不知道為何一直好脾氣的指揮長竟然跟吃了炸藥一樣。
秦柯回頭看了一眼空中。
獵隼矯健的身姿還在空中盤旋,時不時地能聽到隼清脆的叫聲,悅耳動聽。
叫得這么好聽,只當是一只乖巧的鳥,誰又知道,那是猛禽呢!
就好比這只游隼的主人……
誰能知道,黑紗下面的他,是個殺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