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阿慶的死,又想到自已同伴“眼鏡”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進了魔種的肚子,女覺醒者眼中盡顯憂傷。
“但說不定你是個走運的人。”
聽到江夏的話,她搖搖頭,現(xiàn)在的她,落到這個團隊手中,已經(jīng)不抱有僥幸心理。
“別忽悠我了,我已經(jīng)做好死的準備了?!?/p>
江夏不假思索道:“沒忽悠你,你一個四覺,對我們誘惑力并不大,你幫我們聯(lián)系一下你老大,我跟他交涉一下,如果談得來,你會沒事。”
一個四覺的血肉,聽上去是挺珍貴。
但對他們來說,其實也就這樣。
渾身血肉營養(yǎng)加一起,充其量恐怕也就頂?shù)纳辖倪@個“六覺”的半條胳膊。
如果可以,江夏想直接和段霆談談。
段霆這人他知道不簡單,獵風小隊的隊長,常年帶著團隊游走各處,與官方多次合作,他跟神殿的合作恐怕也不是一次兩次,一定知道很多事。
如果能用一個四覺,從他口中交換到很多有價值的情報信息,那一定不會虧。
女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們頭兒現(xiàn)在在哪,現(xiàn)如今我們覺醒者內(nèi)部的內(nèi)斗很激烈,為了避免我落入敵人手中,泄露身邊人的位置情況,我都盡可能不去了解他們的位置?!?/p>
“那聯(lián)系方式一定有吧?”江夏可不信這女的沒辦法聯(lián)系上她的頭兒。
女人安靜了幾秒,苦笑道:“我們頭兒是個愣頭青,他要知道我有事,一定會義無反顧的來救我,我不能拖他下水?!?/p>
這一點江夏他們深有體會,之前的段霆,不就為了救阿慶,冒著天大的風險跟他們闖進深山嗎?
那幾乎就是一場豪賭,九死一生的豪賭。
女人繼續(xù)從容不迫道:“我已經(jīng)做好死的準備了,之所以還愿意跟你們多聊點,是感謝你們把阿慶的遺言告訴我,如果還想再聊,就說點別的吧?!?/p>
江夏只能暫時作罷,挑起別的話題:“你對神殿的了解有多少?”
“神殿很強,是公認的華夏第一覺醒者組織,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崩離析了,因為覺醒者內(nèi)亂的事,導致現(xiàn)在神殿從內(nèi)部瓦解,已經(jīng)名存實亡。很多神殿原本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得遠遠的了?!?/p>
江夏再問:“神殿在云溪省的總部在哪?”
“這個恕我沒辦法告訴你,我跟他們接觸并不多,也只是一個四覺,哪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也不會說,我不想死后被人戳脊梁骨?!?/p>
江夏再提問:“你對云溪省的形勢有多少了解?”
“我知道的還真不多,我也才剛來云溪省沒兩天,對這邊的形勢幾乎一無所知,我們覺醒者的形勢不清楚,你們魔種的就更不清楚了?!?/p>
江夏覺得這個女覺醒者對這邊的形勢還真不太了解,頂多也就知道一點皮毛。
畢竟一開始的她,就連抓她的那個六次進化是“拳王”還是別的誰她都搞不清楚。
李思桐坐在沙發(fā)邊上,一只手撐著額頭,淡淡道:“你應該多證明自已的價值,為自已多爭取一些時間,拖得久了,說不定會有人來救你,就比如,官方……我記得你們獵風小隊,和官方關系很好吧?”
女人眼中沒有一點求生的想法,看上去真對自已的結局坦然接受了。
“官方或許知道我已經(jīng)被抓了,知道我在你們手里,但他們是不會來救我的,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不了,也不能救?!?/p>
“玉城很特殊,這里匯聚了很多四面八方來的魔種,同樣的,也匯聚了很多官方的力量,如同一個巨大的火藥桶,可以說一點就炸?!?/p>
“要是你們只有一個六次進化還好,可有兩個,一旦在市區(qū)內(nèi)動手,搞不好就是大動靜。一個四覺,他們不會冒這么大風險救人的?!?/p>
“我只有一個條件,看在我告訴你們這些事的份上,給我個痛快,雖說我說的這些,對你們或許沒太大幫助?!?/p>
江夏幾人對視一眼。
心中各有各的想法。
江夏又看著女覺醒者問:“還不知道你的代號是什么?!?/p>
“紅玫,玫瑰的玫?!?/p>
不等江夏再說話,手機鈴聲響起。
是風鶴專門用來聯(lián)系他們的那個手機。
江夏倒希望是風鶴有好消息帶來,比如已經(jīng)調查清楚那個叫白凌川的覺醒者是誰了。
“等會兒再聊吧,阿杰,你先帶著她去房間里休息?!?/p>
說著,江夏看向楊杰,看到楊杰眼中的光,他又立馬改口:“算了,還是讓方思敏去?!?/p>
楊杰瞪大眼睛:“不是,夏,你這什么意思?”
等女覺醒者被方思敏帶進房間,江夏接通風鶴打來的電話:“喂?”
電話那頭的風鶴沉聲道:“你們現(xiàn)在在哪?”
風鶴的語氣,給江夏一絲不太好的感覺:“玉城,現(xiàn)在在酒店里,怎么了?”
