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中軍大營的路上,跋力達(dá)待身畔沒有其他人時,看著蘇闊臺,不禁放聲大笑,“總都督,你可是挖得一手的好坑啊。
如果曲泥麻地真信了你的話,大意輕敵,怕是,他那二十萬兵馬,也要葬送在平洛周圍了?!?p>“哪里哪里,老臣只不過是撒了一嘴的好謊罷了。但如果這個小小的謊言能廢掉西胡從老家那邊調(diào)過來的十五萬兵馬,也不錯了。
起碼,現(xiàn)在西胡的后防線就開始空虛起來。
這樣的話,待我們將西院王廷整合好之后,就真的可以發(fā)兵西進(jìn),雖然那地方貧瘠,但人口還是不少的,螞蚱再小也是肉,好歹,也能彌補(bǔ)一下空虛,消彌一下陛下的怒火!”
蘇闊臺微微一笑道。
旁邊的班布爾臉皮怔怔地看著兩個人,心下感嘆一聲,看起來,論起政治智慧,自己還是差得太遠(yuǎn)太遠(yuǎn)了!
“這些胡人,簡直就是禽獸畜生一般,真是,羞于與他們?yōu)槲?!?p>跋力達(dá)回想起了曲泥麻地生吃人心的那一幕場景,不禁深吸了口氣,咬牙罵道。
“王上說得的,所以,他們長不了,而李辰,怕是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我能預(yù)感到,就算是最后他們投降了,恐怕也落不下全尸?!?p>蘇闊臺嘆了口氣道。
憑他對李辰的了解,西胡人的下場,基本上已經(jīng)注定了。
……
平洛北城。
劉三圖部。
此刻,喊殺聲陣陣,大衍戰(zhàn)士如螞蟻一般沿著云梯攀上,不斷攻城,也不時有戰(zhàn)士從空中掉落。
城外高高豎起的箭樓與城內(nèi)的箭手對射不休,密密麻麻的箭矢在空中交換不休。
喊殺聲與慘叫聲不停地響起,激戰(zhàn)正酣。
“將軍,不行啊,實在攻不動,已經(jīng)攻了快要一夜了,眼看這天都放亮了,我們損失了四千多弟兄,再打下去,我們的兄弟都快死光了?!?p>一個滿身是血的屬將跪倒在劉三圖的面前,聲淚俱下地道。
“瑪?shù)拢还チ?,停下來。再這樣打下去,老子的部隊真的就要打光了。”
劉三圖咬牙切齒地大罵,命手下人敲響了鳴金鑼鼓,正在進(jìn)攻的戰(zhàn)士松了口氣,開始不斷后退下來。
“葉長信和賀永真那邊什么情況?”
劉三圖轉(zhuǎn)頭問道。
“報將軍,我們打探消息的人剛剛回來,那兩位將軍同樣也遭受重大損失,不得不暫停攻擊?!?p>旁邊有傳遞消息的斥候報告道。
“孫正堂那邊呢?請示的人還沒有回來嗎?
仗都打到這個份兒上了,眼看攻不下來,只是白白折損人手,他還要我們再攻嗎?如果再攻下去,西胡大軍壓上的時候,攻城攻不下來,我們?nèi)家涝诔窍铝?。?p>劉三圖怒吼道。
“將軍……”遠(yuǎn)處有馬蹄聲急促響起,一個斥侯急奔了回來,不等馬停穩(wěn)便翻身落馬,“將軍,不好了,西胡大軍已經(jīng)由北面疾攻而來,距離我們不足二十里。
西北方向也同時出現(xiàn)大批西胡部隊,直接將我們和六真縣方向葉長信將軍所部徹底切斷,擺明要分而殲之!”
“什么?孫正堂呢?他的三萬天龍重騎在干什么?為什么會有西胡大軍由北而來,把我們的后路都截斷了?”
劉三圖狂吃一驚,怒吼道。
“孫將軍及所率三萬天龍重騎,早已經(jīng)不知蹤影……”
那個斥侯跪倒在地上急急地稟報道。
劉三圖眼前一黑,簡直不能相信,“大敵當(dāng)前,孫正堂,居然跑了?而且跑之前,還讓我們?nèi)客瑫r攻城?這,這擺明了就是要將我們?nèi)籍?dāng)成替死鬼來吸引西胡的重兵,為他逃路贏得時間和空間!
這該死的王八蛋,簡直不是人,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劉三圖憤怒地狂吼!
“將軍,將軍,不好了,西胡大軍已經(jīng)攻破了我們的后軍,現(xiàn)在西側(cè)最近的西胡大軍距離我們不足五里,并且全都是騎兵,轉(zhuǎn)瞬便至!”
遠(yuǎn)處有幾個滿身是血的斥候騎著戰(zhàn)馬飛奔而來,連連急吼道。
“所有人,全員上馬,輕裝上陣,輜重之類的,全都不要了,趙猛,你帶兩千騎兵,死也要給我頂住他們,剩下的人,全都撤退,向東側(cè)青山縣撤退,先與賀永真的部隊會合,然后再說其他。”
劉三圖怒吼道。
“是,將軍!”
趙猛上了馬,帶著兩衛(wèi)兵馬呼嘯而去。
“所有人,走,走,走!”
劉三圖率著剩下的殘兵,不得不向賀永真的部隊靠攏會合過去。
可等到他到了賀永真的部隊那邊時,震驚地發(fā)現(xiàn),原來賀永真的部隊也正在經(jīng)受著大批西胡部隊的圍攻,他們現(xiàn)在只能據(jù)城死守,而外圍來不及撤回城中的五千部隊早已經(jīng)被西胡分割包圍,如果不是劉三圖率著剩下的七千殘兵拼死救下了他們,沖進(jìn)了青山縣城,怕是,賀永真的部隊也要完蛋了。
“老賀,這一次,怕是我們真要交代在這里了?!?p>劉三圖吐出口長氣去,慘然一笑道。
城外,西胡大軍正在集結(jié),雖然黑天看不清楚,但看那密密麻麻的火把就能判斷出來,這邊圍他們的人,至少有五萬人。
而他們現(xiàn)在,連賀永真帶他的部隊,全加在一起,也不過一萬六千人了。
并且,這小縣城城墻不過五六丈高,連護(hù)城河都沒有,城頭又極其狹小,根本展不開兵力,怕是西胡幾輪投石機(jī)下來,這城頭就要破了。
“孫正堂這王八蛋,大敵當(dāng)前、重圍在即,卻依舊讓我們?nèi)コ牵瑸樗优軤幦r間,我們都被他給耍了。
如果,他能聚攏我們所有人的部隊,拼死向外突圍,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這個貪生怕死之徒,居然自己先跑了!
現(xiàn)在,老葉那里,怕是已經(jīng)完蛋了!”
賀永真憤怒得手都抖了,將城磚拍得“啪啪”作響。
“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用了,老賀,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劉三圖問道。
“還能怎么辦?內(nèi)有貪生將、外無一援兵,大軍重圍、孤城一座……這是絕境啊。
算了,只能死守,干死一個夠本,干死兩個就有的賺!
反正,都別活了,咱們拼了吧!”
賀永真咬牙切齒地道。
“老賀,我聽說,寒北的飛天將軍李辰已經(jīng)占了半個北境,并且占了勝州,你說,李辰會不會有些大局觀,來救我們呢?”
劉三圖胸膛起伏著,突然間轉(zhuǎn)頭望向了賀永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