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帝一怔,不禁手指著他,大笑了起來,“好你個老六,原來,你是在這里套我的話呢?!?/p>
“我可沒有,一切都是四哥自己說出來的。”
梁天微笑搖頭道。
“行了,你就放心吧,你四哥我沒那么大的疑心。”
景越帝笑道。
“我相信我四哥?!?/p>
梁天笑容歡暢了起來。
“既然你說到了李辰,那我倒是想問問,老六,他立下了這么大的功勞,我應(yīng)該怎樣獎賞他好呢?”
景越帝提到李辰,眼神閃了一下,望向了他問道。
這一次,梁天卻沉默了下來,只是微笑望向了景越帝,笑容可堪玩味。
“問你話呢,不回答我也就算了,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景越帝怒橫了他一眼。
“我也在思考,應(yīng)該怎么給他獎勵嘛?!?/p>
梁天哈哈一笑。
“別磨嘰,說!”景越帝怒哼道。
“我這個鎮(zhèn)北王,可以不當(dāng),但,寒北,終究不能無王。因?yàn)槟鞘沁吔?,唯有守住寒北,才能替大衍守住北大門,也才能確保遠(yuǎn)北和中原無憂?!?/p>
梁天緩緩地道。
“你的意思是……”景越帝深吸口氣。
“封王!異姓王。
唯有如此,才能確保大衍接下來五十年,繼續(xù)無憂,延續(xù)國祚!”
梁天擲地有聲地道。
“你,你……你倒真是敢要啊你!”
景越帝狠狠地一拍桌子,怒視著梁天。
“我一都個閑散王爺了,有啥不敢要的?
倒是,四哥,你敢不敢給?唔,應(yīng)該說,你能不能給?”
梁天哈哈一笑問道。
“現(xiàn)在就給?”
景越帝皺起了眉頭來,他心中卻是一個哆嗦,好家伙,這個老六啊,居然比那些攪渾水的大臣們都敢說話,這完全就是獅子大開口。
不過,讓他自己都有些奇怪的是,自己為什么沒有感覺到憤怒?
“也可以等他徹底滅了西胡和北莽之后再給,又或者,等某些狼子野心之人被收拾掉之后,應(yīng)該也來得及!”
梁天微微一笑道。
景越帝沉默了半晌,“我考慮考慮吧,那現(xiàn)在呢,應(yīng)該給什么?天下人都看著呢,朝堂上那些王八蛋,你也應(yīng)該清楚,今天就滿嘴跑馬,胡說八道一氣,把水?dāng)嚋?,硬生生地把我想說的話堵回去了,一群豬狗之輩,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簡直……我真想殺了他們,都?xì)⒘耍 ?/p>
這一刻,景越帝咬牙切齒,殺氣騰騰。
“他們自然該死,不過在他們死之前,還應(yīng)該培養(yǎng)些屬于你自己的力量,我相信,四哥肯定也在做了。
并且,殺他們,又何必四哥親自出手呢?”
梁天看著景越帝道。
“你是說……”景越帝怔然望向了梁天。
“其實(shí),若是不出意料的話,安公公應(yīng)該已經(jīng)跟四哥您聊過了,對么?”
梁天淡淡地問道。
“是?!?/p>
景越帝緩緩點(diǎn)頭。
“以安公公的智慧,必定已經(jīng)有了人選,是么?”
梁天再次問道。
“是?!?/p>
景越帝再次點(diǎn)頭。
“是李辰,對么?”
“老六,我真的,小看你了?!?/p>
景越帝看著梁天,長嘆了一聲。
“非是四哥小看我了,而是四哥身處局中,若在山中。我則身處局外,洞若觀火罷了?!?/p>
梁天搖了搖頭。
隨后再次問道,“所以,四哥今天來找我,其實(shí),就是想問問我,有些勢是否可借,有些人,是否可用,對么?”
景越帝沉默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切皆中,我無話可說。那,李辰到底可不可用?”
“當(dāng)然可用,但要看你怎么用?!绷禾熘苯亓水?dāng)?shù)氐馈?/p>
“安公公,也是這樣說的?!?/p>
景越帝一怔,隨后緩緩點(diǎn)頭。
“待他如親人,他自然待你如親人。
予其以真誠,他自然回饋你真誠。
他是一個,知恩圖報(bào)卻從不拘泥于迂腐禮教之人。
所以,四哥,善待他,而不是算計(jì)他,就是用他的最好辦法。”
梁天望向了景越帝,緩緩地道。
“善待,而不是算計(jì)……老六,這句話,說得很好。所以,我準(zhǔn)備,將小九兒……嫁給他,你,意下如何?”
景越帝輕咳了一聲,低聲問道。
梁天一怔,然后盯著景越帝,眼神有些憤怒,“四哥,我這樣幫你,你居然還跟我搶姑爺?”
“老六,你誤會了,不是搶,這怎么能是搶呢,我的意思是……好男子當(dāng)然要很多好女子配,就像一把好的茶壺,總不至于只配一個杯子吧?多配幾個杯子不也可以的嘛?!?/p>
景越帝有些尷尬地連連咳嗽。
“哦?四哥的意思是,小九兒和紅玉,可以共侍一夫?那他到底是郡馬啊,還是駙馬啊,亦或是,種馬???”
梁天喝了口茶,看著景越帝。
“不管什么馬,都是咱老梁家的馬,他都是開朝以來,第二個異姓王,并且繼承你鎮(zhèn)北王府的鐵券丹書,這總成了吧?”
景越帝笑道。
“四哥要是這樣說的話,那六弟我是不是就要謝主龍恩了?”
梁天面色稍霽,哈哈一笑道。
“少扯這些沒用的?!本霸降鄣闪怂谎郏S后微笑道,“要說,也得是他來說?!?/p>
“他說不說,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那小子……骨子里的執(zhí)拗跟他的本事一樣大,完全就是一頭犟驢,所以,你若真想將小九兒嫁給他,可千萬別跟他提什么休了其他妻妾的事情,就算你是當(dāng)今陛下,他也必定會翻臉。
到時候,你想拉回來可不那么容易了。”
梁天想起了李辰當(dāng)初一介布衣之時就敢把自己頂回去的那份硬氣,嘆了口氣道。
“這個我自然是明白的,有本事的人,肯定有脾氣的嘛,況且,你都這樣說了。
不過呢,我終究還是要探探他的底的,畢竟,我嫁的可是公主,而非你寒北的郡主!
所以,到時候,你也別心疼。
當(dāng)然,我也不會將事情弄得太僵?!?/p>
景越帝笑道。
“那你就等著碰一鼻子灰吧,那小子的脾氣,他娘的說炸就炸,老子當(dāng)時氣得都想砍了他?!?/p>
梁天不禁笑道。
“我可舍不得砍,不過該敲打的,也終究還是要敲打一下?!?/p>
景越帝不禁哈哈大笑道。
“你看著辦吧,反正,別把他惹毛了就行,否則,后果我也不敢保證?!?/p>
梁天嘆口氣,望向了梁天道,有些話,卻是欲言又止。
而正在興頭上的景越帝,倒是沒有看到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