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摯南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對程茜低三下四地乞求,于是,他蹲下身來,給兒子輕輕抹掉眼角的淚珠,溫聲哄道:“爸爸明天一早過來送你去上學(xué),好嗎?”
“好吧,那爸爸什么時候能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小野扁著小嘴巴問道。
厲摯南抬頭望一眼程茜,如果她不點頭,他怕是沒機會留下來的。
“以后會有機會的。”厲摯南低頭親了親兒子的腦門:“聽媽媽和姨奶的話,不要太調(diào)皮?!?/p>
“爸爸…爸爸,你別走…”當(dāng)厲摯南打開門時,小野突然哭了起來,跑到了門旁哇哇的哭道:“爸爸,你一定要回來,我會想你的?!?/p>
程茜看著突然情緒崩潰的兒子,一瞬間也很緊張無措。
她只好上前抱住他,想要安撫好他的情緒,可小家伙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只是小,不是傻,他已經(jīng)感覺到爸爸媽媽發(fā)生了不好的事,他現(xiàn)在只能通過哭聲傳達出他的悲傷之情。
“爸爸…我要爸爸…”小野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葉珠也出來哄他,可他還在哭。
程茜一時間不知怎么辦才好,于是,她拿出手機,給厲摯南打了電話。
厲摯南剛走出電梯,剛才兒子的哭聲,讓他心碎了,這會兒,眼眶也泛了一抹紅色。
看到程茜突然來電,他一怔,立即接聽。
“回來吧?!背誊缰徽f了三個字,就把電話掛了。
厲摯南失落的內(nèi)心,瞬間涌起一抹狂喜,看樣子,兒子很給力。
厲摯南再一次的回到了客廳,父子兩個坐在沙發(fā)上抱得緊緊的。
小野還在他懷里抽泣著,哭了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厲摯南垂眸看著兒子可憐兮兮的樣子,他開始懷疑人生,自己那么沖動的離婚,到底是好還是壞?
程茜洗了澡出來,看到沙發(fā)上的父子兩個,她走過來說道:“你今晚睡小野的房間吧,你帶他睡?!?/p>
既然父子感情這么要好,程茜就不攔著他們了。
厲摯南點了點頭,然后輕聲道:“你抱一下他,我洗個澡。”
“你沒有衣服能換,別洗了?!背誊缯f道。
“不行,我還是想洗一個,你給我一條浴巾吧?!眳枔茨蠄猿?。
葉珠從房間走出來:“把小野給我吧,今晚讓他跟我睡?!?/p>
“大姨,你睡眠不太好,別讓小野打擾你,讓他帶吧?!背誊绲吐曊f道。
葉珠笑瞇瞇地說:“他們父子感情還真不錯,那行吧。”
說罷,葉珠就回房間,把門關(guān)上了,她總覺得,厲摯南今晚的表現(xiàn),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葉珠以前認(rèn)為他很高冷,疏離,沒多少人情味,但現(xiàn)在看來,他似乎改變了很多。
他們夫妻二人…還會有后續(xù)嗎?
程茜抱著孩子進了房間,厲摯南便進了她的浴室洗澡了。
浴室里還留著一縷幽幽的清香,像是茉莉的味道。
厲摯南看著鏡子面前擺放著一些女性的洗浴用品,程茜的護膚品用的不多,她的皮膚是天生的好,加上她自己會做一些內(nèi)調(diào)的產(chǎn)品使用,她皮膚細(xì)膩柔滑,臉蛋更是常年的白里透粉,氣血很足。
厲摯南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關(guān)注到她生活的一些小細(xì)節(jié)。
可正因為這些細(xì)節(jié),才讓她多了人間煙火的氣息,說到底,她只是一個認(rèn)真對待工作和生活的小女人。
厲摯南打開淋浴,伸手取了她的一瓶沐浴露,果然是茉莉的清香味,厲摯南看了看上面的品牌,他發(fā)現(xiàn)竟然沒寫品牌,只是一個挺漂亮的包裝產(chǎn)品,里面的成分和精華,想必,又是她自己調(diào)制的。
厲摯南輕嗅著這味道,心想著,他是不是該偷拿一點回去自己用。
只要聞到這味道,他就能感受到她的一些氣息。
堂堂厲氏集團的掌權(quán)人,此刻,偷感很重。
厲摯南恰好看到旁邊有幾個空空的小瓶子,他趁機便把這產(chǎn)品倒了一小瓶,放進他西褲的口袋里。
厲摯南洗了澡后,渾身的水珠只隨便的擦了擦,便系著一條浴巾出來了。
寬肩窄背,背部線條緊繃,胸膛和腹肌也結(jié)實分明,厲摯南一直有健身的好習(xí)慣,保持身材和體態(tài),也是他人生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此刻,他多少有些招搖的意思,故意堪堪的系著浴巾出現(xiàn)在程茜的面前。
程茜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無波無瀾,只是轉(zhuǎn)頭給兒子掖好了小被子,便起身要往門外走。
厲摯南見她毫無表情,他心口一震。
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
以前,程茜還夸過他身材好,兩只小手不舍的在他身上摸來探去的,還有一段時間,她像一只粘人的小懶貓似的偷偷溜進他的被窩里拿著他的東西來掛檔,直到他不樂意地推開她的小手,她才作罷。
按理來說,他的身材跟以前沒什么改變,甚至,比之前還更精實了些,他這一年多的禁欲,更是讓他渾身充滿著爆發(fā)的力量感。
都說女人因愛而性,難道,她真的不愛了?
厲摯南很受打擊,他輕輕地躺在兒子的身邊,雙手枕在腦袋后面。
望著天花板,回想這些年自己作死的過程。
程茜之前好像對他說過,她對他算是一眼驚艷的感情,所以,當(dāng)母親讓她嫁入?yún)柤視r,她才會嬌羞地同意了,連考慮都沒有。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第一次動心的人,不都說白月光難忘嗎?
怎么到了程茜這里,這么快就沒存在感了?
厲摯南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沉沉地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里,程茜穿著一套純白的婚紗,小野提著一籃子的鮮花走在她的面前,小手抓起一把高高的揚起。
程茜被頭紗蒙著臉,朦朦朧朧的五官,精致漂亮,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鏡頭一切,是主持人在旁邊詢問她:“你愿不愿意嫁給他為妻?”
程茜很堅定的聲音響起:“我愿意。”
厲摯南只覺得心臟鱉悶難受,他努力地想要看清楚那個給程茜戴鉆戒的男人是誰。
“爸爸…爸爸…你醒醒。”一道奶音傳來,厲摯南被迫從夢中醒過來。
就看到兒子不知什么時候,趴在他懷里,用小手擢他的眼睛:“爸爸,上課要遲到啦?!?/p>
這個夢,太真實了,而且,他還沒看清夢中那個渾蛋的模樣。
程茜在他的夢里,到底嫁給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