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章大明也沒有想到,自已隨口的一句表揚(yáng)讓方知足仿佛找到了以前的感覺,來自于親爸的認(rèn)可也讓他有些膨脹,于是他開始干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今天偷雞,明天偷菜,有人罵他他就點(diǎn)了人家的柴火垛,一樁樁麻煩很快就找上了門,即便是章家夫妻再不講理,也不敢得罪那么多人。
于是不光是賠錢,還再次教訓(xùn)了方知足一頓,打他不是因為他惹禍,而是因為他惹了禍還要讓家里賠錢。
“老子的酒錢,牌錢被你一把火燒光了!”如果說上次章大明心存顧慮,這次他就真生氣了,沒有酒喝沒有牌打,親爹來了他也揍!
章雄在一邊叫好,只有方知意看著方知足的眼神搖了搖頭。
果然挨了打的方知足只是消停了一天,隔天出門就找到了昨天帶頭來家里要賠償?shù)哪羌胰耍讶思液⒆咏o揍了一頓,要不是大人發(fā)現(xiàn)得早,他甚至想把小孩綁去賣了。
這次事情鬧得更大,許多人圍住了章家要個說法。
章大明氣得不行,王玲著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只有罪魁禍?zhǔn)滓荒槦o所謂,甚至他臉上還帶著報復(fù)的快感。
章家沒有錢賠了,面對人家報警的說法,王玲生怕自已之前打方知意上司的事情也被查出來,趕緊轉(zhuǎn)頭找到方知意,讓他想想辦法。
方知意也大方,直接掏光了兜里的幾百塊,最終這件事章家賠錢道歉,甚至又把家里養(yǎng)的雞都賠給了別人才拉倒。
經(jīng)過這件事后,章家的名聲也跌落了谷底,雖然原本他們家的名聲也不怎么樣。
罪魁禍?zhǔn)追街阌谑窃俅斡瓉砹擞H生父母的暴擊,他依然咬緊牙關(guān),眼神中滿是瘋狂,那種眼神甚至方知意都得正視一下。
“打死他!打死這個吃白飯的!”章雄喊叫著,說著還瞥了方知意一眼,在他看來,這兩個弟弟都是吃白飯的。
“這章家的血統(tǒng)可真是...一言難盡啊?!毙『诟锌馈?/p>
只是消停了三天。
恢復(fù)的七七八八的方知足眼神陰郁,大大咧咧的走到飯桌前就坐下,拿起窩頭就啃,就像撕咬獵物的野獸一般。
章大明還沒有起床,王玲皺了皺眉:“從今天開始,你干活,家里因為你賠了那么多錢了!聽見沒?”
方知足沒有回答。
章雄最近本來就心情不好,見他這樣頓時火氣起來了,抬腿就是一腳:“問你話呢?聾?。俊?/p>
方知意默默移了移位置,他早已經(jīng)瞥見了方知足這小子的腰間有什么東西。
果然,方知足猛然從腰間抽出柴刀,一刀就朝章雄劈去。
章雄明顯沒有想到這個小崽子真敢砍自已,甚至沒有躲閃,直到刺骨的疼痛襲來,他慘叫著倒地,而方知足似乎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看著血順著傷口浸透衣服,他眼中的瘋狂褪去,恐懼涌上大腦,不由手一松,柴刀掉落在地。
“都,都是你自找的!”他畢竟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頓時慌亂起來,掉頭就跑。
王玲的哭喊著,章大明撫著心口,章雄倒在地上抽搐,方知意只是冷眼看著。
果然一家人就出了原主一個好人,還是個濫好人。
章雄被送去了鎮(zhèn)上的醫(yī)院,對于這個兒子,章家夫妻寶貝得很,甚至拿出了壓箱底的錢,而一同來的村民偷偷報了警,看見警察的一瞬間,章家夫妻有些慌亂,在聽說他們是詢問這起傷人案時又松了一口氣。
“都是那個小雜種,他昨天就拿刀砍我和他爸,今天又砍了他哥!”王玲哭著說,她絲毫不提虐打方知足的事情。
在了解完事情經(jīng)過后,警察離開了。
而章雄保住了命,那刀砍在了他的肩膀上,只是會讓他那只手以后拿不了重物,醫(yī)生是建議住院,但是章大明堅決反對,他們可沒有那么多錢。
章大明和王玲愁眉苦臉的架著章雄回到了家,一回來就看見方知意悠閑的曬著太陽。
章大明黑了臉,王玲也有些不悅:“我說你就不能做點(diǎn)事?”
方知意轉(zhuǎn)過頭,指了指自已的腿:“我走路都困難,能做什么事?”
“你...我當(dāng)年懷著你還干活呢!”王玲說道,自從認(rèn)回這兩個兒子,家里就沒有太平過,她實(shí)在是有氣沒地方撒。
方知意說道:“那我..去找工作吧,畢竟還得養(yǎng)你們不是。”他費(fèi)力站起身,拿過一旁的拐棍。
聽聞這話,王玲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也是,現(xiàn)在大兒子的手有問題,以后他找媳婦也得多花錢,還要指著方知意呢。
章大明哼了一聲,突然伸手:“拿點(diǎn)錢給我,我去玩兩把?!弊罱紱]怎么耍錢,今天在醫(yī)院里看見有人打牌,勾起了他的賭癮。
“錢錢錢,哪來那么多錢?”王玲有些氣,“你少賭兩把會死???”
章大明可不管那些,他今天看見了王玲給章雄交完錢后還有剩,于是上手就掏,王玲跟他撕扯起來,全然不顧被甩在一旁的章雄。
最終章大明拿到了錢,罵罵咧咧的走了,王玲嘴里卷著他的八輩祖宗,這才看見兒子還在地上坐著,趕緊又去扶,一轉(zhuǎn)頭看見方知意還站在那里,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不由問道:“你還不走?”
方知意搖頭:“我總得要點(diǎn)錢吧?”
“要錢?”王玲愣了一下。
“是啊,我要去鎮(zhèn)上找工作不是嗎?”方知意說完又重新坐下,“不然我只能繼續(xù)坐在這等腿好了。”
王玲臉色難看起來,但是咬了咬牙,只能進(jìn)屋摸了半天,拿出兩張皺巴巴的十塊遞給了方知意。
方知意撇嘴接過,拄著拐就走。
只是一離開他們的視線,方知意就扔了拐棍,拍拍屁股開始了自已的美好生活。
在鎮(zhèn)上,他看見了貼在電線桿上的通緝令,沒想到當(dāng)?shù)氐木饺绱烁咝?,自已可愛的弟弟已?jīng)成了一名通緝犯。
“可惜了,沒有懸賞金...”方知意搖了搖頭。
章家人也沒有想到,方知意再回來時依然沒有找到工作,緩過來的章雄開始說起了風(fēng)涼話。
“大學(xué)生有什么用?在城里長大又有什么用?還拿來供著,我看跟他那個弟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