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二天——
出于習慣,時晚晚還是不到六點便醒了過來。
身邊的人還在睡。
時晚晚下意識的伸手,描繪著陸時顯的眉眼。
兩人昨晚實在是有些“過火”,盯著他看了幾秒,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收回手。
才剛微微一動,卻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你裝睡?”
時晚晚瞪他。
“沒有,剛醒?!?/p>
陸時顯將她的手按在胸前,嗓音帶著剛醒來時的暗啞,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昨晚,也是這樣的聲音,在她耳邊……
正想著——
一道重力忽然壓了過來。
男人滾燙的唇落在側頸,順勢往下……
“陸時顯!”
時晚晚昨晚累壞了,此刻好笑的推他:“大早上的……”
“就是因為是大早上的?!?/p>
陸時顯理直氣壯,眼底帶著明目張膽的調侃,故意將兩人身軀緊緊貼在一起。
時晚晚瞬間便反應過來什么,沒好氣的瞪他,臉卻不爭氣的紅了。
偏偏某人還要故意點出來,裝作不懂:“嗯?臉怎么紅了?”
時晚晚:“……”
說又說不過,她干脆學著他剛才的樣子,在他側頸咬了一口。
陸時顯頓時眸光更暗。
單手一揚,薄薄夏被瞬間將兩人攏入了黑暗。
只剩下曖昧聲響。
又過了半個小時——
“快去洗漱!別出門遲到了!”
時晚晚直接把陸時顯“踹”下了床。
“遵命!”
陸時顯心情好的不得了,走路都帶風,收拾好了衣服,又跑回來抱著時晚晚親了親。
“好了,快走吧……”
沒想到他也有這么纏人的時候,時晚晚都有些無奈了。
眼看著再不走真的要遲到了,陸時顯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剛要出門——
卻聽到外面?zhèn)鱽砑贝俚那瞄T聲。
“時顯!”
門外傳來楊成旭的聲音。
陸時顯急忙打開門。
“成旭,你怎么來了?今天不是你領著他們做早操嗎?”
部隊的作息嚴格。
戰(zhàn)士門五點半就要起床收拾內務,六點鐘下樓訓練,然后七點半統(tǒng)一去食堂吃早飯,每一天都是如此。
今早是由楊成旭帶隊領著他們,陸時顯這才能多耽誤一會兒時間。
沒想到他竟然突然找來了。
“晚晚呢?”
楊成旭有些著急。
“怎么了,你慢慢說?!?/p>
陸時顯示意他先別急。
房間里也傳來響動。
時晚晚已經(jīng)聽到了,正在收拾。
楊成旭語氣急促:“我家里剛才來電話,說我媽早上不小心摔著了,我爸這會兒已經(jīng)把人送到醫(yī)院去了,但是航天院最近有些忙,他請不了假,我一會兒還得趕過去,我媽那邊沒人照顧……”
他神色有些歉意。
時晚晚這次就是專門來陪陸時顯的,又昨天才剛過來,今天一大早又得折騰回去……
“干媽傷到哪兒了,嚴重嗎?好端端的怎么會摔了?”
時晚晚已經(jīng)從房間里沖了出來。
楊成旭嘆了口氣。
“可能是輪椅時間長了吧,她早上起來倒水喝,輪子突然就壞了,倒地的時候手撐了一下,手腕扭傷了,最近都不太能用力氣……”
“沒事兒,我回去?!?/p>
時晚晚立即道。
“時顯,晚晚,實在是不好意思……”
楊成旭開口道歉。
話音未落,便被陸時顯打斷。
“行了,這是什么話?我去替你看早操,你趕緊回去一趟吧,先看看伯母怎么樣了?!?/p>
時晚晚也道:“干媽受傷了,我當然得回去!咱們馬上就走!”
她一邊說著,一邊急忙去洗臉。
收拾妥當,便和楊成旭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市區(qū)。
楊教授還有事,把楊夫人送回家,已經(jīng)趕去了航天院。
沒想到他們兩個人會回來,楊夫人驚訝過后擺了擺手:“哎呀,你爸也真是的,這么點事兒也犯得著給你打電話,我就是手腕扭了一下,沒什么大事兒,你瞧你,還把晚晚給折騰回來了!”
“您這手腕都腫這么高了還沒事兒,還沒事兒呢?”
楊成旭看著她高高腫起的手腕,一臉無奈。
時晚晚也勸道:“干媽,反正我也沒什么事,您這手怕是得養(yǎng)一陣子,這段時間你就什么都別管了,都交給我吧?!?/p>
楊夫人過意不去:“我這不是怕耽誤你和時顯……”
“暑假長著呢,又不差這一會兒?!?/p>
時晚晚示意她安心。
“您這手最多半個月,怎么也好了,等您沒事了,我再去部隊也一樣?!?/p>
話是這么說,可她心里還是有些不舍的。
但楊夫人對她這么好,在這種時候,她不可能不管她。
聽她這么說,楊夫人只好答應下來。
又陪她待了一會兒,把松動的輪椅修好,楊成旭便趕回了部隊。
時晚晚仔細檢查過楊夫人的手腕,確定沒什么大事之后,便將她送回了房間。
中午的時候,又給陸時顯打了個電話。
告訴他自己要過段時間才能回去。
陸時顯自然沒什么意見,叮囑她好好照顧楊夫人,又約好了每天晚上兩人通一個電話。
接下來便是“漫長”半個月。
前一個禮拜,楊夫人的手腕還恢復的有些慢。
七天之后,腫起的部位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腫。
加上時晚晚每天按時上藥,不過十一二天,竟恢復的差不多了。
“晚晚,我手已經(jīng)好了,你明天就回部隊陪時顯去吧。”
沙發(fā)上,楊夫人試著削了兩下蘋果,覺得自己已經(jīng)恢復了。
時晚晚順勢把刀子和水果接過來,拒絕道:“還沒有完全恢復,您再鞏固兩天吧。”
反正也不差這兩三天了。
她想等楊夫人徹底痊愈再走。
知道她是個好孩子,楊夫人便也沒再多說,笑的欣慰。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想起一聲悶雷。
“嘖,又要下起來了,怎么今年這雨就沒個停的時候?”
抬眼看向窗外,楊夫人抱怨道。
這十幾天以來,天氣就沒放晴過,經(jīng)常是停一天下兩天,或者一整天都飄著毛毛細雨。
空氣也潮乎乎的。
讓人渾身都不舒服。
而且不僅是臨安,似乎全國大部分地方都在下雨。
時晚晚正在削蘋果的動作一頓,心里也籠上一抹陰云。
……
又過了兩天,楊夫人的傷徹底好了,說什么也不肯讓時晚晚繼續(xù)留在家里照顧自己。
當晚,時晚晚和陸時顯打電話的時候,便說了明天就能回去。
陸時顯自然是高興壞了。
約好了第二天他來接自己,掛斷了電話,時晚晚早早上了床睡覺,期待明天一醒來就能看到想見的人。
半夜卻被一道幾乎炸穿耳膜的雷聲驚醒。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仿佛老天漏了個窟窿似的。
又一場雨。
來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兇猛。
呆呆坐在床上,時晚晚心臟狂跳,不安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不知為何,她有種莫名的預感。
這場雨……
會下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