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意看著夜空,有些歉意:“對不起,爸媽。”
“傻孩子,要不是你,我和你爸早就死了?!鄙砗蟮穆曇魝鱽恚侥感呛堑陌参恐?,此時的老兩口正在相互攙扶著前行。
方父也難得的挺起了胸膛:“嘿,我都沒想到,原來我兒子那么厲害,那些異能者都不是你的對手!”
方知意摳了摳頭:“僥幸?!?/p>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們?”
方知意沉默了片刻:“有,但是你們明明知道也不問出來。”
一時間空氣都安靜了,只有樹葉被風吹動著晃動的聲音。
“你這孩子,沒頭沒腦的說什么呢...”方母依然打著圓場,但是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方知意嘆息了一聲:“我演技其實挺好的,但是在演兒子這方面,確實有點生疏?!?/p>
他心里的話沒有說出來,畢竟我自已都沒有當好一個兒子。
方父停下了腳步:“至少你沒有想要害我們,我可以問問嗎,我兒子究竟去了哪?”
方知意回過頭,此時的方父和方母已經(jīng)變了臉色,方父手里不知什么時候摸出了一把短刀,方母也緊張的看著方知意。
方知意笑了:“把刀收起來吧,上一個偷襲我的人墳頭草都老高了?!?/p>
“為了兒子,我的命也無所謂?!狈礁傅皖^看了看手中的刀,眼神中是一種復(fù)雜的情緒。
方知意突然說道:“我只是幫你們兒子一些忙,他會回來的?!?/p>
時間仿佛靜止了。
過了許久,方母拍了拍丈夫的手臂,方父把短刀插回腰間。
“咱們一家人要去哪?”
方知意轉(zhuǎn)頭看向遠方:“北境?!?/p>
“那里不是說全是邪神的信徒嗎?”方母擔憂起來。
方知意搖頭:“那些是舊時代的殘黨才對。”
他腦海中的拼圖即將完成最后一塊。
方知意的反追蹤技巧幾乎爐火純青,即使是最精英的帝國異能者也沒能發(fā)現(xiàn)他們一家人的蹤跡,這也讓他們比計劃中的時間提早了十天到達。
只是剛剛踏上這片貧瘠的土地,一股沉重的感覺就在他的肌膚上蔓延著。
方知意做了一個手勢,方父和方母猶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桀桀桀,讓我看看,哪來的迷途羔羊...”一道怪笑傳來,緊接著一個滿臉纏著繃帶的人飛到了他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方知意。
“小子,你想要力量嗎?”沙啞又難聽的聲音,像是生銹的鐵片互相摩擦。
方知意吸了一口氣:“你叫什么名字?”
“神使羅恩。”怪人怪笑著,“在你們那里,我的名字應(yīng)該也很響亮...”可是他的話沒有說完,就看見了讓他不解的一幕。
眼前的瘦弱小子開始助跑,在旁邊的巖石,樹干,樹枝上借力,高高躍起,然后一只碩大的拳頭很快填充了他整個瞳孔。
漂浮在半空的羅恩被這一拳砸中,整個人像一顆炮彈一般急速撞進地里。
方知意蹲在他面前:“那么羅恩,能帶我見見你們的老大嗎?”
“那個,兒子,他好像暈了?!狈礁釜q豫著說道。
方知意回頭看了他一眼:“有時候我真覺得你是故意占我便宜。”
也就是這一個回頭,羅恩的身體從土里彈了起來,一股黑煙籠罩住了方知意:“找死!找死!”
他有些癲狂,自已居然被一個小家伙給打了?奇恥大辱!
但是更讓他詫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方知意的臉從黑煙中探出來,然后是一只手張開按在了他的臉上,隨著一股巨力,他再次被摁回了那個他自已砸出來的土坑里。
“你,你怎么會不受影響!你是什么怪物!”
方知意歪了歪頭:“你有什么資格說我是怪物?你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
作為邪神的忠實信徒,刑不歸幾乎早中晚都會對著邪神的名諱祈禱,然后對手下布置任務(wù)。
他曾經(jīng)也在那個帝國有著一個美滿的家庭,直到...一次執(zhí)行帝國的任務(wù)時,他親眼看著大隊長擊殺了幾個平民。
他有些憤怒,但是大隊長說,只是幾個沒有被神眷顧的平民罷了,讓他不要那么大火氣。
只是隨著時間的發(fā)展,他看見了隱藏在帝國和諧表皮下的腐爛血肉,那些平民需要很努力的才能活著,但是異能者可以輕易的奪走他們的生命。
為了穩(wěn)定神會的地位,帝國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大肆搜捕那些褻瀆神的人,也就是那些在生存線上苦苦掙扎的普通人。
神的代理人們代表著不同的神明進行著權(quán)力的爭斗,總有不少人會被莫名卷入他們的爭斗中丟了性命,而帝國最高的權(quán)力階層,神會,更加腐朽,他們崇拜著那些神明,為了討好神明,甚至會使用他們能想到的任何方式,哪怕是一本莫名其妙古籍上提出的毫無理由的獻祭活人。
刑不歸其實已經(jīng)很麻木了,他自已也是一名異能者,也代表著自已屬于一位神明,但是當那天他看見自已的妻兒凄慘的死在街邊,他依然沒有壓抑住內(nèi)心的沖動。
他們明明可以在戰(zhàn)斗時保護平民的,但是他們偏偏要選擇在大街上對異教徒動手。
刑不歸在那天偷襲了慶功的大隊長,然后倉皇逃離了那個地方,只是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以后,就感覺自已體內(nèi)的異能在逐漸被抽離,他一瘸一拐的走著,直到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已被神明拋棄了。
那又如何?那些高高在上的東西,自已唾棄它們!
但是隨后的消息讓他原本已經(jīng)要熄滅的生命再次燃燒起來。
大隊長沒有死,他被救活了。
刑不歸憑借著自已的仇恨走到了這片荒蕪之地,冥冥中他聽見了那道充滿誘惑的聲音,那道...問他要不要力量的聲音。
從那時候起,他就成為了邪神的信徒,對他來說,什么神都好,只要能讓他復(fù)仇,那就是他的神。
做完了祈禱,刑不歸弓著背后退,他聽聞這次派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手下全滅,有些疑惑,帝國的異能者已經(jīng)這么強了嗎?他可是記得,自已派出去的手下中甚至有達到二級的家伙,即使面對一個大隊圍攻也能逃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