“出了點事,我昨天晚上派了一批人到云溪省,打算著手把情報網(wǎng)在那邊鋪開,可現(xiàn)在好幾個都聯(lián)系不上了,我懷疑,他們幾個被拔掉了。”
江夏頓了頓:“被拔掉了?”
“不錯,否則按理來說不可能聯(lián)系不上他們,這幾個人當中,尤其一個叫阿路的最重要,他是我派過去的總負責人,但也聯(lián)系不上?!?/p>
風鶴語氣嚴肅,繼續(xù)道:“這個阿路很重要,他知道很多事,假設我手里的情報網(wǎng)是一張蛛網(wǎng),那他最起碼掌握了一半,如果他落入敵人手中,那對我的情報網(wǎng)打擊會很大?!?/p>
江夏問道:“所以你懷疑是誰干的?”
“不清楚,可能干這事得人太多了,云溪省的官方,神殿,鬣窩,多半是其中一個,也只有他們有這個能力。一定是有哪個環(huán)節(jié)出問題了,所以他們才會暴露,才會出事……一定是出事了,否則不可能好幾個人都聯(lián)系不上?!?/p>
風鶴接著道:“跟你說這個,是想告訴你們接下來一定要小心點,就連我暗中派去潛伏的人都能出事,那你們的一舉一動,很有可能也在敵人的監(jiān)視下。”
江夏意識到形勢對他們愈發(fā)不妙:“好,這個我們會注意,有關這個阿路,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比如幫你去找找,打聽打聽?”
“這個不用,你們有你們的正事,雖說阿路的落腳地也在玉城,但既然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了,那多半已經(jīng)落到敵人手里。我接下來得想辦法盡可能的切斷跟阿路有關系的“蛛絲”,免得損失太大?!?/p>
江夏問道:“有關鬣窩到底有幾個六次進化,你有沒有最新情報?”
“不清楚,之前我們的情報是三個,老祖一個,他們的大姐一個,還有“灰男”一個?!?/p>
“據(jù)我所知,他們家族的老五“骨面”也六次進化了”。”
江夏繼續(xù)道:“鬣窩的背后,有強大的覺醒者在跟他們合作,在相互幫忙獵殺目標,他們這個家族六次進化數(shù)量少說也有四五個?!?/p>
“什么,背后有強大覺醒者在跟他們合作?”風鶴詫異。
“對,這事我也是昨晚剛知道,沒來得及跟你們說,我讓你幫忙調查的那個白凌川,就是和他們有合作的覺醒者?!?/p>
“看來鬣窩的實力的確超過我們的想象,更何況,他們還有天南省即將聯(lián)姻的這個強大家族盟友……”
風鶴又正兒八經(jīng)說道:“你們在云溪省的處境,恐怕比我們一開始預估的要危險?!?/p>
江夏回答:“這個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不過放心,我們會萬事小心?!?/p>
“好,那你們多注意,有關白凌川,既然他和鬣窩家族有合作,那查出來他迫在眉睫,我會傾盡全力,用最快的時間給你們消息?!?/p>
掛斷電話,江夏靠在沙發(fā)上,把事情簡單和李思桐說了說。
李思桐也明白這是一個壞消息。
風鶴這人做事向來小心翼翼、井然有序,手下的情報網(wǎng)也很隱秘。
可派來的人,這才一天時間就被拔掉好幾個,這足以說明,干這事的人,情報能力也很強。
這對他們來說不是好事。
風鶴鋪到云溪省份的情報網(wǎng),等同于是他們的眼睛,而現(xiàn)在情報網(wǎng)出問題,等同于把他們這只剛長出來的眼睛又給挖掉了。
這絕對是今晚最壞的一個消息。
江夏又喊方思敏把那個女覺醒者帶出來,打算再和她談談,能否通過她聯(lián)系上段霆。
然而女覺醒者剛從房間出來,他們就聽到門外有一聲響動,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套房門外。
所有人目光紛紛看向門口。
很快,李思桐眉頭一鎖:“同類的血味!”
方思敏迅速起身,身影閃到落地窗旁,拉開窗簾,腦袋探出去往酒店外觀察。
江夏站起身一把摁住“紅玫”的肩膀,給她比了個小聲的手勢。
“同類血味,怎么會有同類血味?”楊杰納悶,猜測道:“難道是這座酒店里有同類打起來了?”
江夏搖搖頭,目光看著門口:“要是有同類在這座酒店打起來,我們怎么可能聽不到?剛剛的動靜是有東西落到我們門口了,然后就沒聲了…”
“我開門看看?!崩钏纪┱f著就要動身。
江夏抓住李思桐手腕,沖著她搖搖頭:“我去?!?/p>
李思桐笑顏逐開,一只手捏了捏江夏臉上的肉,笑嘻嘻道:“怎么,怕出事,擔心我?”
“我去!”
楊杰聽不下去了,大步朝著門口玄關走去。
走了幾步,他回過頭,看著一動不動的小情侶,苦巴巴道:“還是你們?nèi)グ?。?/p>
“好歹也是五次進化,怕什么?!?/p>
江夏嘴上說著,其實也很警惕朝著門口走去,而李思桐就抱著手跟在他背后。
眼睛往門上的貓眼探出去看了看,并未在外面看到什么異常。
他一只手放在門把手上,咔的一聲,打開一條縫。
門開一條縫,別說李思桐這個異魔了,就連江夏也聞到了一股挺濃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