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珠羞憤欲死,支支吾吾辯解:“我們沒有?!?/p>
真的沒有到寬衣解帶那一步啊。
她只是想吊著裴謹澄,讓裴謹澄心心念念愛而不得,并沒有想過要失身。
裴臨允:他看著很像是沒有腦子的傻子嗎?
“那你們衣裳亂亂,臉蛋紅紅,嘴唇腫腫,是在探討正經的學問。”
他兩只眼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大哥和明珠抱得那叫一個緊啊,像極了那種活色生香的話本子里描述的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人揉進骨血里。
原來,侯府里真有這么亂啊。
有那么一瞬間,他的心里竟不合時宜地冒出了裴桑枝好眼力的感慨。
裴謹澄煩躁地抓亂了頭發(fā),眼神凌厲如刀般剜了過來,咬牙切齒地低吼道:“閉嘴!”
“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兒耍貧嘴!“
“我和明珠,遭了算計?!?/p>
裴臨允撇撇嘴。
他不信!
……
庭院里。
裴駙馬冷眼睨視擋在身前的永寧侯,寬袖一拂,毫不客氣地將人推開,步履生風地闖進了房間。
老天奶啊。
他到底錯過了多少精彩的畫面啊。
他和桑枝走之前,裴謹澄和裴春草可還沒有親在一處呢。
“禽獸不如的東西!”裴駙馬這下是真的有些動怒了,揚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摑在裴謹澄臉上,“裴臨允是你血脈相連的親弟弟,裴春草更是你看著長大的養(yǎng)妹!你就是男女通吃,也不該饑不擇食吃到他們頭上!”
“這般喪盡天良,簡直......簡直......”
裴謹澄和裴臨允兩臉震驚。
裴駙馬怎么這么敢想又敢說啊。
永寧侯緊隨裴駙馬踏入房間,二話不說便抬腿狠踹,將裴謹澄重重踹倒在地。
這通火,他早就想發(fā)出來了。
撞破這樁丑事的下人們已經被他鴆殺了。
而裴駙馬和裴桑枝,他沒那個本事和膽量滅口。
“父親,您小心些,莫要閃了腰。”裴桑枝貼心地提醒道,“還是先聽聽兄長們和春草妹妹怎么說吧?!?/p>
“畢竟,這事兒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些。”
永寧侯的怒火驟然一滯,喉頭滾動了幾下,終是化作一聲干澀的嘆息:“還是桑枝最懂事也最讓人省心啊。”
裴桑枝:你看風評什么的完全不必在意,自有同行襯托。
短短數日間,她在永寧侯口中竟從忤逆不孝的“逆女”,搖身一變成了最是懂事、最令人省心的“孝順女兒”。
不得不說,可真好笑。
裴駙馬斜睨永寧侯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譏誚:“倒是難得,永寧侯這張狗嘴里竟也能吐出象牙來?!?/p>
“會說人話了?!?/p>
永寧侯嘴角泛起一絲苦澀,低聲道:“父親教訓的是?!?/p>
他微微垂首,聲音愈發(fā)低沉:“從前是兒子被偏見蒙蔽了雙眼,以致識人不明?!?/p>
“父親,請上座。”
裴駙馬嫌惡地瞥了一眼那張臥榻,冷聲道:“本駙馬嫌這張榻臟,誰知道上頭有沒有什么污穢之物?!?/p>
永寧侯深吸一口氣,恭恭敬敬搬了張雕花圈椅過來,伺候著裴駙馬坐下。
隨后,掃向裴謹澄三人,神色一冷。
幸虧,幸虧臨允穿整齊了中衣,沒有將不該露的裸露在外,要不然,場面會更加難堪。
裴桑枝:主要她怕來早了,臟了她的眼。
“畜生,說!”永寧侯沉聲道。
裴明珠拭去眼角的淚水,聲音哽咽道:“父親,女兒只是想悄悄為大哥送行,不曾想竟惹出這般禍事,驚擾了這許多人……”
“女兒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走水啊?!?/p>
“父親明鑒,我和大哥之間真的清清白白?!?/p>
永寧侯心底驀然涌起一股與裴臨允如出一轍的微妙情緒。
他看著很像是沒有腦子的傻子嗎?
“在說這番話之前,能不能先遮掩好你肩上的指痕,擦凈謹澄唇角、面頰與頸間殘留的口脂?。 ?/p>
“裴春草!本侯今日白晝才與你分說明白!”
“好個不知羞恥的!深更半夜自薦枕席,竟敢爬上兩位兄長的床榻,你的廉恥之心都被狗吃了嗎?”
“你非要毀了這個家才罷休嗎?”
“你賤不賤啊?!?/p>
永寧侯已經完完全全被氣瘋了,說起話來不管不顧。
親眼見自己的兒女們滾在一處,什么涵養(yǎng),什么體統,通通沒了。
向來最是維護裴明珠的裴臨允,此刻心底竟破天荒地生出了幾分認同。
再怎么樣,也不該如此啊。
天知道他在看到那一幕后,眼前真的是一黑又一黑。
大哥和明珠還真是餓了。
頭一次,他對這個捧在手心多年的明珠,從心底涌起一陣難以抑制的嫌惡,連帶著泛起令人作嘔的反胃感。
那感覺像是有蛆蟲在心頭蠕動,惡心至極。
等等!
什么叫和大哥之間清清白白?
“父親,兒子才是最清白的?!迸崤R允梗著脖子叫囂道:“不管是跟大哥,還是跟明珠。”
“清白?”永寧侯怒極反笑。
他甚至不敢回憶裴臨允衣不蔽體的模樣。
那樣的場景,由不得他不懷疑,裴春草一女侍二男!
“我已逐一審問過明靈院所有值夜的下人,他們眾口一詞,聲稱是奉了謹澄之命方才離開?!?/p>
“謹澄偏在此時支走下人,而你與裴春草又恰在此時衣衫不整地現身于明靈院,這般巧合,口口聲聲說清白,當我是傻子嗎?”
裴臨允急聲辯白:“父親明鑒!兒子剛一睜眼便發(fā)覺在大哥榻上,倉皇起身后,正撞見大哥與明珠在軟榻上耳鬢廝磨、卿卿我我……”
“兒子敢對天起誓,兒子真的是清白的啊。”
他護明珠,是因為真心實意地把明珠當親妹妹。
但,天地良心,真沒想過跟明珠顛鸞倒鳳巫山云雨啊。
這跟以前的小打小鬧不一樣。
兄妹亂倫也好,兄弟茍合也罷,都不是他能背得動的污名。
搞不好,就是大哥暗中指使人,趁他酣睡之際將他抬到明靈院,目的就是故意拖他下水,好讓他徹底閉嘴,替他們這對狗男女打掩護。
這番話落入永寧侯耳中,只覺裴臨允是在推諉搪塞,分明是死到臨頭還嘴硬,不見棺材不落淚。
但,也恰好證實了,裴謹澄和裴春草之間……
似是唯恐永寧侯不信,裴臨允急聲補充道:“父親,兒子親耳聽聞大哥提及,他早在三年前便知曉明珠并非親生妹妹。大哥還向明珠許諾,即便他日她鳳冠霞帔另嫁他人,他亦會傾盡畢生之力,護她周全,為她遮風擋雨?!?/p>
“兒子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