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魏逢春第一反應(yīng)是快速查看自己的指尖,除了有點泥濘,略顯臟污,倒是沒別的反應(yīng)。
不疼,不癢。
這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瞧著像是銀質(zhì)的。”祁烈小心翼翼的開口,“應(yīng)該不會淬了毒吧?”
銀遇見了毒,大抵會變色吧?
“西域的毒,跟中原不一樣?!甭逅棋\瞇起危險的眸子。
簡月當即將帕子擱在了石頭上,銀色的鈴鐺在陽光下漾開布靈布靈的銀光,哪怕是細看,也沒瞧出什么端倪。
魏逢春心頭微顫,略顯緊張,不知道究竟哪兒出問題了?
指尖,沒問題??!
“姑娘?”簡月這會也是心慌。
祁烈抓了一只鳥過來,當即放了一滴血,滴落在鈴鐺上。
剎那間,鈴鐺忽然動了一下。
眾人皆驚,好似都明白過來。
鈴鐺里有東西,而且這東西嗜血!
是蟲子,蠕動的蟲子,如頭發(fā)絲纖細,因著血液的刺激,快速從鈴鐺的一個口子里鉆出來,其后貪婪的吞噬血液。
然而,這蟲子怕光。
在它出來嗜血之后,興奮和刺激逐漸轉(zhuǎn)變成痛苦,它開始掙扎,在血泊里不斷的扭動,最后首尾相連,蜷縮成一圈,再也沒有動彈。
“蟲子怕光?!逼盍姨ь^,“沒有宿體的掩護,又沒得到遮蔽物,所以活不下來?!?/p>
魏逢春面色發(fā)白,定定的看著自己的指尖,她方才徒手拿捏著這鈴鐺,也就是說……身子止不住的打顫,想起夜里那些雙眼翻白的怪物,整個人都不好了。
“姑娘?”簡月忙不迭攙了她一把,“你沒事吧?”
魏逢春喉間滾動,“我方才、方才摸了它!”
“你沒事!”洛似錦將她攬入懷中,“別擔(dān)心,蟲子死了,沒有進你的身子?!?/p>
但是,真的差一點。
“你身上沒有傷口,指尖沒有血,所以……”洛似錦想著,該怎么安慰她呢?
魏逢春腦瓜子嗡嗡的,皆是劫后余生的驚顫,回過神來,她忽然笑了,“我沒事,哥哥莫要擔(dān)心,只是被嚇了一跳,可見路邊的東西不要撿?!?/p>
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嗯!”洛似錦松了口氣,目不轉(zhuǎn)睛的瞧著她面上的慌亂,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頰,“還好沒有進去,不然……”
他會瘋!
“也可能是我皮厚,這東西鉆不進去。”魏逢春故作輕松的開了玩笑,“沒事了沒事了,都是虛驚一場?!?/p>
但,真的是這樣嗎?
未見得!
“留下鈴鐺,把那蟲子燒了!”洛似錦開口。
銀質(zhì)的鈴鐺,火燒不化,但不管有幾條蟲子,都得死在火里,一把火燒過去,灰飛煙滅。
這東西留著就是害人,斷然不可再留!
趙志遠回來了,看臉色就知道沒找到線索,一旦上了主路,誰知道會去往何處?人來人往,馬蹄印、車轍印都差不多,若無特殊的痕跡,根本沒辦法追蹤。
瞧著降熄的火堆,趙志遠愣了愣,“大人,這是……”
“蠱蟲?!甭逅棋\深吸一口氣,瞧了一眼他身后的眾人。
這一次,人數(shù)不少了。
有了足夠的人手,便可以將剩下的怪物清理干凈,以免它們繼續(xù)害人。
雖然很殘忍,可到了這時候也沒有別的選擇。便如同瘟疫一般,付之一炬是最簡單的辦法,抓住幾個以作醫(yī)用,其他的全部殺死,以絕后患。
于崖壁邊上,遠遠的砍出一圈防火帶,潑上烈酒,付之一炬……
熊熊烈火燃起,火光竄起很高,縱然是客棧那邊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刺耳的呼呼聲,是屬于至親的最后的哀嚎。
“上報朝廷。”洛似錦開口,“那個沒死的,就用鐵具綁縛,戴好頭套,務(wù)必把這怪物看好了,坐等皇都來人解送。”
趙志遠行禮,“下官明白!”
對待怪物不可大意,否則誰都別想活。
“讓思懷留意,可能有東西要進去了?!甭逅棋\睨了祁烈一眼。
祁烈頷首,“是!”
不敢想象,若是這東西進了皇都,到了天子腳下……